將著那血瑢玉葫打入封印之符中, 葉齊抬頭, 迎上的便是和麓茫然的視線來。


    “葉道友不是讓我接下來這數日裏,都在兩人麵前這般演下去嗎?”


    葉齊將嘴裏擔心那兩個元靈會看出和麓演技不對的說法咽了下去, 他用一種委婉的說法說道。


    “那也太過委屈和麓道友了, 還是我出去再和他們慢慢周旋吧。”


    和麓點了點頭, 神『色』懵懂中卻也是明白自己剛才的表演有多麽浮誇的, 在知道不用演下去後,它也『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


    接下來葉齊再探尋洞府,和麓麵上的輕鬆之意就明顯多了。左右它已經完成了自己此來無界海的最大任務, 此時和麓無事一身輕, 倒隻是純粹地四處探尋著這處洞府來。


    直到神魂探尋到什麽時, 和麓的眼方才猛然亮了起來。


    “葉道友, 那是一麵衍書文壁!”


    迎著和麓雀躍的視線,葉齊向著和麓神魂查探的那一處望去, 不過是如同古樸城牆一般灰蒙蒙地布滿了意味不明的凹陷痕跡的東西,然而從和麓話中的意思聽來, 卻是一件難得的寶物來。


    而望著葉齊一時不答,和麓也明白是葉齊還不知道衍書文壁是什麽重要的記錄來, 它立刻開口解釋道。


    “我修推衍神通一道,固然細致的修煉道路需要自己琢磨,可如何與天地氣機感應,乃至於從天地氣機變化中推衍出萬事萬物的變化,卻是有賴於修推衍神通的前人留下的記載。而這些記載下來的經驗又稱衍文,若是能完全參透一位前輩留下來的衍文, 便可清楚看出那前輩修習所得的推衍經驗,能避免走上許多岔道來。”


    而聽著和麓講解,葉齊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衍書文壁,便是記載這些衍文的法寶。”


    和麓點了點頭,他笑了笑,『露』出澄澈清朗的笑容來。


    “的確如此,我卻沒有料到,能在這一方不是主修推衍神通的元嬰前輩洞府中,能找到一方傳世稀少的衍書文壁來。”


    而聽到和麓這話,葉齊也著實為它感到高興來。這衍書文壁,也確實是和麓此行的機緣來,他沒有猶豫地說道。


    “那和道友便在此參悟衍書文壁吧,我自行再去探尋靈植便是。”


    和麓麵上顯出了些許意動之『色』,畢竟一道完整的衍書文壁對於一個主修推衍神通的妖修來說,可謂是可遇而不可得的一件珍寶。


    而衍書文壁上的衍文每時每刻都有其符合天地之間的變化,並不是死板的一塵不變的字體。這道衍書文壁被洞府主人奢侈地作為洞府的一牆使用,其上的禁製雖然脆弱,可是如果妄動,衍書文壁或許就會受到損毀來。


    若是損毀了半字,更會使得一片衍文所要表達的意思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乃至於會變成一道廢碑來,因此想要將這衍書文壁帶走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它不能在此處參透,或許等他們下次進來時,這道衍書文壁便已經受了損毀,再不是原來的這副樣子了。


    那麽想要參悟這衍書文壁最好的時機,便是此時此刻來。


    然而它答應了此次洞府之行要與葉齊同行,這般想著,和麓眼中不由流『露』出些許掙紮的歉意來,它剛要開口拒絕,葉齊卻已經看透了它的想法,他安撫著以神念傳音說道。


    “這片洞府的攻擊禁製,你我二人已經盡數破盡,如今不過是剩下些法寶或者靈植上防禦的禁製來,你我相隔不遠,若是出了事,隻要神念一動,雙方都可在立時趕來,和道友就不用顧忌太多了,若是因為我耽誤了你的機緣,我心中反而會有愧。如今你我都在洞府中找到了各自的機緣,都應該好好把握才是。”


    “和道友還是抓緊時機參悟,外麵的月陽木可不等人,可不要因為這一時猶豫錯失了良機。”


    葉齊笑著說道,和麓的眼神也逐漸從猶豫變到堅定了下來。


    “若是葉道友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請一定將我從參悟狀態中喚醒出來。”


    葉齊毫不猶豫地說道。


    “自然,我不是逞能之人,”葉齊話鋒一轉,便接著說道,“不過如果和道友這邊出了事,我搜尋靈植可以放在下一刻,卻也不希望看到和道友因為怕打擾我而自己強撐著,畢竟和道友知之甚廣,說不定在出去的時候,我還得細細向道友問修煉的經驗。”


    到了此時,和麓麵上才『露』出輕鬆的笑意來。


    “那是自然,我不喜動手,再兼怕慣了疼,若是真的遇上了魔修,那一定還是要讓葉道友出手的。日後葉道友再有何事問我,我也定然會與今日一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


    望著和麓清澈的視線,葉齊輕笑著說道。


    “那便請和道友先行參悟吧,我在你身邊設下一層禁製來,若是禁製被觸動,我也好及時迴援。”


    和麓如同乖乖聽話的小孩子一般,在衍書文壁前的虛空中坐下,然後將著自己從乾坤袋中拿出的傳音靈螺晃了晃,直到葉齊也配合著拿出傳音靈螺後,方才放心地將傳音靈螺放在自己的身旁,然後專注地望著麵前的衍書文壁,進入了參悟的入定狀態之中。


    而在花費一刻鍾熟練地布置下一套防禦禁製,並留下一絲心神看顧之後,葉齊也不再拖延,下一刻,他身影從原地中消失,繼續一間密室一間密室地搜尋過去。


    過了萬載悠悠歲月,雖然大部分法寶和靈植都已經消磨了靈光,變成了最尋常不過的塵土和法器,然而葉齊最終還是有些許斬獲來。


    從著一方靠近洞府中心的密室之中,他搜尋到了一樽還沒有開封,而禁製仍完好無損的珍玉寶瓶。珍玉寶瓶中仍有著大半靈『性』未散的陰金重水,滴滴都有千鈞之重,加之那珍玉寶瓶正好又被封於一方陰池當中,陰池中的陰氣滋養著陰金重水,卻是使得陰金重水非但沒有如同尋常靈『液』一般靈『性』盡失,反而隱隱有了些許萬年陰金重水的成『色』。


    當然,因為這陰池中的陰氣並不夠濃重,這陰金重水也算不得是真正萬年以上的陰金重水來,然而葉齊卻是聽過銀魄聖樹分枝曾說了幾句,這陰金重水是它曾最喜歡的養料來的,因此將著這一方陰池連同陰氣和其中的陰金重水一並移入乾坤戒之後,確定自己沒有過多疏漏,葉齊方才將神念移向下一處來。


    因為這處洞府的主人或許沒有料到自己會久久不返,又或者是以著元嬰大能的眼界,已經看不上這一處隻是臨時開設的洞府,洞府中算得上真正珍貴的靈植法寶有些幾乎沒有任何禁製地隨意閑置和暴『露』在各個密室中,幾乎在他神魂掃及的那一刻,便連帶著承載的器具都一並化為塵土和水滴來。


    而銀魄聖樹分枝所說,那專門盛放著靈植和法寶的密室,葉齊卻是將洞府掃『蕩』了數遍,都沒有找到其影蹤來。


    直到一直飛上洞府限製的百米高空之上,望著身下那遼闊空茫的洞府,那曾經廣遼的靈田和高聳的密室在他眼中逐漸成了一副有理可循的脈絡之圖,而若是萬年前仍有著濃密靈氣存在之時,那深厚靈氣應該就是沿著這幅脈絡圖所成的陣法而遊走著的。


    葉齊微眯著眼,在心中已經逐漸將這靈氣巡遊圖拚湊完整之後,他冥冥之中便有一種感覺,那靈氣去除掉所有雜質,最後匯集的終點,便是這幅大手筆的靈氣巡遊陣法真正要養護所在,而那處存放著珍寶的密室位置,就在這靈氣巡遊圖的最終匯集之處來。


    當已經確定了這個想法之後,葉齊心中反倒沒有那麽焦急了起來。


    從著銀魄聖樹分枝模糊而零碎的記憶中,他沒有找到那處密室過多的信息來,不過他也想來知道銀魄聖樹分枝靠不住,自然也不會將過多希望完全寄予在它身上來。


    而如今這謎題在他麵前已顯出,他要做的,便隻是將這陣法真正的靈氣匯集之處找到罷了,葉齊此時便沒有太多為難了。


    於虛空之上將那一處又一處密室高塔的位置記住,在心中逐漸描繪出一副精細的靈氣巡遊圖來,待到確定自己已經將這些細節記得不差分毫之後,葉齊方才緩緩在虛空之中閉上眼,所有的心神都在此時飛快地調動推衍著,幾乎萬種路線的靈氣巡遊伴隨著陣法和符紋重重的布置,擦除間,那真正的靈氣巡遊的位置已經逐漸在他心裏清楚出來了。


    可是這般本該順利無阻的推算,卻在遇到一點時遇到了阻攔。


    這一波浩大的靈氣在遇到一處節點之間陡然分為三股均勻的靈氣,而在接下來的節點處又再分為九股不同的靈氣,這樣的靈氣不僅沒有匯集之處,反而如同一處循環而生生不息的靈氣路過一般,沒有刻意分薄哪一處來。


    這樣的布置,在尋常修者的洞府中也是常見,而這樣不易消耗靈氣,也容易讓靈田得到均勻的滋養來。


    可是若是按照他的設想,那股靈氣就該如同人體經脈一般,有著丹田一樣的最終匯集之所,而若是沒有這匯集之所,這靈氣就如同虛而無神一般地,不能將這洞府之中的修煉之所和真正的密室徹底滋養和保護起來。


    而這樣的布置固然消耗較大,然而以元嬰大能的財力,卻是足以支撐的起來這番布置,而且也足夠有這般魄力能夠布下這般隻要一處環節出了錯,就極有可能牽連眾多,乃至於影響修煉的大陣來的。


    這陣法便連他在隱約猜到這處洞府靈氣巡流的布置之後,都能敏銳察覺到其中的好處來,一位元嬰大能自然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益處幾乎壓倒般的壓過了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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