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話一出, 靠著渚青湖較近的那人渾身一打著寒戰, 吳伍潼先前說過的他在他腦中閃過,他一邊抽身疾退著, 眨眼便退到千裏之外, 一邊厲聲喝道。


    “渚青湖, 莫非你真如同吳道友所言, 包藏禍心所以要將我們帶到這裏之後各個擊破嗎?”


    他這話一出,莫說是渚青湖用著看傻子的眼神在看他,便連關冥己也不由微微無奈地望著他, 歎了一口氣。


    “流道友, 若是渚某真想動手, 渚某豈會不清楚關道友的雙生兄弟同著吳道友一並離開了?”


    關冥己點了點頭, 認同了渚青湖的這般說法。


    “確實,我和冥愷之間從出生開始便有著心神聯係, 這一點渚道友也是知道的。若是渚道友真的包藏禍心,冥愷哪裏出了事情, 渚道友也應該會第一時間向我動手才對,不然我生出警覺, 渚道友哪怕想趁機不備偷襲我也不可能奏效了。”


    然而聽到關冥己為著渚青湖辯解的話,那疾退開來的人眼裏神情驚疑不定,卻是再度厲聲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們兩人是不是聯合起來,一同欺瞞與我。”


    渚青湖和著關冥己互看一眼,兩人卻是在道門中時有些交情,因此在察覺到自己與弟弟之間的心神聯係似乎斷絕開來時, 除了刹那的驚疑,關冥己卻是沒有將這事情往是否是渚青湖做的手腳去想。畢竟他和冥愷也曾進入過隔絕天地聯係的秘境,這心神聯係的斷開卻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因此此時關冥己還能冷靜下來,甚至想著如何說服他這位在道門中向來沒有聲名,卻也稱得上謹慎萬分的關道友,畢竟三個金丹修者一同行動,自然要比兩人好些。


    然而就在他再想該如何勸這位謹慎過頭的流道友放下警惕來時,卻沒料到流岩弘看著他們的猶豫,心中卻似乎又肯定了什麽。


    流炎弘搖了搖頭,卻是皺著眉,他沉聲無比堅定地說道。


    “今日之事詭異之處太多,請恕流某無法再陪渚長老緝兇了。若是兩位自認坦『蕩』,便請放流某自行離去,不然流某的琉火神通,兩位是不想親身體驗的吧。”


    話音剛落,流炎弘全身便燃起了紅黑『色』的可怕岩火,那火焰仿佛『液』體一般流淌在流炎弘腳下三尺之內,生生不息地循環往複著,火焰的焦灼扭曲著空間,哪怕隔著千裏,都能讓人感到發寒的恐懼來。


    關冥己自然不想領會這流炎弘傳聞能隔空打入金丹之中,讓金丹破損的烈火神通,然而這烈火神通是流炎弘百年間方才領悟出來的一門神通,傳聞除了將死之人,沒有多少人能親自看到這門神通施展,而他們若不是偶然從著流炎弘口中得知他的這門神通,也不會知道這位不過踏入金丹百年的道友竟然自創了一門如此邪門的功法


    而流炎弘此時難得向著他們使出這套功法,想來決心也已經是無可挽留了,關冥己自然不想和他對上,通過神音傳訊著,渚青湖點點頭,他站出來說道。


    “我們自然不想與流道友為敵,雖然渚某確實無一絲他意,不過流道友既然不信,自行離去便是了,渚某絕不會有一絲阻攔。”


    渚青湖的這番話說來坦『蕩』,再配上他無論是凡俗還是在道門中都再仙風道骨不過的容貌和氣度,哪怕是警惕至極的流炎弘,此時都不禁再相信了他幾分,略微猶豫一瞬後,流炎弘還是服軟說道。


    “今日是我打擾渚道友的事情了,來日若有機會,流某自然會親自上門致歉。”


    “不必……”


    在搖著頭淡淡收迴在流炎弘身上的視線後,渚青湖轉身望著關冥己,他們神音傳訊,無聲交談著,已經『露』出隱隱將他排除在外的氛圍,流炎弘心中有些許悔意生出,然而沒有多想,他最終還是遵循著自己直覺的,向著原路迴返。


    而望著流炎弘離開,略微猶豫一瞬後,關冥己拱手向著渚青湖歉意說道。


    “雖是知道家弟頑劣,可能是誤入了某處秘境,還未來得及和我傳訊,不過作為兄長,我還是先行一步去尋他的,那真兇境界既然跌落到了金丹之下,渚道友也不必過於擔憂,境界之間的差距有如天塹……”


    然而渚青湖還是打斷了關冥己的話。


    “渚某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不過關兄一人離開,隻怕也是不妥,不如還是和渚某一同先去殺了那人,然後渚某再陪關兄一起去尋關道友吧,如果關兄還對於渚某有那麽一些信任的話……”


    望著渚青湖麵上『露』出的些許苦澀之情,關冥己略微猶豫著,最後還是對於渚青湖的信任壓倒了他心中的不安,他點點頭答應著,便再度配合著渚青湖以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加快搜索起了那人來。


    然而在微微點頭之後,一股寒意便在陡然間籠罩在關冥己的身上,他來不及多言,便隻來得及疾退著,便感覺千萬劍光仿佛在一瞬間刺穿他的五髒六腑。


    “啊!!”


    早早便以著渚家心法退後數十裏的渚青湖一聲悶哼之後,望著空中如落鳥一般墜落的關冥己,卻是沒有將他的視線過多留在那無用之人身上,渚青湖的麵容陰晴不定地順著千萬天地氣機搜尋著,卻始終搜尋不到那驚天一劍到底是從何而來。


    可惡!那人的實力,他明明感覺到應該是跌落到金丹境界之下的才對,為何在他神魂沒有搜尋到那人的蹤影前,那人能先一步地搜尋到他?!


    些許的躁鬱不安湧上渚青湖的心頭,若不是他快人一步,讓著關冥己替他抵擋了那顯然衝他而來的一劍,此刻他隻怕早已落得和關冥己一般的下場了。


    感覺到關冥己的生機徹底斷絕,然而那將關冥己屍身穿透得幾乎稀爛的鋒銳劍意,卻仍給他一股膽寒得近乎悚然之感,渚青湖握緊著手,他一邊警覺著身邊一點一滴的動靜,一邊憤恨地想道。


    那人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哪怕境界跌落到金丹之下,那一劍也能快到他都來不及反應,便足以刺穿金丹修者靈氣屏障和肉身?


    渚青湖心中已經湧出了些許退意,然而在退意升起之後,比那退意更千百倍湧來的,便是他的貪婪之心和這些日子來被壓在渚家,如同豬牛一般等待道宮來人宰割的憤怒之情了。


    若那人恢複了金丹實力,他此時或許就識相退去了,可從那劍意上殘留的靈力看來,那人的實力明顯還在踏入金丹前一步,這次隻是仗著比他們強大得多的神魂,再加上鋒利疾速到極點的劍法,方才趁他們不備偷襲到了他們。


    而隻要他硬抗硬地在那劍勢突破他的防禦法寶和靈氣層前,先一步地殺了那人,這一切困局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想到這裏,渚青湖心中微微一鬆,然而渚青湖更不願承認的,便是他此時心中泛起的隱隱恐懼。


    他仗著那人境界跌落,以為那人定然不敢出現在他神魂察感覺範圍內,便肆無忌憚地在高空中和關冥己討論著該如何殺掉那人的事情。


    而如今關冥己的死,便已經證明了那人的實力如何強大,這樣一個哪怕境界跌落到金丹之下,實力也如此強大的敵手,他今日不將那人徹底殺死在此處,哪怕他在道宮之下僥幸活了下來,難不成也要提防著那隨時可能上門尋仇的強大無比的仇人嗎?


    這般想著,無聲之間,渚青湖便已做出了決斷。


    道人的雙眸沉黑中微微亮起,卻是泛起了殘忍而冰冷的光澤。


    這一刻,獵人和獵物之間的身份,開始徹底地調換過來了。


    ……


    葉齊心中微微一沉,早在道門三人踏入他神魂感知範圍內時,他便已經明白了這三人是衝著他而來。


    畢竟渚寒天和渚寒魂的麵容,和那中年道人確實太過相像,而天地之間隱隱指向他而來的殺機,更是讓他明白了這三位金丹道人,有著何種可怕的實力。


    而他也明白,他現在唯一能依仗的,便是隻有他的神魂強大得哪怕被壓製,也能快一步地比這三人在察覺到他前,捕捉到他們的動作,然後更早一步發出攻擊了。


    而他的一招攻擊,便隻能發出一次,若是一次不能偷襲殺滅掉敵手,待到那幾人有了警覺,以著金丹之力蠻橫壓下,他的優勢便再沒有半分效用了。


    然而他的劍勢最多隻能滅殺一人,或者是重創兩人,葉齊雖是對自己的第二式有信心,卻也沒自大到相信自己能一招殺滅三個金丹真人。


    因此在繼續潛伏著,察覺到了第三人與那兩人的格格不入,他憑借著自己的神通融入這天地之間,幾乎在咫尺不到百米之距,向著那格外疏離,而且格外驚疑不定的第三人集中『逼』壓發出幾乎全部的劍威,在冒險一搏之下,成功讓那第三人有了危機之感,從而成功離間了那灰紅頭發的男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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