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白蟲抓到手中後, 陸岱望不高興地扒著他的衣服, 爪子試探『性』地扒著他的手,想要將那隻蟲子打下來。


    而在溫聲安撫著腿上的天瀾獸, 告訴它自己是在處理正事之後, 陸岱望轉過身子, 它揚起頭, 清澈的灰藍瞳眸圓睜地望向他,便沒有再去管那烤肉一口,便是這般定定地盯著葉齊, 沒有一點示弱, 卻讓青年不由心軟下來的姿態。


    “嗷嗚。”


    ——那, 我也要看。


    在無奈一笑後, 葉齊將陸岱望抱上了自己的肩上,讓它能夠更好地看清自己對白蟲的動作。


    被抱上自己喜歡位置的天瀾獸喉中發著低低不滿的咕嚕, 便往他的脖頸旁蹭著,軟白溫暖的皮『毛』摩挲著他的麵頰, 葉齊用了極大的定力方才忍住自己不往它身上再看一眼,而是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白蟲身上。


    其實在看到蟲王的第一刻, 他便注意到了蟲王身上的不太對勁來。


    白蟲豆點似兩顆黑點的眼失了光彩,卻在被他握上手的那一刻,半點反應都沒有做出,葉齊心下微微一沉,蟲王一直是他最忌憚的勉強收用下來的存在,而若不是覺得它可能還有用處, 而且天瀾獸雷紋中儲存的雷霆對蟲王天生便有克製的作用,他也不會放心將陸岱望留在蟲王旁邊。


    然而從讓蟲王認主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蟲王定然是他會留下的一個隱患,隻是不知道哪一日會徹底爆發罷了。


    想到那小方秘境中可能爆發的蟲災,葉齊心下微微一沉,卻也不願再多想這太過遙遠之事,畢竟現在擺在他麵前的便是該如何處置那蟲王。


    果然,在感受到蟲王身上認他為主的銘刻和符紋氣息已經極淡之後,葉齊微微搖搖頭,他稍微在手上泄『露』出了些許靈氣,很快地,蟲王茫然無神的眼立刻就如同將死之人看到了最後一點希望一般,猛然地亮了起來。


    而在幾乎不管不顧張開細嫩的口牙一口咬下之後,就如同是咬上金石一般,蟲王方才發現自己無法撼動那散發著強烈的美味氣息存在的分毫,而在它微微一晃神中,麵前一顆遠遠的石珠子落了下來。


    而那不在它的食譜中的石珠子也同樣散發出淡淡的食物氣息,雖然和剛才那散發著濃烈氣息的美味相比如同天地之別,然而對於此刻已經餓瘋了的蟲王而言,它幾乎不用絲毫考慮地便一口咬上那石珠子,而在沙沙的脆響之中,蟲王茫然的眼方才有了幾分逐漸凝聚起來的神采。


    在白蟲瘋狂的進食過程中,葉齊用著封印之符阻斷蟲王可能逃跑的任何一絲可能後,便緩緩『摸』上肩上氣鼓鼓,仍用著身體的柔軟白『毛』蹭著他麵頰的陸岱望。


    “岱望,我走後發生了什麽,都告訴我好不好?”


    天瀾獸張了口,如同幼貓磨牙似地咬了咬人類伸過來抱它的手指,卻是連一點兒力氣都沒舍得用。而在孩子氣地泄氣完後,它『舔』了『舔』人類伸過來的手指,確定自己將那白蟲子留在人類身上的氣息完全覆蓋完後,方才任由他將自己重新抱到了懷裏。


    氣鼓鼓地炸『毛』著的陸岱望此時才略微溫順了下來,將自己的身子盡可能地伸展著占滿人類的胸膛後,它方才開口,極為有氣勢地叫了一聲。


    “嗷嗚。”


    葉齊也方才從陸岱望傳來的神念之中明白了,他走之後那小方秘境中發生的種種變化。


    在他走了之後,陸岱望帶著銀魄聖樹分枝和蟲王每天都在池子旁邊等他迴來,然而天地之間的氣息越來越汙穢,甚至那池子裏流入的活水,也逐漸帶上了渾濁血『液』的氣息。


    有一天晚上天地震動著,無數照亮著整片天地的劍芒和法寶的聲響以著極為可怕的爆炸之聲響起,其中甚至摻雜著些許妖獸的嘶吼,而在這動『蕩』之後,草木和天地間的便逐漸開始枯萎了起來,而天地之間開始出現一個個黑黝黝的黑洞和裂縫,就如同是一張畫被人用著外力陡然撕開了一般。


    陸岱望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感覺它們所在之處不能久呆,就帶著白蟲和樹枝跑了出來,然而離那極為響震這片天地的聲響越近,那天地間的裂縫和黑洞就越發密集,哪怕它們是背離著那聲音發出之間而走的,每一天也有無數裂縫和漆黑的洞在增長和產生。


    而到了陸岱望已經覺得退無可退的一天,它便隻能憑借著感覺跑進一個不那麽危險的洞裏。


    而在那洞裏無邊無際的跑了許久,一點光亮都沒有,沿途偶爾會出現幾個白點,陸岱望不敢停下來,便隻能這般一直跑下去,直到它感覺到一個白點中透『露』出了熟悉的似乎有著葉齊的氣息,它方才奮力地向著那白點一躍,然後方才找到了他。


    陸岱望傳達的心神念頭極為簡單,它澄澈的灰藍瞳眸中平靜無波著,『舔』著爪子的樣子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明白陸岱望口中說的那黑『色』虛洞便是混沌虛空,而它這一路上可能經曆了多少膽戰心驚的葉齊忍不住將它抱到麵前,輕輕地再在它的腦背上親了一口。


    “辛苦岱望了。”


    然而陸岱望卻是用著爪子搭上葉齊的手,雙眸微亮,尾巴輕搖著望著他說道。


    “嗷嗚~”


    ——要是早知道,進了那個洞可以找到葉齊,岱望,就不用等那麽久了。


    看著陸岱望氣鼓鼓地炸著『毛』的樣子,葉齊忍不住抱它好好地『揉』了一頓,方才抱緊了懷裏。


    “那個洞叫做混流虛空,是很危險的,岱望答應我,下次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鑽進那個洞裏好嗎?”


    然而或許是被他哄著多了,陸岱望早已不吃這一套了,此時它甚至還能極為認真地將自己的爪子抽了出來,然後按在了葉齊的手上。


    陸岱望『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灰藍瞳眸卻是定定地望著他說道。


    “嗷嗚。”


    ——那葉齊也要,答應岱望,下次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一定不能丟下岱望一個人跑了。


    ——岱望很乖,不會耽誤葉齊事情的。


    看著陸岱望柔白的長尾一下一下纏著他手腕的樣子,葉齊隻覺得心裏仿佛化成了一灘極為柔軟的水。


    一身雪白長袍的青年望著他懷中雪白的幼獸,清俊溫雅的麵容上忍不住流『露』出著溫和的笑容。


    他低下頭,用唇微微蹭了蹭陸岱望的腦背。


    “好,這次是最後一次了。”


    陸岱望突入其然地伸出了爪子,抱住了葉齊的臉,它極為認真地抬起頭,叫道。


    “嗷嗚。”


    ——那岱望也是最後一次鑽那個洞了。


    在擺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望著他片刻後,天瀾獸仰起頭,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高興地叫道。


    “嗷嗚。”


    ——葉齊低頭。


    青年略有些疑問地望向它,卻也沒拂它的『性』質的意思,在微微低下頭來後,感覺到陸岱望努力地用著爪子抱住他的動作,葉齊便對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場景有了些許預料。


    雪白的幼獸在他膝上微微站起,便模仿著他的動作在他的額頭間親了一親。


    感覺到那軟絨白『毛』在他麵頰上微微蹭著的觸感,葉齊忍不住流『露』出些笑意來。而在陸岱望完成了它的動作之後,便重新乖乖地鑽迴了他的懷中,又長又軟地叫了一聲,小臉極為嚴肅地叫道。


    “嗷嗚。”


    ——不能,總是讓葉齊親岱望,岱望,也要親葉齊。


    看著它這幅不甘落後的樣子,這次他終於忍不住麵上的笑意了。


    在輕輕地『揉』了陸岱望的腦背之後,葉齊微微點了點它的額頭,語氣溫和而含著些許無奈。


    “你啊。”


    陸岱望用著爪子抱住了他的手,讓他的手最後落在了它柔軟的肚腹之上。


    沒有絲毫見外念頭的,陸岱望便蹭著他的手叫道。


    ”嗷嗚~“


    ——岱望,還要『揉』。


    葉齊任勞任怨地抱起它,隨著陸岱望希望的各個部位努力『揉』著,滿足了它的需要,直到將天瀾獸順『毛』到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咕嚕聲,眼瞳裏灰藍的水澤仿佛要盛不住的流出時,空中陡然響起了一道純真的聲音。


    “主人和大佬,你們在幹什麽啊?”


    望著白蟲盡力仰起,努力望向他手下動作的好奇眼神,葉齊微微覺得些許不自然來,就仿佛他剛才做的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一般。


    然而陸岱望可沒這個煩惱,它低低的舒服咕嚕聲還在響著,看著白蟲問來,兩隻軟白爪子卻是非常理直氣壯地抱住了葉齊的手,沒有絲毫顧忌地說道。


    ——在做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你繼續吃飯。


    白蟲聽話地答應了一聲,卻是繼續專注地投入了啃靈石當中。


    此時的葉齊卻是有些無奈地扶住額頭,他第一次覺得,或許讓那根口裏就沒個正形的銀魄聖樹和他的岱望呆在一起,或許是他做過的一件錯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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