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天將城城主的魂魄告訴他的訊息, 葉齊知道了該向何處去搜尋那煉製傳送符陣的原料。


    這些時日來, 他便順著地圖去尋找那些原料可能存在的地方,雖然這方世界對於原天地而言隻是類似於秘境一般的存在, 然而想要一一走遍那些地點, 還要搜尋到對於這小方秘境的生靈也有用處的原料珍寶, 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加上天將城城主所記的訊息已隔十數年, 這些珍寶所在位置甚至是山形也可能多有改動,在這一月的探尋中,葉齊去了兩處可能的存在原料之地, 卻都是找尋不到那珍寶原料的蹤影。


    至於那些偏僻之處存在的稀稀落落的低級靈『藥』靈植, 他倒是補充了不少, 然而這些靈植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多用處, 但對於還未辟穀的天瀾獸,卻是一小把便能填飽肚子的美味, 而他隨手投食著,如今陸岱望已經習慣把這些靈植當作零嘴來吃了。


    而這十數日來的唯一收獲, 便是天瀾獸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正出神地想著,感覺到天瀾獸蹭著他的脖頸, 葉齊順手再從乾坤袋中喂了它一把肉心草。


    這種草枝葉肥厚,不僅聞起來,在口裏咬著也能泛出肉的香味,陸岱望不過試探地嚐過一次,就對這種草愛不釋手,葉齊瞧著陸岱望的樣子, 倒是有幾分他前世看過貓聚眾吸貓薄荷的感覺。


    路途遙遙,有時數日他們也很少能停下片刻,天瀾獸卻一直乖乖地呆在他的肩膀上,哪怕再無聊也沒有出聲打擾過他,於是在肉心草即將耗盡時,他額外地花了時間去了肉心草生長的崖下之地,幫天瀾獸帶迴了足夠它吃上兩月的肉心草。


    而他也仗著自己築基的體質不會輕易生病或者中毒,倒是也嚐過那讓它垂涎欲滴的肉心草的味道,和尋常肉味無異,但葉齊也不明白為何這肉心草能得天瀾獸如此喜愛。


    路途煩悶之時,有時停下來正是無聊的時候,他鬼使神差般的看著天瀾獸津津有味地吃著那肉心草的場景,也忍不住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根,嚐試過那肉心草的味道,隻是那一幕讓陸岱望恰巧看見了,天瀾獸靜靜地睜大灰藍清澈地眼睛望著他,便將自己嘴裏嚼了一半的肉心草推到他麵前,乖巧地開口。


    “嗷。”


    ——我不餓,葉齊吃吧。


    自從經曆了那一幕後,他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才讓陸岱望相信自己是真的不餓,而不是為了它能吃飽,把自己的口糧勻給它。


    而有著肉心草作為原料,葉齊嚐試著將肉心草汁肉榨出,配著一些淡而無味的靈植讓它一起吃下,順便也煉化著其中的靈氣恢複傷勢,增進修為。每天都乖巧地得了投喂的天瀾獸體型沒有變化多少,但葉齊已經從右肩的幾分沉重上感覺到了天瀾獸又重了些許。


    而天瀾獸體內的傷勢也在它的吞服和煉化靈『藥』下不斷好轉著,不過數月應該便能恢複完全,葉齊在不斷前往天將城城主告訴他的地點中,想到左右也不過十來個地點,再花上三月應該就可以探查完全。


    到那時無論搜集了多少傳送符陣的原料,他也打算停手找一處靈氣充裕之地修煉上數年的時間,為了自己能順利踏入金丹境界奠定一個穩固的根基,也為了天瀾獸可以順利地進入地階,也就是相當於人族築基階段的層次,到了那時,他或許就不用太過擔心它的安全。


    已經有了可能一無所獲能的準備,葉齊心中沒有倒是沒有太過焦急,雖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預料,但在荒無人煙之地經曆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體驗,對他而言也是十分新奇的體驗,將枯燥的搜尋旅程當作一段散心旅程看待後,葉齊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經在這次旅途中被磨煉了許多,想來金丹層次的心境磨煉大概是可以比較平靜地度過的。


    而他已經度過了真雷之劫,那麽也不必一定要局限在一定要迴到原世界才能晉升到金丹,他已經到達了擁有基本自保能力的築基層次,那麽無論是選擇迴到原天地,還是傳送到其餘小方秘境,都有了更多的選擇餘地。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方天地有變,再加上天將城前那被張天箐安下的通往原天地的通道,如同一把利刃懸於他的脖頸之上,讓葉齊有著不能放鬆的緊迫之感。在這裏一直靜心修煉下去,直到修煉到自己感覺到瓶頸所限的層次,在葉齊看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迴過神來,他便看見了銀魄聖樹枝條垂著頭跟在他身後,不敢看他的樣子。


    自從某一日它再也感應不到大鬼吃下的那片枝葉存在,當初誇海口擔保自己能夠毫無缺陷地看管著那些鬼怪的銀魄聖樹分枝再也不複之前的囂張,甚至被陸岱望摁著把蟲王丟在了這枝條身上,讓這枝條帶著蟲王一起飛,那銀魄聖樹的分枝也沒有任何怨言。


    “我今天還是察覺不到。”


    那枝條抖了抖葉子,小聲地說道。


    葉齊沒有太在意地揮揮手,本來他就沒有指望那銀魄聖樹分枝上的枝葉能夠一直起到監視的作用,而哪怕沒有這分枝自告奮勇地提出自己的枝葉可以用來監測,他也有手段確定三縷魂魄的位置。當然,這是他無形的一塊底牌,葉齊自然不會和那分枝多談。


    他平靜地開口:“無妨,你將空間裏那些魂魄管理好就行了,而那些魂魄若是有何異狀出現,你再告訴我。”


    話剛說完,葉齊就輕輕地將手覆蓋上天瀾獸幾乎全身炸起的『毛』,想把它攬入懷中,然而陸岱望尖利的爪子扣進他的衣物,卻是死活不肯乖乖被他抱下。


    天瀾獸含著森然寒意的眸光在那枝條上久久停留,卻是沒有想到哪怕自己都把那蟲子丟在這醜樹枝上麵了,蟲子還沒把那醜樹枝啃幹淨。


    被天瀾獸冰冷而帶有深刻威脅寒意的眸光一掃而過的蟲王瑟瑟發抖著,將自己的身子縮到了那枝條的葉子後麵。


    明明是主人不讓它吃的,大佬為什麽要瞪它?夾在被主人寵愛的大佬和主人之間,它一條什麽都不懂的蟲子也很為難啊。


    此時銀魄聖樹上的葉子微微主動揚起,甚至主動為白蟲擋住天瀾獸看向它的視線,得來了白蟲略帶感激的目光。


    這樹枝雖然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但看起來也是根好樹枝啊,反正主人也會喂它東西吃,看在這根樹枝那麽努力保護它的樣子,它就暫時不考慮吃那樹枝上的葉子了吧。


    蟲王吞了吞唾沫,葉齊隨意丟了顆補氣丹給它,再問了那枝條它數百年的經曆,然後提出了些許他一開始便有的疑問,最後再把那銀魄聖樹的分枝連帶著分枝上的蟲王一並放入了木釵之中。


    此時陸岱望方才放鬆了緊緊扣著他衣服的力道,不甘不願地被葉齊抱入懷中。


    “嗷。”


    天瀾獸仰著頭,清澈的瞳眸倒映著青年的麵容,仿佛撒嬌一般軟綿地叫道。


    ——那樹枝臭臭的,我不想看見它。


    葉齊耐心地『揉』著它的頭,安撫說道:“很快了,我們最後一處去的是冥土深峽,傳聞那裏的冥土安全肥沃,外來的種子很難入內,我和那枝條說了會把它帶到那處,代價是要它這些日子裏小心慎行,不能惹岱望生氣。”


    “最多還有半年了,岱望耐心些,好嗎?”


    天瀾獸小臉嚴肅著,『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終於接受了葉齊的這個說法。


    它熟悉地一躍,便跳上了人類滿是它氣息的位置,然後安然地蜷著尾巴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


    ……


    不知是他的運氣太差,還是天將城城主所記得的已經過去了太久,在剩下幾個月中,接連走過了十數個地方的葉齊仍是一無所獲,反而收獲了許多奇怪的甚至還未能明白用效的物品和靈植。


    而他擔心的鬼魂四處遊『蕩』的場景並沒有發生,這方天地間的規則在悄無聲息地迴複和收緊著,從某月的一日後,他木釵中的許多遊魂便喪失了神智一般的呆傻著,沒有再陷入如同之前一般互相吞噬的境地。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流魂的形態越來越單薄,最終悄然無聲地消失在了木釵之中,便連他也沒有絲毫察覺。


    對於這一幕的出現,葉齊早有預料,甚至還不由鬆下一口氣來,畢竟對他而言,魂魄能夠自然消逝,而不是永久留存,自然是對活著的凡人更有好處,畢竟誰也不能預料,當這些遊魂永遠存在,永遠存在到一個極點時,那些有了神智的遊魂會不會將能夠產生魂魄的凡人圈養起來,為他們作為提供魂魄的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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