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齊迴想著麵店裏那男子的話,隻覺得諸多事情宛如藏在一層霧蒙之下,理清一些的同時,又讓他對另一些開始捉『摸』不透。


    結合江師兄所說,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那男人與他接觸不那麽光明正大的原因。葉府已經不專門挑人入邊軍,可能已經是人盡皆知之事了,所以男人與他言談之中處處小心,卻是沒有提過葉府半分。


    再聯想起在靈舟秘境裏看到的那處寫著葉字的戰旗,和男子身上嶄新的葉府家仆之裝,無數種猜測在葉齊腦中出現,但終因為線索太少而最終被擱置。


    唯一值得放心的一點是,是否加入邊軍,主動權還在他身上。至少從男子的態度上,他知道那人對他有所求,所以暫時不會『露』出明顯『逼』迫他的態度。


    至於築基之後是否應邀,葉齊覺得,還是得看他那時已經了解的多少,再做決斷。


    而築基,也不是一日兩日便能有的結果。


    葉齊放下邊軍之事,轉神卻是想起了那個散播得極快的謠言。


    他沒有那男子的信息途徑,自然也不清楚這謠言如此傳播得如此快速的情況下之下,有沒有齊帝暗中推動的結果。


    但以葉齊盡翻史記,對那位大齊陛下行事手段的了解看來,這種因為他子嗣有失,所以祖廟降罪的示人以弱的謠言能夠以如此快的速度散播開來,他至少也是對著謠言存著縱容,甚至是默許的態度在裏麵的。


    可這種態度來得實在太過蹊蹺。若拿來自邊軍的男子所言為實,縱使他的修為十分顯眼,可那位不應該隻因為這個就對這般謠言有了這般默許,甚至縱容的態度才對。


    若他不是有十分的把握確定這是謠言,此刻縱使他是聖人,恐怕此時也會忍不住進宮向那位陛下討要一個說法了。


    畢竟對一個年僅十五,又不受重視的少年來說,這上天注定的儲君之位,這跌宕起伏的身世可能帶來的優遇,又有誰真的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呢?


    或許這也是那位謠言傳播之人,甚至那位陛下的意圖?


    葉齊凝神想到,可不管是那謠言挑起之人,還是那謠言散播之人,恐怕都不會想到,他有十分的把握確定這是謠言,自然也就無半分的奢想念頭。


    然而,不管那謠言散播者所圖為何,但有這般大能量的人,也定然不會是常人,他定然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在這種敵暗我明,完全不知對手為何的情況下,葉齊明白,或許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應對方法了。


    想要築基的想法前所未有地猛烈起來。


    然而想要築基,這又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與旁人的修煉之路經曆的完全不一樣,就像是一個在別人都腳踏實地往上爬的時候,他借著捷徑與別人到了一個層次,那這之後的路,他是否與旁人還能再走同一條呢?


    這不解一直在葉齊心中深深根植著,隻是他沒有料到本來打算的在上京之中紮下跟腳之後,再徐徐圖之的念頭完全沒有實施的餘地,如今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已經趨於飽和,不是自己修煉方法的問題,隻是作為儲存靈氣的身體再存不下更多靈氣的問題。


    而這這諸多暗流湧動的上京,更不可能給他充足的時間讓他去慢慢試煉自己的諸多想法。


    紙片背誦篇章所需時間過久的問題,他一時又難以解決。


    葉齊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急躁,雖然這急躁在旁人看來,配上他的年齡和修為簡直是毫無道理可言。


    一個時辰轉眼即逝,在葉齊翻遍書館卻也找不到方法解決他身上的數個難題之後,隻能無奈地停下手。


    畢竟縱使那老者親口所言不會參雜私心,他也不可能完全聽信老者之言,將人直接丟在那裏。


    待他趕到醫閣處時,葉齊終於有閑心去欣賞一下醫閣秘境中的美景了。


    大概是栽種了什麽『藥』材的緣故,石梯之下,秘境處的靈植鬱鬱森森,卻又顯得錯落有致,讓人隻覺生機盎然。


    葉花之上都泛著柔和而喜人的純淨光澤,清脆靈動或悠長深遠的異獸鳴叫之聲從遠處響起,清新而淡然的『藥』草香味彌漫開,更是給人一種如入仙境之感。


    醫閣清冷無人,偶然才見幾人進出,穿著外門弟子的樣式,見到他時,卻大多神『色』訝然,甚至有幾人滿臉捧笑,迎上來時有言語中處處都是刻意討好奉承他的感覺。


    葉齊搖搖頭,此時他才想起了醫閣中老者所說的話,卻未免有幾分悵然之感。


    隨意地應付幾句,打發了他們之後,葉齊轉身,卻是不敢再逗留,而是直接進了醫閣。


    老者仍是對他沒有什麽好臉『色』,隻是打發著醫侍,讓他們把人帶出。


    “該說的我全都跟他說了。”老者抬頭,淡淡地說完這句後,明顯是一副不想多說的送客的姿態。


    而在看到江師兄神態動作都與往常一樣,明顯也是恢複了神智,葉齊道了一聲謝,也不再多留便離開了。


    在一旁沉默的老『婦』人此時又發話了:“他還沒到宜兒的年紀,你又何必把那位的事算在他頭上?縱使最後沒有認祖歸宗,以他這般天資,若是對你不滿……”


    自顧自寫著字的老者抬起頭丟下筆,徑直地迴了屋子,隻是起身時不耐煩地丟下一句。


    “他爹的債就該他受著,我『藥』又沒短一分,怕他什麽?“迴到屋裏時,老者聽著屋外『婦』人的埋怨之語,小聲地念叨著,“反正他天資再高,瞧這『性』子,也不像那人,我又怕什麽?”


    ……


    …………


    出了醫閣,還未等葉齊想好如何開口,江平淵先主動解釋了起來。


    “我沒事了,隻是『迷』魂草太過微小,我從秘境出來的時候一時不覺忘了防備,此番倒是讓師弟費心了。“


    江平淵態度自然,卻是沒有半分為自己圓場的念頭,是他自己做的事情牽連了葉齊,他雖然有些懊惱,卻沒有半分隱瞞的想法。


    葉齊搖頭,自然地說道:“師兄何必如此客氣?我倒是還有諸多不解要叨擾師兄,師兄莫嫌我煩就好。”


    畢竟江師兄沾染了『迷』魂草的事情,他的責任更大。


    葉齊這般想道,縱使江師兄麵『色』冷淡,可深交下來他卻覺得,江平淵的諸多優點足以掩蓋那些缺點了。


    江平淵的臉『色』突然肅然下來,顯得更是冷峻無情。


    他用著分外鄭重的口吻認真說道:“師弟請說,反正我剩下的一天都沒有雜事,都可以用來為師弟解答。”


    “師弟用了午飯嗎?不妨在我那處一起用了吧。”江平淵極其順理成章地側著頭看向他問道。


    “師弟若是有什麽習慣的東西,我也可以叫人置辦,以後常住也方便。”


    其實,大概,可能真的不能怪那些人……


    葉齊突然有些沉默地想道。


    ……


    …………


    在平靜地婉拒了江師兄的諸多盛情,申明了自己隻是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之後,江平淵才終於明白他的意思,然後平靜應允。


    以免江師兄就著一個沒有界限的問題引申到別處,葉齊還是選擇由自己開頭,然後聊起了第一堂的授課內容。


    江平淵認真傾聽著,聽完後對葉齊說道:“師弟已經做得很好了。”


    突然之間,像是想起了什麽,江平淵對葉齊認真地問道:“師弟可打算參加靈植園的比試?”


    葉齊怔了一下,他此刻自身的事情仍未忙得過來,哪還顧得上靈植園的比試,剛想推拒時,卻將江平淵開口。


    “此次的靈植比試頗為難得,獎勵的靈植種子都是尋常時候難以用靈石直接買得的,師弟若是有空,不妨去嚐試一番,勝負倒是無需在意。”


    江平淵繼續叮囑道:“我當年得了一株煉神草,還未完全明白效用就將它服用了下去。”


    江平淵搖搖頭,似乎迴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然後因為神思太過活躍,看外界事物太過緩慢,簡直是度日如年,這之後整整半個月不能入眠。”


    迴想起那段日子,江平淵的眼神平靜悠遠著,卻是一時沒有言語。


    聽了江平淵的描述,葉齊心中一動,突然起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若那煉神草真的能活躍神思,那對紙片——會不會也能起到作用?


    這個想法聽起來確實過於荒謬,葉齊卻抑製不住地有些心動起來。


    他的神思能進入紙片,是不是與神思的強度和活躍度有關?


    這煉神草他在典籍上也有些印象,確實可以在短時間內增幅神思的強度與活躍程度,甚至對元嬰之下的各階段,甚至能起到拔高一個大層次的能力,雖然副作用是會在用過之後頭疼不止,可對葉齊來說,若是他的猜測為真,那這點不會留下後遺症的副作用比起它的收獲,簡直是可以完全無視。


    有了這般想法後,葉齊便對那靈植園的比試產生了興趣。


    他向江平淵問道:“那師兄可還記得靈植園比試的過程?”


    江平淵頜首,帶上了幾分興致,他認真開口,便說起了自己當時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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