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四個字一出口,賈生頭頂正上方的房頂突然爆開,樓頂瓦礫木塊的碎屑混著積雪一起散落下來,一個身影在這些碎屑中向下衝來,一道寒芒在這身影之前,向賈生的頭頂直直刺去。同時,從這酒樓旁邊的幾棟樓裏,三四道身影同時向謝晨和賈生坐的這個地方殺來,幾乎是謝晨他們頭上房頂破開的一瞬間,那幾個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樓外。


    五劍,頂上的懷驥,加上四周包圍而來的四人,這架勢,顯然是要一擊擊殺賈生了。


    謝晨在賈生說完那句話的同時身形也瞬間暴退,這個級別的戰鬥,不是他能參與的,但奇怪的是,賈生完全可以在謝晨退去之前就抓住他,謝晨是沒有一點還手之力的,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就好像早知道就這樣一般。謝晨在退去時,隻看到賈生臉上仍帶著的戲謔的笑。


    除了上麵的懷驥前輩,其餘四人都是劍莊四房的人。這裏雖然離觀江城不遠了,但是賈生偏偏挑選在這樣一個時間向他們辭別,而且他們也隻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賈生有問題,所以倉促之下,懷驥隻是召集了四個最近的能趕過來的四房高手。如果,如果時間充裕的話,懷驥一定是會直接派人迴劍莊,哪怕讓懷安謹親自趕過來,也一定保證萬無一失的誅殺此人!


    雖然沒能做好萬全的準備,但是就目前這個場景來說,就算是一個狀態全開的黑袍使,處在賈生的位置,也是必死無疑的局麵了。懷驥本身就是半宗師的境界,這四人和懷驥的境界差不到哪裏去,起碼都是天階後期的境界了,而且四房的人多數都是靠著實打實的廝殺走到今天的,要他們做別的可能不怎麽熟練,但是要他們殺人,那就真是拿手的本事了。


    五劍皆是指向同一個點,特別的上方的懷驥,這一劍,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奇怪的是,在他聽到賈生承認了是他殺了懷冶良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特別的憤怒,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而已:殺了他!不管怎麽樣也要殺了他!


    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出手了。


    五劍,賈生沒有地方可以躲,他隻能選擇硬接這幾劍,紅衣主教......嗎?讓我看看你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吧!


    謝晨在看到賈生嘴角的笑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肯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雖然不了解天階、宗師的境界是一種怎樣的實力,但是從賈生的那個樣子來看,絕對不是一個處在危險之中的人能有的。


    這一切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好像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不管是和賈生的問話也好,還是現在懷驥前輩他們的出手也好,都和之前計劃的一樣,可是......謝晨隱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一切,未嚐不可能同樣也在賈生的掌控之中!


    這一切想法都隻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根本沒辦法去做什麽了,懷驥前輩和那四位四房前輩的劍,已經不可能停得下來了。


    此劍,無處可躲。


    賈生平淡的坐在椅子上,連身都沒起,手上還端著一杯茶,就在懷驥前輩他們的劍要刺中他的前一刻,賈生的周身突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這密雪的寒冬,賈生周圍熾熱的仿佛如同在火爐中一般。


    火之元力!而且濃鬱到了這個境界!


    不過如果僅僅是熱氣,以懷驥他們的武功境界,根本是無所謂的,可是賈生周身的這股力量,仿佛是實質的一般,雖然沒有像黑袍使那樣有著一層火焰鎧甲,但是懷驥他們卻又能清晰的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存在,就好像有一隻大手握著了他們的劍一般,劍尖就在離賈生不過幾寸的地方,可是偏偏就是難以再進分毫。


    賈生將手中的茶杯放到嘴邊,發現杯中的茶水已經沒了,輕輕歎了一口氣,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就在茶杯放下的一瞬間,這股力量又突然增強數倍,有三人已經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直接被擊飛了出去。


    兩把劍,一上一後,都在離賈生幾寸的地方,可是都隻能懸在那裏,他們要繼續灌輸力量,不然就會像那三個人一樣,被這股力量直接擊飛,同時還要分出一部分內力抵擋這股熾熱的氣流,都是肉體凡胎,他們不可能一直在這樣的溫度下抗著。


    懷驥眼睛死死的盯著劍芒下方的那個身影,他與賈生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也同行過不少的路,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在意這個不像商人的商人,隻是把他當做謝晨的一個朋友看待,隻是想不到,最危險的敵人,居然一直都在身邊,而他們一點察覺都沒有,枉自己還是劍莊四房的人......


    懷驥知道,機會隻有這一次。他是半隻腳邁入宗師境的人了,所以更加知道宗師境的強大,那是一般凡人無法探知的深不可測。在之前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最壞的打算,對紅衣主教他們最低的估算就是宗師境界,如果賈生真的是宗師境,那他們能不能打得過?


    在製定完所有的計劃之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不可能。他們沒有可能打得過是宗師境的紅衣主教,可是,懷驥還是決定出手。他沒有說必勝的話,也沒有說一切都交給我,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切按計劃行事。


    賈生就好像沒有看到這兩把離他隻要幾寸遠的劍一樣,緩緩的站起了身,和他身體一起動的,還有這股無形卻強大的力量,另一個四房的人也已經堅持不住了,他的一隻手臂已經被這股熱氣灼傷了。


    “賈——生——!”


    懷驥大聲喊了一句,他的整個身體仿佛是倒立著一般,和同樣懸在賈生頭頂的那把劍仿佛融為了一體。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感到這種憤怒的感覺,一聲怒吼,仿佛要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劍下之人身上一般。


    一聲之後,懷驥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那柄劍一下子段成了兩截,前半截向著懷驥崩去,他一把就抓住了這斷掉的前半截,雙手各持半截斷劍,奮力向著賈生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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