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謝晨現在還是決定先去長川縣,如果在廣海郡還有能相信的人的話,他願意相信顏瑜姑娘,雖然他們相識也不過數月時光,但是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顏瑜姑娘還是很好的,最重要的是,拜燚教與他們有著不可調節的利益衝突,僅憑這一點,謝晨就願意去找她。


    不過,他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顏瑜他們家,現在不知道是否還安然無恙,畢竟從目前廣海郡的情況來看,他們顏家,可能很難保全了。


    三人還是喬裝打扮著,一路上雖然處處都是拜燚教的人,但是好在並沒有發生什麽,他們一路都很小心,盡量避免做出一些會引人注意的事情。


    一路上碰到的大多數還是灰袍,很奇怪,在外麵的時候,好像白袍黑袍隨處可見,越深入,越難見到他們的核心力量了,而且越往廣海郡走,謝晨發現這些灰袍很多並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這些人明顯隻是一些普通人,他們好像也不了解拜燚教是幹嘛的,真的把拜燚教當成一個正經教派了的那種感覺。


    謝晨一時間也猜不透,反正目前來說,這樣挺好,起碼他們會很安全不是。


    不過現在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這幾天一直頗有些尷尬,曹曦老是有點躲著他,從那天從客棧離開之後,曹曦就一直跟在暮長雲身邊,謝晨也不好意思找她。


    唉,肯定是生氣了,可是那也不怪自己啊,明明就是暮長雲的錯嘛!他是有心想哄一哄道個歉啥的,可是一直沒找著機會,他隻要目光一投向曹曦,曹曦就會往暮長雲身後藏。


    一路前行,謝晨也不知道長川縣到底在哪兒,路上問了個老農,那老農也隻是大致指了個方向,具體有多遠,那老農也是不知道,但是那麽大一座城,肯定不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了的。


    走到一處,發現前麵的村子有些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這一路走來,大多數村子都是一副靜謐的樣子,家家大門緊閉,幾乎都呆在家中,村子跟鬼村一樣,壓根兒見不到幾個人,可是前麵卻是鑼鼓震天響,還有鞭炮的聲音,這一不是過年,二也沒有什麽節日,怎麽會這麽熱鬧?


    平時他們都不敢找村子寄宿,都是找些隱蔽的地方露宿著的,可是前麵那個村子好像很熱鬧樣子,謝晨感覺前麵肯定有什麽文章,去看看估計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是他已經吃了好幾次瞎看的虧了,心裏糾結的很。


    “謝晨哥哥,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在遠處悄悄看,不靠近應該就行了吧。”


    曹曦好像知道謝晨心裏在想什麽一樣,輕聲道。


    “對對對,咱們遠遠的看看就行,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而且咱們帶著懷玉劍莊的任務呢,怎麽也得去看看!”


    謝晨果然沒敢離近,在遠處找了個地勢較高的地方,三人還用一些樹枝遮擋掩飾了一番。


    這村子裏麵果然熱鬧非凡,跟之前見到的村子都不一樣,滿村子都是人,其中有一半都是身穿著灰袍的拜燚教的人,那些村民們圍成一圈,灰袍在村民這個圈裏麵又圍了一圈,周圍一些人在敲鑼打鼓,還有放鞭炮的,有些直接圍著這個圈子跳起了舞來,好不熱鬧。


    不過,最讓謝晨在意的,還是這個圈中心的人,五個白袍使。


    這五個白袍使呈五角星狀站在圈子中心的五個點,五個點的中心架著一個石台,好像是被燒黑了。謝晨他們隻能聽到下麵各種喧鬧嘈雜的聲音,但是從那些白袍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是在高聲說著什麽的。


    過了一會兒,內圈的一個灰袍突然一步一跪的上了石台,然後虔誠的跪在石台之上,雙手高舉著,頭也仰望著天空,好像也在說著什麽。又過了片刻,那五個白袍同時上前幾步,每人都把雙手貼在那個石台上,很快,石台居然整個燃燒了起來。那上麵的灰袍好像感覺不到一樣,依舊跪著仰天說著什麽,但是漸漸的,那個灰色的袍子就被火點燃了。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周圍的人,不管是拜燚教的人也好,還是那些村民也好,瞬間變得更加興奮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遠遠的都能聽到歡唿的聲音。


    隻不過,這歡唿聲裏很快就傳來了慘叫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毫無疑問的,肯定是那個在石台上的灰袍的聲音了。他的渾身好像都燃了起來,身上的雖然已經全部被燒光了,但是身上到處都是火,也沒人會注意到這點問題了。


    歡唿聲漸漸小了下來,敲鑼打鼓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場麵頓時變成了一種奇異的靜謐,所有人好像被暫停了,隻能聽到石台上的慘叫聲。


    慢慢的,慘叫聲終於消失了,石台上已經不見那個灰袍了,那五個白袍這才慢慢退了迴去,站到了他們之前站的位置。


    一陣風吹過,隻剩滿地的灰燼,人群很快又恢複到了那副喧鬧的樣子,剛剛的一幕,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那五個白袍使還是似乎在高聲說著什麽,但是謝晨他們一句也聽不見,很快,又有一個灰袍走上了石台,人群中又爆發了更熱烈的叫喊。


    謝晨吃驚的看著下麵的一幕,這又是什麽意思?求雨的時候,一百多灰袍、五個白袍、一個黑袍,硬生生在原地坐死,但是那為他們博得了巨大的名聲,謝晨覺得自己還能理解,那現在呢?這又是在幹嘛?讓這些灰袍白白去送死?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比較了解拜燚教了,不斷拉攏民心,擴大他們影響力,然後用這股力量去達到他們的目的,可是這一路走來,他又發現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拜燚教,他們的種種行為好像完全聯係不到一塊兒去,或者說,很難將他們的這些行為指向同一個目的。


    求雨是為了拉攏民心,那這個奇怪的儀式又是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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