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之城距離神影之城隻有三十裏的距離,兩座城池中間是一覽無餘的大沙漠,除了必要的商貿往來,尋常時候兩座城池的人基本上沒有交流。


    吩咐好手下後,廖允川馬不停蹄地趕往幻月之城。幻月之城的城主吳勤正與美人大戰三百迴合,被不請自來的廖允川打攪了好事,心中有些不快。但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笑臉相迎:“嗬嗬,廖兄深夜來訪,所為何事?隻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義不容辭。”


    “吳兄,神影之城恐有大亂,我長話短說,想跟你借些人手。”廖允川如實說道。


    吳勤眉頭一皺,隨即問道:“不知廖兄需要多少人手?”


    “全部。”


    吳勤先是一怔,旋即大笑道:“廖兄這是來跟我講笑話了?”


    “吳兄,事發突然,需要在一夜之內撤離所有城民,即便加上幻月之城的人手,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廖兄,到底發生何事?你且道明緣由。”


    廖允川便把聖人之事告知吳勤,吳勤聽完大笑不止,“荒謬至極,廖兄怎會信如此荒唐之言?況且一夜之間讓三十萬人撤離,談何容易?”


    “事已至此,撤離是最好的方案。”


    “廖兄,你要撤便撤吧,幻月之城人手實在有限,無暇顧及你神影之城,請迴吧。”吳勤變臉比翻書還快,讓廖允川心裏發涼。


    “吳兄,若是神影之城覆滅,你幻月之城又能獨存?唇亡齒寒的道理你難道不知?”


    “道理我都懂,但你所說之事俱是空口無憑,讓我如何相信?更何況我幻月之城高手眾多,又豈會怕你口中所謂的“聖人”?”吳勤不願伸出援手,“廖兄請迴吧,送客。”


    “吳兄,你當真要如此冷血麽?”


    “多說無益。”


    “好。”廖允川咬咬牙,記下了這筆賬。然後轉身離開了城主府。


    此刻的他心急如焚,大腦中一片亂麻。


    神影之城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真正願意撤離的人不超過三千,大部分人根本不相信守衛們所說的什麽“聖人”,更不願離開這個他們生活了數十年的地方。盡管守衛們苦口婆心地一遍又一遍地解釋原因,但收效甚微。


    幻月之城不願幫忙,他隻能尋求其他城池的幫助。距離最近的城池隻有滄月之城,滄月地勢偏僻,雖然人口高達三百萬,但城主實力跟他相當,關係與他最好。不過,兩座城池相隔五十餘裏,現在前往已來不及,隻能飛劍傳信了。


    飛劍,是修行者們獨有的通信方式。飛劍並不是劍,而是一種訓練過的鳥類。這種鳥長相似劍,身材纖細,飛行能力極強,很適合遠距離的通信。


    將具體情況如實記錄後,廖允川釋放飛劍,看著飛劍飛往滄月之城,他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神影之城能渡過此劫。”


    千宇與老實和尚也在疏通人群,但沒人聽他們的。反而遇到些不理解的城民對他們惡語相向,好心當成驢肝肺,千宇怒氣上頭,不想搭理這群烏合之眾。


    “一群冥頑不靈的呆子。”千宇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民眾越蠢,越容易統治。越冥頑不靈,越容易掌控。”老實和尚看得很清楚,“他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即將到來的危險,對他們而言,這已足夠。”


    “按這個撤離速度,估計兩三個月也撤不完。”


    “是啊,所以施主不如與我去迎春樓喝酒快活,撤離城民就交給守衛吧。”


    “死和尚,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花天酒地,你有沒有良心?”


    “良心有何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快活就行了,哪裏管得了其他人的死活?”老實和尚開始宣揚自己的人生觀。


    “你也太自私了。”千宇有些不滿,“虧你還是個出家人,出家人不應該以慈悲為懷,以普渡眾生為己任嗎?”


    “慈悲為懷?嗬嗬。說說而已,何必當真?修行一途,修者之間互相算計陷害,你爭我搶,爾虞我詐,怎麽可能慈悲為懷?”


    千宇啞口無言,他說不過老實和尚。爭辯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施主,在聖人的侵襲下,你覺得神影之城這三十多萬城民可以支撐多久?”


    “十多天吧……畢竟三十多萬人。”


    “嗬嗬,施主太天真了。”


    “你覺得是多少天?”


    “一天。”


    “不可能!”千宇怎麽也不會相信,這麽大一個城池會在一天之內崩潰。


    “施主不信的話咱們可以打賭。”


    “賭什麽?”


    “若老衲贏了,施主之後給老衲做牛做馬。”


    “想的美!”


    “若老衲輸了,老衲任憑施主差遣,如何?”


    “成交!”


    等到廖允川趕迴神影之城時,天邊已現出一抹曙色。願意撤離的城民們睡眼惺忪地搬著家當,有氣無力地跟隨著隊伍走向滄月之城。守衛們異常疲憊,忙活了一夜的他們累得趴下了,倒地便睡,隻想著好好休息一下。


    玉麵狐帶著女子,趙如尋,胡好年三人出現在城主府門口。


    城主府內空蕩蕩,十分安靜。偌大的府內一個守衛都沒有,玉麵狐走進一看,才發現守衛都橫七豎八地在睡著。


    此時還是清晨,整個神影之城仿佛還在沉睡,玉麵狐給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會意後,慢吞吞地走在一名正在熟睡的守衛身前,俯下身子,對著守衛光潔的脖頸,一咬!


    “啊!”


    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聲從城主府的庭院內傳出,被咬的守衛當場斃命。數十名守衛紛紛驚醒,看到玉麵狐一行人時,這才反應過來,大叫道:“遇襲!速速支援!”


    “啊啊啊……”


    女子,趙如尋,胡好年三人同時出擊,片刻間便咬死三人,其他人哪見過這場麵,拿刀的手抖的像篩子,個別膽小的連褲襠都濕透了。


    “救命啊!”


    伴隨著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神影之城的城民們終於從睡夢中醒來,意識到可能有大事發生。


    城主府的守衛迅速被感染,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晌,城主府的人便少了三分之二。六百多人成為了“聖人”,隻剩下廖允川帶領的精銳部隊一百餘人在進行抵抗。


    “發生甚麽事了?”


    城主府附近的城民們拿著家夥從家裏出來,往城主府靠近。他們將信將疑地猜測道:“不會真的有什麽聖人吧?難不成昨晚的事是真的?”


    他們絕不會想到,此刻在城主府等著他們的不是熱心的守衛,而是玉麵狐組建的六百多人的“聖人”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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