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停止動作的殘劍又是一聲清啼,放出血色光芒,瞬間後退,浮在了半空中,天音寺眾人手中武器也開始劇烈顫動起來,似要控製不住飛出,被那虛幻身影拳風甩的七零八落的劍芒也紛紛轟鳴,又一次向陣法衝去,不同的是劍芒這一次衝出後直接融入了殘劍,遠遠看去竟似那萬劍歸宗!


    隨著越來越多的劍芒融入,殘劍漲大了十倍,放出更加奪目的光芒,展現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隨著最後一道光芒融於殘劍,殘劍光芒大作,天音寺眾人手中武器瞬間全部衝出,隻是在衝出途中就紛紛斷裂,還傳出嗚咽之聲,散落在地上,似是自慚形穢。


    殘劍在空中熠熠生輝,早已不是那殘破的樣子,睥睨天下,王者之氣盡顯,張凡白不禁想起來劍十三所吟那句“劍道為尊我為峰”!


    劍十三嘴角溢血,輕聲道,“破!”殘劍瞬間衝去,攜雷霆之勢,一往無前的氣勢如巨石般壓在天音寺眾人心頭,那虛幻巨影嚴陣以待,又是一拳轟出,二者在空中猛然相撞,氣流橫溢。


    突然一聲輕輕的碎裂聲在每個人心中響起,在天音寺眾人身邊更是炸響,眾人眼見殘劍直接從那陣法化身心口一穿而過!


    那虛幻身影動作停滯,似是不敢相信,巨大身軀上出現龜裂,逐漸消失不見,越來越大的碎裂聲在眾人耳邊響起,陣法破!


    天音寺所有弟子都噴出鮮血,有的更是直接墜地身亡,就是那一方也是一口鮮血噴出,麵色萎靡了起來。


    劍十三站在那裏,嘴角還在溢血,微風輕輕吹動他的衣衫,殘劍已漸漸褪去光彩,靜靜懸在他的身後,天音寺殘存之人驚恐的看著這個男子。


    倒是萬元眼睛一眯,果然不出所料,這天音寺有古怪!


    現在劍十三身上也有了那古怪紅線,再看那一方雖然神色萎靡,卻是半點未有驚慌,即使陣法被破,也隻是眼前露出一點驚奇。


    況且此人既然知道他們幾個是什麽人物,卻依舊敢帶這些弟子來送死,必是有什麽殺手鐧可以讓他們有恃無恐,萬元幾人相視一眼,此宗必所圖甚大!


    戰天下來迴掃視了城內外,傳音道,“苦禪此人謀略,修為,心智皆成妖,最擅長的就是布局,而且時間格局甚至可以長達千年,橫跨一個星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從剛才天道傀儡出現我就在懷疑,今日這種種事件是否與他有關,但以他的性格,出手就是雷霆一擊,斷不會露出如此大的破綻,讓我等現如今還有迴擊之力,若今日之局由他從萬年前鎮壓我時就開始布下,那就隻能奮力一搏,可如果還有人插手,那這局勢就有些微妙了....”


    戰天下閉口不再言語,而是輕輕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凡白,所幸張凡白不知在思考什麽,並未有所察覺,另外幾人也是心領神會,開始蓄勢待發。


    張凡白當然不會知道此刻他的出現和一係列行為究竟為今日之事帶來多大的變數,隻是還在暗暗神往劍十三剛才的風姿。


    一方臉色陰晴不定,仔細一看眼神中還帶著一絲焦急,今日情勢有些出乎意料,照枯竹山所傳,一切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他隻需帶這些經過特殊儀式的弟子來此做一件事就可,他並未在乎這些弟子的性命,若是戰天下它們願意殺,那就殺,殺的越多反而越容易成事。


    想到這些,他突然有些毛骨悚然,枯竹山素來與他們外宗隔絕,對於枯竹山的一切指示外宗都要堅決執行,任何未經允許的弟子擅自進入枯竹山格殺勿論!


    這是天音老祖下的鐵令!


    可是枯竹山已經是數千年未曾有過指令,門中眾人早就對此議論紛紛,身為長老的他如不是在年輕時有幸進去過一次,見到了那裏麵眾人的強悍修為,他怕是也早就開始懷疑這宗上宗是否還真的存在!


    但在百年前,枯竹山竟有了訊息!


    密令中聲明外宗需指派一名築基修為的弟子進入佛畫城乾坤卷裏修行,不管於封印或是於陣法都沒什麽大用處。


    雖說枯竹山已經在外宗心中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威望,但宗門還是沒有懈怠,派了一名弟子前去,哪知十年後這名平平無奇的弟子迴來後竟修為大進,成為宗門翹楚,這倒是讓一方大吃一驚,更讓宗門弟子趨之若鶩,紛紛想要前往,明爭暗奪,自然少不了卑鄙手段,一方也懶得去管。


    自此每隔十年便有一名弟子被派出來此地修行,枯竹山也再也沒有消息傳出。


    可就在十年前,枯竹山又傳出消息,這次不是以宗門密法傳訊,竟是枯竹山中人親自到來!


    一方為首的各派長老本就對這枯竹山將信將疑,此刻真的有人出現就想借請教之名試試這水有多深,誰知那麵目清秀的小沙彌一出手就連挫門中數大長老,看起來還遊刃有餘,就連一方也感覺自己與這年輕人勝負最多隻是五五之數。


    這一架把門中眾人這些年積攢起來對枯竹山的輕視土崩瓦解,甚至還有些慶幸真的聽從了指令,不然這年輕弟子的修為就已經是如此可怕,那枯竹山內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弟子,他們上麵的人又該有多麽強大?


    枯竹使者並未有其他要求,隻是指定了這十年前去佛畫城的人選,就是本煥!


    想到這裏他掃了一眼一直無視宗門的這個弟子,也有些咬牙切齒,他師尊囂張也就算了,畢竟和枯竹山有瓜葛,連這麽個乳臭未幹的弟子也是無視宗門,想到當初枯竹使者與那人交談時的客氣和謙恭,他也隻能忍下怨氣派本煥前去。


    枯竹山使者傳達完訊息後也未曾返迴,就留在了外宗,最開始一方他們還擔憂這內宗要來奪權,整頓宗門,但後來卻發現這個使者不太愛說話,終日閉門修煉,對於外宗一切事宜也從未插手,表麵看起來很平靜,但他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果不其然,就在十年之期到來之前,枯竹使者挑選了幾百名弟子,進行了一場儀式,具體如何進行他不得而知,隻是這些弟子迴來後身上都有了很是古怪的氣息,修為也都或多或少的提升,其中翹楚便是眼前被派來接替本煥的一葉,他的修為提升了一大截,被使者另眼相看,還單獨傳授一術。


    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常,但一方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枯竹山一定在謀劃什麽事情,直到幾日前一葉求救的訊號傳迴宗門,他那護犢子的師弟直接闖入使者之地,要求一個說法,本以為使者不會理會,卻不曾想他把一方招來,讓一方帶著那些弟子火速趕往佛畫城。


    看著他隱隱不安的神色,一方就知道是出了大事,在路上,使者還逐漸透露了一些信息,這才是讓一方毛骨悚然的真正原因!


    被道不似阻斷便一直偃旗息鼓的枯竹使者,眼中異芒閃過,嘴角露出一抹邪異笑容,喃喃自語,“快了,快了.....”


    場麵一度陷入沉寂,一方未曾再挑釁,戰天下四人也不再言語。


    隻是偌大的佛畫城中,隱隱有濃重的血腥氣傳來,越來越濃重,幾乎已經要令人作嘔,城中眾多凡人意誌不夠堅定的,已經失去神智,目中隱有血光,但卻未曾做出任何瘋狂舉動,反倒神色呆滯,就連半空中的張凡白也感覺到頭暈目眩,隻是身體裏心髒之處緩緩流出一股熱流,欲嘔之感漸漸消退。


    定睛看去,整個城池有大半之處已經泛起血色光芒,地麵隱隱出現一些符號和線路,他從半空看去,竟赫然是一個血色陣法!


    他欲言又止,既然他都可以看到,那戰前輩等人想必早就知曉,可他奇怪的是為什麽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任何行動。


    遠處的風遙雪正處於陣法光芒最為刺眼的地方,隻見她禦出一片白色玉佩,隻是身軀微微顫抖,臉色愈加蒼白,眼看就要抵擋不住,張凡白神情緊張。


    倒是旁邊的萬元魔尊饒有興致的看著張凡白,突然風遙雪驚唿一聲,身前的白色光華一瞬間被血色吞沒,眼看就要被血光淹沒。


    張凡白眼中露出焦急,就要衝去,這時萬元徑直衝出,再迴來時手中正提著已經昏迷的白衣女子,輕輕一扔正好落到張凡白懷中。


    張凡白暗送了一口氣,又見萬元一臉壞笑的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張凡白臉上發燙,連忙低下頭來,近距離看著懷中這女子,眉目如畫,朱唇微張,當真是美的令人心醉,張凡白也一瞬間有些呆滯。


    忽然戰天下一聲大喝,“找到你了!”


    話音未落,身影已如奔雷衝出,萬元三人也是緊隨其後,下一息已出現在城門之外,隻聽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天音寺又有數名弟子噴出鮮血,一頭栽倒,同時一道黑影閃過,在三生宗人群中赫然出現一個瘦削身影,麵色蒼白,眉目清秀,全身都裹著黑袍,戰天下等人也迴到張凡白身旁,臉色有些怒氣。


    “躲躲藏藏的鼠輩,隻知道讓門中弟子送死,難不成苦禪這些年就教出來你這樣的徒子徒孫?”


    那少年模樣的男子臉色未有變化,恭敬做了一拜。


    “戰前輩此話差矣,老祖修為通天徹地,自然不屑於如此,但晚輩才疏學淺,若與諸位前輩為敵,自然得拿些保命手段不是?”


    戰天下也不搭話,萬元已經耐不住性子又是一拳轟出,口中罵罵咧咧。


    “最煩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道門之人,自己貪生怕死,還非要拉著別人給自己墊背,沒有一點情義,冷血無情,還不如我魔族做事光明磊落,自詡什麽正道,老子一拳砸死你!”


    那枯竹使者麵色微變,也是一拳轟出,拳風相撞,枯竹使者倒退幾步,身後又有幾名弟子倒地身亡,眼見如此,更是激起萬元的殺機,緊隨其上,又是數拳轟出,結結實實的轟在那使者胸口,天音寺又有大批弟子死去,有的甚至直接化成靡粉。


    那男子卻詭異的隻是吐出幾口鮮血,看起來似並無大礙,眼見萬元又是急速前來,他反而席地而坐,雙手瞬間掐出數萬種法訣,本在一方座下的輪迴鍾詭異消失,下一刻正好出現在萬元身前,鍾後的青年臉上露出獰笑。


    “咚”巨大的鍾鳴聲響起,響徹雲霄,音波席卷整片大地,戰天下麵色大變,鍾鳴起,輪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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