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拈花微笑的僧人從畫中緩緩飄出,一派神仙氣象。


    “恭迎本煥師兄功德圓滿歸來!阿彌陀佛。”台下一葉雙手合十,麵露喜色地大聲念道。


    名為本煥的年輕僧人看著眼前這個壓抑激動的師弟,心中暗暗腹謗,當初自己花了那麽大代價才來到這裏吸取那人氣息,強化金剛體,如今堪堪就要大成,誰知竟是十年之期已到。


    剛才一直聽聞畫外佛經縈繞,知是接替之人正催促自己,雖不甘心,卻也不敢違抗門規,隻得慢慢吞吞從畫中走出,心中雖不悅這師弟不識抬舉,卻也不表現出來,連忙雙手合十。


    “我佛慈悲,師弟言重了,除魔衛道,弘揚佛法,乃是我們的責任,最多是受了些苦,實在是不打緊,我見師弟雖佛法精深,但根基尚淺,將此重任交給師弟,我心中實在是不放心啊!不如師兄和你一同進入,教教你這其中門道,才可放心將此重任交與你啊!”


    一葉眉毛一挑,十年一個循環,正是因為裏麵那人十年蘇醒一迴,開闔一息,需用十年時間煉化,還必須得在那畫中世界,否則不能存留,這本煥竟然想違抗門規,和自己分這一杯羹,眼看封印時間將至,若是他和自己一起進入,豈不白白讓占了便宜?


    “師兄,師弟雖不及你佛法精湛,但也敬仰先輩以身作則的崇高佛念,師兄,你這十年來已作出太大犧牲,師弟怎忍心讓你再受此折磨!”一葉麵露痛色。這兩人一唱一和,聽的眾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怎麽聽起來像是兩人搶著要去進那畫中似的?


    本煥心中冷笑一聲,正欲以師尊之力壓壓這不知好歹的師弟,隻聽一聲大喝,本煥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瞬間起身後退。


    隻見他坐下蓮花台已分作兩半,本煥心中一驚,一眼望去,發現台下有一身著白衫,頭戴蓑笠的女子正收迴手中長鞭。


    本煥心中叫苦不迭,那蓮花台雖不是什麽珍貴寶物,卻也是當初進佛畫前好不容易搞到的寶物,這女子一鞭就破,卻也不可小覷,當日在交易會厚著臉皮騙了這女子一件法寶,卻不曾想這女人不依不饒,硬是追殺了自己半月之久,自己所行不光彩又不敢和師門求援,來這裏雖說是為了修煉,也有幾分要躲著女子,不曾想十年過去了她竟然還在!


    早知道當初就不聽老頭子的了,但他轉念想到自己這十年在佛畫中的進步,便又安下心來,麵朝白衣女子施了一禮


    “不知女施主與貧僧有何怨仇,竟欲下此狠手?”白衣女人不予理會,直接一鞭甩出,那鞭影直往本煥麵門而去,本煥不敢小看,右手抬起,轉動手中念珠,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手心赫然出現一個*字,他一掌推出,空中赫然出現一個巨大手掌,將那鞭子抓在手中一扯,欲將那女子掀起。


    女子也不示弱,狠狠一拉,看兩人在空中打的難分難解,城中眾人皆躲到一旁,小聲議論。


    張凡白也躲到遠處,看兩人勢均力敵,可那本煥大師身泛金光,麵容輕鬆,白衣女子卻是麵露難色,難不成已經是強弩之末?


    他心中暗暗擔憂,剛才這女子救下那孩子,分明是菩薩心腸,卻不知與這本煥有何仇怨,非要分出你死我活?


    這本煥雖不知道底細,但觀他氣質,卻也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樣子,難不成兩人之間有什麽誤會?


    心中正想著如何製止兩人的張凡白,突聽一聲大喝,白衣女子運氣之下將本煥化出的巨掌震退,瞬間掠空,一拳轟向本煥心門,本煥麵色一變,雙手合十,大喝一聲。


    “立地成鍾!”


    一聲鍾鳴響起,本煥身外出現金色鍾影,將其罩在其中,隻見白衣女子並未後退,一拳轟在鍾影上,一聲巨大的鍾鳴聲響起,白衣女子被擊退,本煥也是口中吐出鮮血。


    台下眾人紛紛捂住耳朵,更有甚者,已被餘波震的七竅流血,隻有張凡白身前紅光一閃,卻是絲毫未損。


    他心憂那女子,抬頭尋找,卻發現十丈外的白色身影,隻是沒有了那蓑笠,張凡白一眼看去,竟也有一瞬間的恍惚,隻見那女子眉目如畫,雙頰似雪,櫻桃小嘴微微喘氣,就是那唇邊一抹鮮血都莫名給她增加了柔美的氣質,當真是媚而不妖,無視台下眾人驚羨的眼神,白衣女子麵露難色,若想殺掉眼前這個和尚,就需破他的立地成鍾,可此術之堅,一時之間難以硬破。


    對麵的本煥也是口中鮮血狠流,這女子修為雖不精深,卻勝在速度奇快,戰法詭異,若不是勉強用出這十年來苦心加固的金剛鍾,怕是早要橫屍此地了,修的不是道法,難不成是妖族或魔族之人?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之時,一直在旁邊觀戰的一葉樂的清閑,兩人雖屬同門,卻不是一個派係,佛門雖是清靜之地,卻也一樣有派係之爭,兩人本來也不對付,縱使本煥橫死當場,一葉也不會有多悲痛,最多殺了這女子也算扞衛師門尊嚴。


    忽然風雨大作,佛畫又開始微微顫抖,但顫抖幅度卻越來越大,竟有輕微喘息聲從畫中傳出,隨著時間流逝,喘息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天空瞬間雷霆大震,那喘息聲竟與雷霆聲隱隱相互契合,天空雷霆不斷翻滾,竟慢慢變成黑色,黑色的雷霆!遠處坐在屋頂上喝酒的道不似眼中又泛起了追憶,“黑色的雷啊,已經好久不見了……”


    張凡白瞪大眼睛,竟也有些不敢相信,從未聽說過有黑色的雷霆,但見周圍之人雖麵色緊張,卻也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難不成每十年便會有此異象?


    說時遲那時快,一葉麵泛喜色,看著那佛畫上逐漸縮小的裂縫,禦氣趕去,還在大眼瞪小眼的本煥瞬間掠起,一把把手中佛珠揮出,看似要助那一葉一臂之力,卻氣機牽引,反而減慢了一葉蓮台之速。


    對麵的白衣女子見本煥有所動作,顧不得身體酸痛,也是瞬間掠出,又是一鞭甩向本煥,卻借甩鞭之力徑直向一葉一拳轟出,一葉隻得暫時後退,心中怒極,臉上卻是和顏悅色。


    “女施主,我們無冤無仇,我隻是想完成師尊所交之命,這畫內是那天所不容的惡族,若再遲片刻,我未進入其中以佛法鎮壓,到時候這惡民醒來可真就是貽害蒼生了啊!善哉善哉。”


    見一葉還未進入其內,本煥心中一喜,臉上卻是一幅悲天憫人之象。


    “女施主,我二人本不欲與你為敵,奈何你糾纏不休,若是耽誤了這鎮魔大業,我二人就更是罪孽深重,說不得也隻能聯手把姑娘一並鎮壓了!善哉善哉!”


    話未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出手,本煥一掌推出,作勢一握,空中那巨掌虛影也是一握,一葉口中誦經,金色梵文從其頭頂緩緩飄出,組成一個巨大的*字,印在那虛影手掌之上,正欲掙脫而出的白衣女子卻始終無法打破結界,手掌緩緩聚攏,眼看就要合攏,張凡白的心都跳到嗓子眼。


    雖是初識,卻實在不忍見她慘死於此,就在這時,本煥大喝一聲,飛速倒退,以為有危險的一葉也是瞬間跳開,卻發現本煥向著那佛畫裂縫急速衝去,暗唿上當的一葉也趕忙敢去,反倒是生死懸於一線的白衣女子掙脫無人控製的術法,也向二人疾馳而去,台下眾人看的一頭霧水,就連張凡白也是半天迴不過神,難道我遇到的是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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