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話一點不假,家門被滅的仇人就在眼前,含煙哪還能忍得住。


    當即拔出雲霞劍,嬌喝一聲:


    “惡賊,看劍!”


    被人莫名其妙的用劍指著,是個人都不會高興。


    胖太監寇海顯然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哇呀一聲冷著眼睛便接下了含煙的劍招。


    “你是誰家的後輩,咱家看你是活膩歪嘮!”


    迴答寇海的是含煙一劍快過一劍的殺招。


    “哼!惡徒,抄家滅門之仇,今日我必要你血債血償!”


    “謔謔,原來如此,不過咱家的仇人那可是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既然如此今日咱家免不了要辣手摧花一次啦。”


    寇海深居大內宮中多年,早就是頂級的一流高手,距離突破一流達到宗師之境也隻是一步之遙,遠不是含煙這等處在一流高手沒幾年的年輕後輩可比。


    僅憑一雙肉掌,看似隨意擺蕩的袖袍,就從容不迫的接下了含煙所有的招數。


    “謔謔,小姑娘,如果你隻是這點能耐,可是奈何不了咱家的。”寇海陰陰一笑道。


    俏臉漲的通紅,久攻不下的含煙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個寇海比調查資料中的還要厲害。


    狂風聚雨般淩厲的攻擊,含眼全憑這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撐著。


    可是任憑自己如何堅持也看不到一丁點希望,這個可惡的死太監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縷縷封住自己的出劍招數。


    差距如此之大嗎?


    即便自己苦練不輟,已經僅次於宗派中真傳弟子那一程度,可還是無法報仇雪恨。


    呀!


    急怒中含煙飛身而起,劍未收迴就左掌連劈,震蕩的寒氣瞬間布滿了寇海周身。


    赫然便是飄雪穿雲掌了。


    “找死!”


    寇海一聲尖厲的大叫,飛退中隔空一掌把含煙打的飛出老遠。


    之所以寇海反應如此之大,卻是因為大多淨身之後太監的通病,喜暖而畏寒,通俗的來說就是怕冷。


    即便是武藝在身依然不能夠例外,寇海被含煙的掌中寒氣籠罩,立時便是一個激靈,接著便是怒火大盛,多少年都不曾受過這種罪了。


    咳咳......


    口中吐出了幾口淤血,含煙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有些驚駭的看著寇海,剛才那一瞬間對方的掌勁便擊潰了她的護體內勁,讓她身受重傷。


    “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趁著含煙和寇海交手的功夫,太叔雲天已經運功壓製了體內毒素,鼓起餘力一扯含煙就往黑夜中飛奔。


    周身刺骨的寒氣讓寇海無暇他顧,隻得麵色鐵青的運功驅散入體的寒意。


    別說處在範圍中心的寇海了,就是隔得稍遠的楚辰逸也是大感不適,隻覺得風一吹渾身便是涼颼颼的,如同寒冬那刺骨的冷風直往骨子裏鑽。


    寇海冷著臉,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追!咱家一定要那女娃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辰逸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跟在了寇海身後,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幽水雅閣是嗎?等過些天咱家就到錦衣衛那邊好好走動走動。”尋跡追蹤的寇海喃喃自語道。


    “快,往這邊......咳咳......”太叔雲天費力的指著一棟民坊內的小院。


    “雲天大哥,你還撐得住嗎?”


    含煙很是擔憂的看著這個麵色灰敗的中年男子。


    “不礙事,先躲起來,避過......他們立即出城。”


    “可是......”


    太叔雲天製止了還要說些什麽的含煙,他自己的處境再清楚不過了,身上的劍傷觸及了心肺,毒素也已經進入了髒腑。


    “院子後麵有馬車,快,我們立刻出城。”


    看著含煙去後院備車,太叔雲天緩緩的靠在門框上摸了摸往出滲血的胸口,長長歎了口氣。


    這一劫怕是逃不過去了,不過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麽些年他早就看透了生死,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但願辰逸他能迷途知返吧。”


    有些恍惚的太叔雲天頗為心痛的自語著。


    “雲天大哥,我們快走吧。”


    不大會兒功夫含煙已經備妥了一切,雖說她也有傷在身,但還不至於無法行動。


    扶著太叔雲天上了馬車,含煙坐在車轅上開始驅馬趕車。


    馬蹄踩在青石路上發出噠噠噠的脆響聲,在即將放亮的天色中顯色格外刺耳,不出意外的也招來了幾波城內巡邏衛隊的盤查。


    好在是有驚無險,都隻是例行公事而已,不過這也正常無根門雖說與內廷關係密切,可想要調動城內防軍,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兩人扮作急往就醫的兄妹,繞了幾道街巷之後順利混出了城門。


    篤篤篤~~~


    “籲~~”


    聽見馬車裏敲擊聲,車轅上的含煙拉住了奔馬,轉身打開馬車小門一看之下卻大驚道:


    “雲天大哥,你......”


    隻見太叔雲天已經口中溢出黑血,麵色猶如金紙,看樣子怕是......


    “含煙妹子......把......把這......封信交給桃......桃......桃......”


    太叔雲天手裏捏著一封沾滿血跡的漆封密信,艱難的遞給含煙,隻是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閉目垂首沒了聲息。


    “雲天大哥!”


    含煙顫抖著手拿過了密信,鼻子有些發酸,曾經這位年長的大哥還教了她很多東西,而現在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去了。


    “含煙妹子,行走江湖可是要眼睛放亮。”


    “哦?”


    “要從裝束,言行,以及所習武學來判斷一個人的根腳,不要......”


    “好的,知道啦。”


    “嗯,還有啊,出門在外多交朋友少結怨......”


    “哎呀,你這人怎麽這麽囉嗦啊,這些道理小孩子都知道。”


    “嘿,我說你個丫頭片子,才在江湖上混了幾天就翹尾巴啦......”


    ......


    曾經的叮囑仿佛就在耳邊,可惜這個亦師亦友的人卻已經默默離世了。


    半日後金陵城外的一處山坡上多了一座新墳,小土包上隻是放了一束漂亮的野花。


    “雲天大哥,你就安心在這裏休息吧,這兒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你看那邊還有一片花海哦,我猜你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含煙牽著馬,佇立在花海的波浪中,再次轉身看了一眼,心中默然道我一定會把這封信送到桃酥師姐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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