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身旁的陸商體內爆發出一股奇特之氣,渾然親近天地,聚水成浪,在姬棄仇疑惑間,將三者送上了岸。這時的姬棄仇,突然意識到,這陸商或許不是凡人!但身體虛弱,其又未醒,姬棄仇也隻能躺在岸邊讓身體幹了之後,再爬起。


    而此刻,更為奇特之事,又再度出現。


    一隻白色的梅花鹿踏著腳步於林中走出,姬棄仇側頭看去,實為神聖,但其不是來助自己的,卻是在陸商的眉心之上,輕吻一口,隨後,此鹿化作乳白色的光暈進入陸商身體內,下一刻,陸商驚慌嗆出一口潭水,清醒了過來,其看見我的睜開雙眼,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其雖不解,但又得見陸球兒也昏死在一旁,且氣息微弱,畢竟深秋的潭水有些刺骨,尋常大人無礙,可幼童哪能受得了。陸商自懷中取出兩顆丹藥,一先送入了陸球兒的嘴中,二則是喂入了姬棄仇的嘴中。丹藥入腹,暖意滋養入體魄四周,隨著氣力開始恢複,那虛弱之意,猶如清晨霜臘,遇陽滅化。


    “咳咳咳!咳咳咳!”陸球兒咳嗽的翻身,但睡意依舊,吐完了肚中水,在藥效之下更為的嗜睡了。姬棄仇與陸商對坐岸邊,姬棄仇率先問道;“陸老怕不是尋常之人吧?”


    “小友何出此言?老夫一介丹師,並無他長啊。”陸商仍舊在裝糊塗,但姬棄仇卻不想稀裏糊塗下去了,其又問道;“剛才得見一隻白鹿,為陸老續命,這般奇景,哪是尋常百姓可以享用的了的。”


    “小友誤會,這是在下的師尊為我降下的保命符,其已續三,如今符已經散敗,是時候該迴家了。”陸商神色中突然多出了一抹思念,那種感覺,就像一個遊子曆經百年滄桑而告老還鄉之感。


    “哦?那看來陸老的師尊不是一般人了?難道是修仙之人?”姬棄仇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陸商沒有肯定也沒有順應,而是對姬棄仇說了這樣一句話;“因果之事,前有高樹落子,下有嫩樹新發,但此為前因,還是後果?不可言語,不可言語!”


    姬棄仇稍有所感,但陸商卻起身了,環顧了四周,發現三人在一處山中,不知方向,也不知出路。隨後姬棄仇背著陸球兒與陸商一並找了個方向,先行出山去。途中有小獸襲擾,但好在白天多明,稍加驅趕後,幾人也是來到了一處山村前。


    稍作休整後,小胖子也醒了過來,得知此地是一處名為簡行村的山村,村中老弱皆是一些逃難過來的百姓,其為了躲避征召,故而避入山林中,以求得存活。而在村中之人的攀談下,陸商得知了三人的位置,此地於外百裏,便是那上通城之屬,與血馬寨相鄰的繼關縣,兩者距離一百五十餘裏,縣中老爺為人清廉,自上任之時,便已經通緝血馬寨之人已有數十年。


    而除此之外,其縣下百餘村,一半皆被這血馬寨搶掠屠戮過,故而今年之征召,此縣未能完成人頭,縣中老爺被杖責三十,問罪於床上。


    經過商議,陸商三人決定先趕赴繼關縣內,買下一輛馬車準備西上歸家,而至於途中是否會遇到那皇爺之人,陸商則是肯定的說道,不會了。


    兩日趕路,三日後抵達繼關縣內,隻是如今的縣內,人丁稀少,連幾個男子都不能多看見。故而姬棄仇三人極為的醒目,要知道此前無論老少,隻要是手腳可以動彈的,一概抓去當兵丁,而姬棄仇幾人可以這般光明正大的走入縣內,還真的是運氣傍身啊。


    購置了一匹好馬車,買上了數月的幹糧,陸商親自駕馬尋一處方向,自官道之上駕馬長驅。


    ···· ····


    隋周皇都,武驚都。


    原本宛若天上人間的都城,如今盡顯淒涼,各家達官貴人,文人世家,皆為避戰亂,逃往了更為安全之地,隻是三王齊齊造反,如今這隋周境內,皆無一土敢言安全,但皇都是這場風暴的中心,有心人皆明白,是否會改朝換代,就且看這皇都能否繼續存在下去了。


    都宮內,棲鳳殿中,一名絕代風華的女子,裹著白貂躺在側榻上,其下有一少年跪著,另有一男子端坐之。一旁的宮女在為女子添加火炭,本是深秋的涼意,竟在這殿內不複存在。


    “叔叔來此隻為看侄子出醜嗎?”女子慵懶的問道。


    “嫂嫂說笑了,本王來此,乃是有要事與嫂嫂相商。”男子年歲三十,目中滿是侵占之意,若非如今的天下還不是自己的,怕是早就對這位嫂嫂動手了。


    “既然如此,那麽,尚兒,你便先退下吧。”女子說罷,這位少年皇帝,便起身退出棲鳳殿。與之隨後離開的,還有殿中的宮女與太監。偌大的殿中,此刻已經再無第三個人,而這時的男子卻是起身來到了女子的麵前,伸出一隻手捏住了女子的那絕美的下顎,並說道;


    “嫂嫂這麽些年獨守這偌大的皇宮,可曾寂寞?”


    一隻手拍掉對方這無禮的行為,女子裹了裹身上的白貂,那羊脂般的肌膚,隨即隱藏在了貂皮之下,其開口道;“叔叔這般無禮,若是傳出去,可還能成為天下的王嗎?”


    “若要江山,則要舍棄嫂嫂這麽一個美人,本王寧願愛美人而不愛江山。”男子說罷便順勢坐下,欲將女子摟入懷中。而這時,白貂徐起,一雙玉足站立床榻之上,展露出的一雙纖纖玉腿,雪白如華,伸手欲再撫,而女子則是赤腳跳下床榻,旬坐在位。


    經此,二人調轉位置,於無形中,二人的主位之故,也已分明。


    “叔叔莫要再開玩笑了,堂堂一介九宮位的武侯,又豈會迷戀紅塵女色,倒不妨直接點,何事將起,本宮還是能承受的住的。”女子一改嫵媚,言語中盡顯天下之主的霸氣。


    “你說大哥也真是的,非要承載這氣運之位,其命薄如紙,又能安坐幾年?如此留下嫂嫂一人收拾這殘局,還真讓人心疼啊。”男子依靠而躺,目向窗外看向天邊,就好似在問已經離去的先皇,如此之下,究找值不值。


    “你給我閉嘴!他以命作為代價,換取我兒出世,你的職責便是替你隋家守護助這一位中興之王!而不是來責怪你的亡兄!”女子重拍桌前,好看的眉宇中,終是出現了三分怒意。


    “若非那些老東西以死相逼,你以為本王願意管你們娘倆這煩心事嗎?那些朽木,本就該死,非要逆天殘存,如今修了百年道,卻仍舊不知道,道是何,還妄想著改變天定的命數!”


    話音停頓片刻,隨即又見;“本王也不妨實話告訴你,這天下看似紛亂,實則大線成局,人族勢微,還行那權利之爭,不必看那百年,就會得見妖朝一統了這天下!”


    女子雖聽言,但依舊不顧,其的眼中,隻有自己的兒子是生是死。


    “王爺此言差矣,我等修道為得便是福澤天下,雖有因果加身,但此生亦是修行,在劫難中離去,亦是離成仙之途更進一步。”女子的身後忽而出現了一個麵容和善,且滿須花白的老翁,其突然辯駁,亦將手掌輕放女子之肩,安心之感於心中生出。


    “本王當是誰呢?老老實實地不做那龜縮之人,何必強行入世,你可知紅塵之事牽連愈多,成仙之劫,那便愈發的艱難?”男子緩緩坐起,眼前的老人,是當朝的國師,亦是其父皇在世的當朝國師。其的道,不與殺伐中,而在謀,其言救世,而算人心!


    “王爺如今亦在紅塵中,又何須勸解老夫是否沾染因果,老夫可不是那些縮頭烏龜,修的道,隻為己,而非世,故而他們就算再修千年,也依舊成不了仙!”


    “山上客,山下人,自古的道理,本王從未想成仙,又何須懼怕這因果定數,本王的命,隻在拳理之中,就算是你,怕也無法活過本王三拳之下!”


    老人自愧笑笑而說道;“王爺一介武侯,亦可搏殺偽仙人,老夫一介凡俗客,哪是王爺的對手。”


    不願與這老東西多加攀談,既然他露麵了,身後之事就讓其去解決吧,而自己的職責,便是看看這天下有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武驚都,殺自己的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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