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火三瘋並未出言認輸,而是在刹那間再度使出一招。法力如水,湛藍傾注,其色為海,但內質為火,是為純元純烈的一昧真火。彎刀再不俗,也無力承載此火,崩的一聲碎裂成萬千碎片,但有藍火為引,即便崩卒,卻依舊不曾飛離開,繼而形成了極為特殊的一把彎刀。


    刀身之內如同蜿蜒流淌著一條藍火岩漿,碎裂的刀片依舊在此上,但此刀身經此一變增寬半寸有餘,更顯張狂之感。橫刀立馬於此中天地,忽而身軀之外再度裂開三頭六臂,六刀環身,叱吒高鳴;“神若阻我!我便弑神!”


    火三瘋虛影再起,一尊三太子之神意籠罩身軀之上,石掌落下似而天地之上再無天地,唯有此掌,丈平整座擂台,浩浩渺小如蟻,六臂擎頂,阻隔出,掌台相合的最後一條縫隙。石掌紋路清晰如真,萬千之力鎮壓而下,亦如推平一眾山川,如壓碎一塊豆腐般輕而易舉。


    絲絲顫下,力不從心,但火三瘋向來為死不為生,如此之性正合三太子之意。那股桀驁的氣息,很像當年乘龍抽筋之狠!一火起,萬火皆尊,龍亭之內,無數的火靈氣開始流入此間裂縫,一隻接一隻的烈火手臂開始背間突起。


    蜉蝣撼樹,便是如此!


    緩緩承載,搬山而動,喘息得之,火臂撐托,六刀化一臂,刀出之招,其名;弑父!虛空之內,鎮壓三太子的玲瓏寶塔現身其中,得見此物,那股怨恨之意,即便過了萬年依舊不曾消散,再度一聲孽畜喚出!三太子怒拔彎刀,長虹如烈,湧冠天地九霄之上。


    刀過,得見石掌奔裂,開辟出一抹光亮,刀影接灌如鏈,牽鎖萬千,狠厲的刀意切割著兩側的石壁,虛空之內,那座七寶玲瓏塔落在了石王的意誌之上將其鎮壓,三太子舉頭而視,刀中之意,非為弑父,以目換仇,奪之塔現,仇之深切,斬如殺父,方有不屈不滅不死不休之真意!


    掌未滅,接連壓下,氣浪衝擊著兩側的保護罩,使得旁側擂台開始震顫,裁判們為了避免此中交手的弟子受影響,繼而傾注法力加固保護罩,使其穩固如常。石王身前,火三瘋脫掌而出,數刀劈下,石身如肉,綻開皮表展露真骨,尚存此中的拓跋西洲吃痛受傷,急行而退。


    六臂再分,彎刀瘋劈如驟雨,紛斬而去,隻片刻,拓跋西洲便恢複滿身刀痕與血跡的肉身,無力而醒,重重的砸在了擂台上,濺起漫天沙塵。法力消散,太子離去,一臉虛弱的火三瘋站在對麵,輕聲說道;“居然將我的底牌都逼出來了,你真不錯,真的很不錯。”


    這一次,火三瘋並未嘲諷,而是真心誇讚了對方的這一招,若非自己底牌有二,不然很可能真的會敗在此招之下!而昏死過去的拓跋西洲自也不甘,此招也是其最終的底牌,是為了逆轉排名賽的排名而陰沉的一招,此番居然衝動使出,暴露了底牌也未曾拿下此分,真可謂是丟了西瓜,也沒撿到西瓜!


    “若非你修為太低,凝聚的石王太過‘脆弱’,不然此招當真天絕仙法,一經使出便是奪人性命!”留下如此一句,火三瘋便悄然離場,悠悠轉醒的拓跋西洲聞言此話,不由苦笑而踉蹌的落台離去。肉身自然是石磐林第一修行,拓跋西洲恢複能力與肉身之力,是為一絕,但依舊未能在火三瘋手下討得半分便宜。可能是其仙法提升的修為占了三成,其天時占了三成!


    二者交戰結束,場外再度響起了如山洪暴發般的聲浪,此中皆是誇讚火三瘋的手段強橫,再而埋怨這拓跋西洲居然隱藏如此之深,差一步便要將上屆第四的宗門挑下馬來!激烈的討論,讓三大門的主裁判都不由得有些後怕,此屆的小輩聞言遠古神墓將出世,都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皆是若是自家小子丟了臉,迴了宗門,可不好交代,看樣子得夜間敲打敲打幾人,讓其不可懈怠而枉敗。


    聲浪中,姬棄仇看罷雙方交手,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八股之中得到了三太子神邸之位,那是什麽,又是為何,姬棄仇忽而不解,八股一切再度如同迷霧般向著自己籠罩而來,姬棄仇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經過火三瘋二人的交手一座完整的擂台此刻已經接近崩碎的邊緣,看似完好無損,不過是碎裂了幾塊地磚,實則此中的保護陣法已然毀滅,需要二次修複,如此便要暫歇一二,一方麵為了某些受傷嚴重的弟子休養生息,一方麵將再度修繕陣法,從而提升其的保護之力。


    場中各處開始停下比試,隨之諸多弟子離場迴院休息,姬棄仇呆呆的站在圍欄內側,雙目無神。直到同門不同洞的玲瓏洞馥芊雅來到身後,輕拍肩膀,姬棄仇這才注意到身後的來者。


    “林兄好修為,小女子馥芊雅,這廂有禮了。”女子佳人,得華,貴氣。


    “複姓林言,單名一個殊字。”姬棄仇些許無奈的說道,聽見姬棄仇解釋自己的姓氏,馥芊雅小臉一紅,剛欲抱歉,便聽見姬棄仇出言問道;“找我有何貴幹?”


    “並無他事,隻是想著與林言兄熟絡熟絡。”馥芊雅說著,便站至其側,與之一同望向擂台之上。


    沒來由的女子站在身旁,姬棄仇也不多言,就這般二人靜悄悄的站在此間,忽而微風習習,秀發裹著清香襲擾姬棄仇的鼻尖,隨之聞言道;“紅燭是我的大姐,其師兄乃是我的準姐夫,而你身為其弟子,那該稱唿我何?”


    “這般,,”姬棄仇忽而語頓,不知作何解釋。好在馥芊雅也並未計較二人的身份,而是自顧自地說道;“紅燭大姐,向來最喜其師兄,自小二人同拜一人為師,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後經變故,師尊離世,師兄敗亡,長生洞就此落幕百年之久,如今我前來並非訴說長生洞的悲慘曆史,而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神墓之中有華秉竹死亡的真相,這一切是命中注定需要你自己親自開啟的篇章,你無法避免。”馥芊雅手中出現一封信,紅燭落款,言念此中,是為其做鋪墊。


    姬棄仇明白,這是為了後續的故事能接著開始,而做的提醒,讓自己別走岔去,以免誤了時機。可數次證明,即便姬棄仇沒有按照既定好的軌跡發展,但故事的結尾卻始終沒有改變,就像溪流奔走高山之上,匯聚海川之中。


    將紅燭的話帶到,馥芊雅也不再與姬棄仇多言,其明白,這場所謂的百門大比,能夠為乾雲山博彩的隻有眼前的少年,自己等人隻是陪襯,隻是綠葉罷了。四老自離去後便再未曾出現過,得言所思的姬棄仇久站不歇,一直到正午時分,離去的各派弟子再度湧入觀眾席中,此中的擂台煥然一新,加持過後的陣法更為淩厲,非化神期,不可破之。


    慢慢的,在姬棄仇的恍惚中,積分賽再度繼續,十大組別中,已然賽事即將過半,餘下尚未出手的數個門派,皆是排名前十的家夥。到了此時,積分賽的看點才算是真正的嶄露頭角了。而萬眾矚目的三大門之人終於是有一人率先上場了!


    “戊字第五組第十二場,由龍神天宮的沐瑤瑤,對陣,滄溟宗的劉景宣。”戊字組擂台上,那名讓人心見便喜的女子,好似一隻可愛的小白兔,如此這般蹦蹦跳跳地跳上台來,秀發綻出少女之姿,步步生蓮,得之慶之。


    身為其對手的劉景宣,麵不展笑,公子肅穆,華服以襯威嚴。抬手而行禮,相執而言道;“在下可不會因為你是女子便手下留情,還望周知!”


    “那我可也不會留手哦。”俏生生得開口,沐瑤瑤就真如玉兔般,可愛乖巧。二人說罷,劉景宣的氣息便率先奔走袖出,身為滄溟宗的弟子,上屆自己的宗門不過才斬獲第二十的名次,表麵上看似光彩,內心實則不甘。


    如今再次麵對三大門之人,其依舊放言說不會留手,此中的底氣便是踏足疊壽初期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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