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尊各異法相盤踞在百丈擂台之上,雖不及隻手可撼天地,但也是抬手可喚風雨的存在。廣業率先發難,在山燾的三屍魔法相現身後,一股發自內心的厭惡感油然而生。雙錘同時變大,握於手中給人一種千斤之感,此錘雖不是什麽至寶,但三大門為顯公平而準備的兵器自然是能夠承載元嬰期的法力而不毀。


    抬起間,錘風下沉,悶沉的銅吟傳遞至擂台上的花崗靈岩上。廣業法相,名為武聖法相。一身肝膽拔地起,半空上,雙錘匯集金色的不屈之意,驀然間,身墜如虹砸向山燾去。


    山燾踢刀橫下,體內法力閃動間包裹整張刀麵,黑煙灼灼。破空揮上而對,“鐺——”巨大的金屬交鳴聲如音爆在兩者間炸開,踏碎一地花崗靈岩,雙臂炸起,萬鈞之力反而一舉將廣業反劈了迴去。


    滯空倒飛的廣業,身形仰止,隨即便瞧見三顆腦袋的山燾揮動大刀向著自己身前劈來,雙錘橫胸前,一刀劈至,二人瞬息落地。半跪砸碎一眾石磚,山燾刀不勢不斷,壓迫之力不斷的自雙錘之上湧來。


    僵持之際,背旗脫身而出,橫立半空,隨風而召,化出四位金神將!四將見勢當即抽出腰間寶劍,齊攻殺向山燾。四劍欲要取山燾首級,此關頭,旁側雙頭不再坐視不理。血目睜開間,兩股黑氣散於口內,化成雙臂持黑氣長劍為之格擋。


    如此之景,倒是讓姬棄仇連連稱奇,畢竟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麵,若是讓凡人瞧見了不得嚇得他屁滾尿流。


    四劍縱橫交錯在半空之上接連刺出百餘招,但山燾的黑氣之手也並非吃素的,橫擋百劍,硬生生以二敵四,不落下風。半跪的廣業忽而抬首,雙目之中的金光忽而刺破自雙頭之中溢出的黑氣,隨之背旗歸身,力如江河兮,滔滔不絕兮!


    奮勇而起,雙錘撥開壓在此上的長刀,甲胄接連撞擊而鳴,雙錘左右落下,以暴風雨之姿不容山燾喘息。長刀插妖側,邊退邊迴擊落來的雙錘,一直到擂台的邊緣,山燾終是避無可避,大刀刀柄插在保護罩的下方再無退路,舉目可見雙錘微躍,宛如高山轟然墜下。


    雙錘來之半臂之隔,山燾後借刀柄,傳力而去,長刀轉空,一麵側過雙錘,一麵又如暗器般向著廣業的法相襲擊,如此,若是廣業不顧長刀偷襲,那便會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若是側身而擋,繼而山燾則有半刻喘息,從而從此地逃開。


    左錘迴擋,一錘直擊,得空胸前,長刀忽而調轉方向,刀柄宛若短劍,自分割而大開的中門向向廣業襲去。右錘無力再攻,隻好調動而上,兩則再度對撞,山燾被此上傳來的力量砸在保護罩上,而廣業則是橫推數步,再度隔空而視。


    收起雙錘,廣業散去法相,隻身站立,雙臂勢起結印而動,低語念咒;“敕方三水,濤不絕,漫金山!”此間的水之道,匯聚天地之中的水靈氣,凝神顯露,三條怒江環繞廣業身側。


    “看樣子廣業終於是忍不住動用島中仙法了。”淡淡的口吻,好似極為了解場中之人將要施展的仙法,聲音是為背後傳來,在姬棄仇感知中,此二人舉止親密,看樣子是為師兄妹,實則應是一對同門伴侶。


    “師兄,是什麽仙法呀?”嬌滴滴的話音,配上那妖媚的模樣,還真讓人心見猶憐之。


    “金旼仙島,一家獨居海域的仙門,此中半數為人半數為海族,所流傳至今的仙法中,有一門名為敕江三水的仙法廣為世人所熟知,此法獨特之處在於,使用之人喚出的三江,此三江有靈,其一進可攻退可守,其二宿主不滅,則三江不滅,若無絕對的實力,怕是隻會被此法活活耗死。”所謂的師兄一股腦的將廣業的仙法全盤托出。


    其師妹再度笑著問道;“如此厲害的仙法,若是師兄遇上了,那豈不是···”


    “師妹放心,此法對於師兄而言不過是雞毛小術,其最好祈禱別遇上師兄我,若是依舊不幸遇見了,那此法師兄抬手便破之。”大放厥詞間,這位師兄的鹹豬手更是不老實的探入師妹腰間,如若無人般的在此中恩愛起來。


    聽得姬棄仇是一臉的無語,怪不得有言道,大道無情,絕情而行,可登大道。像這倆貨色,還未必是那山燾的對手,就敢在此背後大放厥詞,以享受大話帶來的快感。


    場中怒江如蛟,盤踞了大半的擂台,波濤洶湧間,已然不見廣業的身影,山燾之法相現如今就像一座孤島,被孤立在擂台的一角。“赦風化雨,驅冰以冰!”聲音自三江內傳出,雙江猶如兩條藍蟒,叱吒而出。


    盤繞之身,雙纏若藤,突襲而去,長刀接連斬下雙江頭顱,大片的藍水,灑漫整座擂台,濤濤汲汲,流淌而下。隻是江河蓄於天,來之雨落蒸於雨上。遂而可見,藍冰水將,現身場內,起初是兩位。也是手持大刀,不過在山燾的大刀之下,此冰刀就顯得如豆腐一般。


    接踵而至,冰碎人亡,山燾拔步欲前,身軀之外再度凝練四尊水將,氣息依舊,同齊而動,長刀破空之音,封閉山燾的四麵,無路可避,躬身旋刀而擋,大刀淩厲的刀氣,瞬間攪滅一眾四人。


    循環往複,水不滅,而兵不止,山燾大刀碎滅半百之數,終是被這如螞蟻一般的騷擾,擾的不厭其煩。法相盡碎,身先兵前,提手便是虛空畫符,法力凝聚出的一張赤焰血符飄蕩而出,燃與半空,萬千魔焰加身水將,敕水而不成兵,於數個唿吸間。


    得此之機,山燾雙手大開,自紫府之中取出一顆魔心,漂浮於胸,心口之內再無心跳。一舉捏碎,蔓延而出的若鬼麵般的黑幽之氣貫徹其身,下一刻,山燾曰;“萬法無極,以魔養魔,魂歸殿,令閻羅!”


    隨之音落,貫徹入身的黑幽之氣隨即衝天而起於山燾頭頂之上凝練出一幅畫像,此中之人,身著紅袍,麵目可憎,懷抱生死簿,手那判官筆,巍峨目中不容半絲不公。來人畫像,正是判官崔鈺!


    踏步而出,一股鬼氣匯聚而來,將之顯露世間,此刻的山燾神目無主,隨之點睛般睜開的崔鈺,卻是炯炯有神。雙江複蘇,瞬息襲來,水出若龍,攻伐半空之上。隻是此刻的山燾已然化身判官,天威不可擋,執筆而動,黑氣亦如黑水般攻之水龍。


    雙水接觸的刹那,那雙江之水便如遇見了岩漿般,呲呲作滅,最後湮滅於此地再不能蓄存。感受到水之道的覆滅,得在怒江之內的廣業隨即飛身而出,踏水而視,忽而便知,山燾真身便是此法之漏洞,覆滅真身,此法不在!


    法力驅於三江之內,本是深邃的藍,現在卻變得晶瑩剔透。得之靈性,感知其意,萬千江水,不再觸怒天威,繼而開始潛伏擂台之下,伺機而動襲之肉身。三江下潛,隻留一曲小河潺潺,觀此山燾自然明白廣業是何主意,二者此刻皆明,三江之主是為廣業,尋機滅之亦如敗此不絕江水。而崔鈺之影是為肉身,毀之亦然,不見尊影。


    繼而,半空之上,崔鈺手中生死簿大開,提筆便在此上題名廣業,隨之畫筆輕斷,踏之小河之上的廣業忽而如受重創般,張嘴便是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身子更是被一股不知名的轟飛百步之外,好在小河跟隨身動,落之而接之,這才未有二次受創。


    躺在小河之上,感受到湧入脖頸的鮮血將要再度噴出,不甘先露頹勢,此血被其強行咽下,忍痛間,結印而動,沙啞的嗓子再度令道;“赦令而動,纏之臂膀,驅之手筆!”得令的三江猛然突出,化身出數千根湛藍水繩,纏繞在崔鈺的雙臂之上,水繩宛若鐮勾,觸之再難解下,此不與觸之天威,隻為困局。


    怒江歸河承托而起,廣業推掌聚合十,三江當即便從擂台底部顯露真身,水禽之口叱而大張一舉吞並山燾之身,見勢,崔鈺口吐往生言,字字珠璣敲在水繩之上,言如烈突燃,將水繩從中燃斷。


    江內殺機畢露,萬千冰斧居高而近,困之肉身,無力動之分毫,旋之刀斧如鋒,同並而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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