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之軀的三元肥,畏懼的看著雲巔之上的綺麗之景,最為惜命的自己,可不能剛入辟宮,便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逼著自己拿出看箱底的寶貝,隻見一具幹屍的身軀,被其自乾坤袋中取出。


    吐出一口渚白之氣,生機便自天地間湧入此幹屍的身軀,投身進入其中,一尊妙妙男子,頃刻間站立而望。此人乃是異族,是為天外天中的異天下之人,或該稱其為邪魔族!妖豔的眸子,是比女子更為的驚豔,被三元肥花高價購迴的殘軀,遂而被其煉化,想的便是有朝一日可鑽此漏洞。不為天下人,何談天道!


    隻是天之命曰,又何故之理,再度斬落一柄雷斧,將這具引以為傲的肉身劈成了兩半,晃若雷擊的元嬰之軀,更是迷糊的倒在地下,通體的麻痹之感,讓三元肥在痛苦之中,無盡的哀嚎。


    天劫七殺,精氣神肉身修為心性與恐懼。叢巒疊嶂,死亡已經迫在眉睫,此刻的三元肥亦如從前兒時,被人族人拋棄在大街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恐懼深入心中,嘲諷打罵,人心之髒,才是自己需要強大的迫切緣由。


    另一頭的姬棄仇,也是倒地不起,隻不過許久未曾出言的聲音,這一次卻再一次的催促起姬棄仇,讓其就算是死,也要爬到那具元嬰之軀那兒去!一句句的威脅,讓姬棄仇明白,若是此刻昏睡過去,一切所期盼之事,都將淪為泡沫幻影!蕩然無存!


    執念,或許是思念,既是想念自己的小茹姐,也是想念小茹姐口中的母親,許許多多的事情,憑什麽在自己出生之時都消散,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自己就算是再痛苦,也要奪迴來!


    突然起身的姬棄仇,強忍著丹田之中的摧毀之力,一衝數裏的外的向三元肥之地趕去。此刻的三元肥肉身恢複此前模樣,元嬰之軀就如破碎的琉璃,一片片的開始向外流逝,一同湮滅的,還有那具屬於三元肥的魂魄。此舉之下,既已表明了三元肥,渡劫失敗,落得了一個身消道死的下場。


    血自七竅中滲出,力之將竭,姬棄仇拚死與體內的雷威纏鬥,跌跌撞撞下終於是倒在了三元肥的屍體之旁,這時,天威瞧見二人氣息將滅,自不屑再多補刀之舉,留下一條雷龍端守魂飛魄散之景,便從何地而來,自何地而去。


    此刻之景,自天外天之中,一隻手撕開了無數的壁壘,來到了姬棄仇所在的幽都之上,看似渺小的一隻手臂,卻輕易的擒住了這隻雷龍的脖頸,感受到毀滅的滋味,雷龍口吐人言說道;“天命豈違!”不知大小卻可遏製住雷龍的脖頸,聽見此言的手臂主人,像是大笑般的震顫,一股不屑的意味傳自身前,雷龍頃刻間在手中化作絲絲雷絲,湮滅至此。


    隨即一顆丹藥射入了姬棄仇的嘴中,順帶著,抓起了消散在即的三元肥的魂魄,投入了姬棄仇的魂海,自姬棄仇昏死的體內,那無主的聲音笑著說道;“怎麽才來,若是再遲些,咱們可就白白做了如此多的準備了。”


    “路上耽擱了一二,好在一切都來得及。”說罷,單手輕揮,姬棄仇便被其扇入了那危機四伏的空間風暴之中。四下切割萬物的空間風暴,不僅將姬棄仇的肉身傷的體無完膚,更是將其氣息,攪碎的無影無蹤。


    幽都之上,天劫之力再度浮現,世人皆驚,不知這天劫為何去而又返,手臂的主人打趣的說道;“隻是過來辦點事,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說罷,一掌毀滅了還剩一半的幽都,自虛無中伸迴了手臂。


    ········


    空間風暴內,三元肥的元嬰之軀緩緩依附在姬棄仇的背後,緩緩侵入姬棄仇的意識,好在這具肉身之中藏匿的,可不止是一點小秘密。


    隨著風暴將要將姬棄仇的肉身盡數毀滅時,一片柳葉穿梭虛空之中,包住了這具臨近將死的肉身,此中的力量,無比的熟悉,讓姬棄仇一時間,感如羊水中,酣睡而無憂。


    至於三元肥的元嬰之體,則是被姬棄仇體內的那無主聲音盡數拆解,魂魄之力像是無用之物,扔給了姬棄仇的魂魄盡數吞噬,此舉帶來的迴報那是想象不到的恐怖!畢竟一具偽仙的魂魄,那時數以萬計的化神期老祖都無法媲美的。


    姬棄仇此刻正如一個嬰兒般,在殘軀道法的加持,包裹在一顆碩大魂魄海洋球體之中,一唿一吸間,逐漸強大。隨著三元肥最為精純的修為與精血被這藏在體內的聲音煉化七成,餘下的三成也如恩賜般,賞給了姬棄仇,姬棄仇刹那間恢複到了當初不棄的修為,元嬰期大圓滿,此刻臨門一腳不是因為修為的灌溉不夠,而是不棄的天賦使然,此身之高,便隻能踏步於此,衝出此境怕是無望了。若不搶迴姬棄仇的靈根,一切便會付之流水般,無異於竹籃打水一場空。


    縹緲人間,何去何從,黑暗之中,閃閃而動的是那空間之虛流,尋常半仙之尊誤入此中,不交出百年修為,怕是無法走出此地。此前跌入此中的九奉秉笛,那是屬於頂尖之姿,即便誤入也可掙脫而歸。慢慢的姬棄仇體內那元嬰之軀在紫府之中凝化,本就浩瀚的法力,刹那間,頓如寒冰結晶般,凍徹在紫府之內,好似迷你版的姬棄仇的元嬰之軀,閉上雙目氣息內歸,頓如冰天雪地之景的丹田,讓姬棄仇失去了引以為傲的修為!


    柳葉之舟上躺著一人,葉舟像是切豆腐一般的切開空間風暴的一角。一道口子誕生自虛無,傾倒之際便滑了進去,肉身在風暴下被造的滿目瘡痍,但體內那多出來的血氣就像一根針線,為姬棄仇縫縫補補,直到消耗殆盡。跌落人間之時,恰是一場玩笑般,徑直的砸在一處仙門的洗劍池之旁,孱弱的身子,更是在此一落下,崩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這淬煉細劍的池中。


    鴻蒙天下,一分多輒,各處王朝自詡天命,蓋而不尊。


    此地乃是八股王朝之屬,修真為山上仙人,山下世俗千萬山河,皆歸八股所屬。姬棄仇跌落之地,乃是八股王朝二仙門之一的上善劍門,曆代弟子皆以證劍仙之道為誌,其門下弟子,皆為劍修!


    洗劍池旁,竹林翠影,上山之路,本可禦劍而行,隻是心中赤忱,步行思之以洗滅劍上雜念,若是如此之行都走不下,何談劍仙之道,遂而洗劍池隻可步行上山,不可冒犯禦空。


    自山腳下,一人叩首的聲響緩緩靠近山頂,此時的姬棄仇氣若懸絲,但就是不死,被一口氣吊著的姬棄仇,依舊在體內吸取魂力,此刻的壽元已然加到五百之巨,雖外表之麵是林言殊模樣,但原先體內的不棄樣貌,現也如翩翩公子的少年和尚。


    一歸元初期的少年背劍而來,雙目之中的堅定,似乎是下定了某個決心,眼角的傷痕,淤青未退,步履之靴點點血跡殘餘。少年額頭磕的額頭通紅,直到洗劍池旁,未曾動用的法力為自己恢複傷勢,此刻的少年頭痛欲裂,雙目暈眩。


    長跪在洗劍池旁,取下背後的長劍插入其中,閉目而思。久久未曾睜眼,直到聽見鶴鳴一啼,有所感應的望向洗劍池中,那灘姬棄仇吐出的血跡飄至長劍之上,遊蕩的血跡依附在劍身之上,少年像是明白了什麽,抽出長劍便要下山。


    “咳咳!”姬棄仇隨著突然的咳嗽,咳出了堵在心口的淤血。此番的動靜,打斷了少年下山的腳步,迴頭望去,在一側隱蔽的樹蔭下,躺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破爛少年,麵龐之上的兩道尤為深刻的傷痕,讓此少年一瞬間便響起了自己的滅門之仇,當日之景,自己在樓前眼睜睜得看著滿是傷痕的雙親慘死於其中!


    帶入其中的感同身受,讓少年來到了姬棄仇的身旁,原本心地善良的少年,此刻被血海深仇所遮蔽了雙目,可洗劍池的一行,到是讓其明白,仇不可不報,但本心亦不可拋棄!


    未曾問其緣由,少年便將姬棄仇背迴了自己的院中,並為其買了些許的療傷丹藥為其服下,隨後出門而去再不知所蹤。躺在破爛床上的姬棄仇,體內的傷勢緩緩恢複著,隻是丹田結冰的法力依舊未曾有半點改變,就像姬棄仇困在了一處迷失之地,修為之中的意識被枷鎖鎖住了。好在肉身之力是不可丟棄之物,自主的修複之力,也能緩緩讓姬棄仇清醒過來。


    此刻,姬棄仇所在的上善劍門,建立於百劍峰群之上,其下的萬丈深淵,阻礙了凡人拜宗的腳步。門下收徒的規矩皆是長老外出,一為緣,二位根,三為真傳。雲海之上的群群峰頂,各大長老的氣息亦如海浪,波濤洶湧震動之際,亦如爭鬥般分毫不讓。少年院建為山腰之上,表明了地位遠不及山頂的真傳弟子。


    一縷朝陽照在姬棄仇虛弱的臉龐之上,刺眼的光輝讓姬棄仇剛想伸手去擋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動之痛若萬物,齜牙咧嘴的停下了作死的舉動。頭不可扭,身不可傾,手腳皆不可動彈。雙目之中直勾勾的望向殘破的屋頂,此刻身在何處?自己這是怎麽了?


    疑惑之中,帶著些許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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