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臭的長舌離姬棄仇的麵門隻有寸毫之間時,一隻手厭惡的抓在長舌之上,隨之而來的力量,讓肉胖子再難控製,被其一把拽出,像是甩動的風箏般,輕易地便轟飛出了萬丈之外。此人炸起的漫天塵土,像是一場無聲的疑惑,此人為何沒中招?姬棄仇拍拍手的笑著說道;“如此大補,多虧了爾等啊,屬實感謝,屬實感謝啊!”


    骨觀杆乃是一件吸納魂魄塑造幻境之力的邪寶,此中擁有二人珍藏多年的強橫魂魄,用來滅殺一眾並無習修禦魂之法的幾人,那可是向來無往不利的存在。隻是二人沒想到,眼前這看似年幼的姬棄仇,卻將此中八成魂魄之數盡數吞盡,這種大補的滋味,一瞬間便讓其恢複到了聚華後期的修為,溢出的魂力更是在道法的加持下,讓原本殘缺的肉身也隨之一同破開,不棄的肉身逆向的開始年輕,熔魄之境,氣不絕,魂相融,龍象不滅!


    “早就知道你跟著身後了,這麽能隱忍,還真如家門口的那棵老槐樹,久久不開花,一花開三年啊!”姬棄仇一腳踢出,那幾根喪失了魂魄的骨觀杆就如枯枝般,被其粉碎在身前,此等罪惡之物,即便是自己吞噬此中魂魄時,也能自中感受到那股不屈的怨恨。


    “這位兄台,我隻是路過,在下這就走,這就走!”隨著口中話說出,手中胸前梅花當即取下拋出,劉花賊於此之時飛身後遁而逃,隻見那梅花之上,四朵傲立的寒梅,隨著異香飄出,四位大秀滑嫩肌膚的絕世妖姬,當即如飛花般圍上了姬棄仇。向來看破虛妄的重瞳,可能被此紅粉骷髏迷惑?僅僅是片刻,姬棄仇的手掌下便多了幾具被其扭斷脖頸的慘魂,滅之再度浮現,姬棄仇隻好不顧這些紅粉骷髏,一拳轟碎了這妖邪之物,釋放了這些被這采花賊所困的女子魂魄。


    再度瞧見那采花賊已經飛遁百裏外,姬棄仇雙手結印,隨著背後篆刻的功法顯露肌膚之上,此術法,乃是明太華搜尋而來的絕世仙術,自古有十日傲空之時,一凡人彎弓搭箭,為造福蒼生,燃魂射下九日金烏,後瀕死之際參悟此法遺留後世,得名曰;裔尊箭術!


    一柄由九頭金烏組成的昊日神弓虛影顯露在姬棄仇手中,一力速,二曰攻,三名殺,四指艱難的挽動長弦,體內的法力更是不可置信的眨眼便消失大半,小月挽弓,一箭射出,一啼金烏燃盡虛空,頃刻間出現在此人的後背。洞徹而過,隻見此人自丹田之中,烏火焚盡,氣息與肉身連同魂魄,瞬息間被燒成了一塊黑炭,墜落半空之上,化作漫天黑灰灑落幽都!


    欣喜的看著手中之物,姬棄仇都未曾想到此法居然如此的霸道!隨著目光望向遠處起身的胖子。兩目相對,胖子瞧見姬棄仇所為之事,膽寒之餘,轉身便燃燒紫府之中的法力,加速飛馳而逃。這一次,姬棄仇反而沒有動手,體內的法力消耗過多,即便殺了他,也落不到一個好下場,殺這采花賊,純屬正人君子之行徑。


    迴頭看向被魂魄入體的幾人,姬棄仇嘴角的笑意不自覺的露出,這感覺就像打敗了些許自己仰望不到的存在,誰言天才非我輩,我言秋日勝春朝!何來的天才之輩,這一次,姬棄仇的少年心性徹底膨脹,欲登高,執掌天命之所,拋下幾人,事了拂身去!


    ···· ····


    酆都殘址上,一具具白骨從天際法陣之上墜落,掉落其中圍成了一張龐大的陣圖。兩者已然交手,不出意外的便是土著落敗,魔宗之人手法邪惡,不僅連自家死去之人的肉身都可當做療傷之物,像土著這般血氣充盈之體,則更被棄視若珍寶。將土著殺出葬地外,傲立虛空渡珩之上的魔宗之首,正得意的看著眼下之事,逐級的完善讓其不由的大喜。身為當代的三魔蟾道宗之宗主的三元肥,在觀望之中,突然開口道;“諸位,爾等可知曉,本宗主究竟設下的是何等法陣?”


    諸多長老笑著答曰;“宗主大人設下的定是那護宗大陣,畢竟我等宗門新居於此,自然需要根基所在啊。”


    “大長老所言極是,我等用不了多久,便可恢複往日的榮光,隨著一步步盤根生長,稱霸之日指日可待啊!”王板廉又是那諂媚的恭維著。


    而那肉球般的三元肥,則是卸下了笑容,輕而緩地說道;“不不不,本宗設下的乃是,潛聚徐獻祭古煉血法陣。”


    這時,本想拍馬屁的眾人麵露難色,不解的望向自家宗主,對於未知的法陣,深知宗主行事的幾位長老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張長老,林長老,餘長老,你們想得不錯,這陣法乃是本宗主年少之時,在一處葬地之中尋得的。若要說其作用,那便是吞噬了爾等的修為與壽命,化為本宗所用!”猖獗的開口,絲毫不將在場的數百長老放在眼中。


    被點名的三位長老,此刻也是心懼如寒,多年前,是自己等人將這心狠手辣之徒扶上了宗主之位。原本想著虎毒不食子,自己幾人即便無所作用,也不會加害於自己。現如今,開口便是要全宗百餘口的長老,為其一人,屬實狠辣!


    “宗主大人,我,我隻是一屆護法,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何況我剛為宗門立下如此····”王板廉話未說罷,就被三元肥吸入手中,輕易的捏碎對方的生機後,亦如無用之物,扔下了渡珩之上。


    “三元肥!你當真要魚死網破!你既已奪得宗主之位,何故要將得來的榮光毀於一旦!”大長老沉聲說道,對於此人,當年自己是極力反對其上位的,可老宗主就是相信此人天賦極高,手段夠硬,定能帶領宗門走向巔峰!


    “哈哈哈,魚死網破?爾等也配!”說罷,轉身而視,自三元肥的腦後浮現出了一張老臉,熟悉此麵容的幾位老長老,當即嚇的後退數步,難以相信的指著對方說道;“老宗主?你豈敢欺師滅祖!”說出此話之時,身為魔宗中人的幾人,手中哪個不是無惡不作?欺師滅祖?這種事情發生之時,反而忘記了自己身為魔宗之人的身份。


    隨著三元肥背身雙臂,手中浮現出了一件讓諸多長老皆畏懼之物,並未給諸多長老求饒的機會,後腦之上的老宗主便開始吹奏起了幽怨笛聲。這時,數百長老的丹田之中,元嬰之下開始爬出了一條千足蠱蟲。一口咬住了各大長老的元嬰之體的脖頸上。隨著淬亮的元嬰開始蔓延出黑綠的毒素時,霎時間,體力與法力盡失的種長老,開始站立不穩的跪倒在渡珩之上。


    強撐扶起身子的大長老,望了一眼這位在位不過十年的年輕宗主,未曾想自己一代魔頭,如今竟落得一個成為他人養料的下場。怨恨的目光自始至終,從未偏移,三元肥得意的將眾人掃落天際。


    “看到了吧,這一切,都將屬於我!沒有人可以例外!”癲狂的咆哮在渡珩上傳來,除此之外,三魔蟾道宗的諸多弟子,也是在三元肥的算計之中,其既料到了九奉之人的反擊,也料到了諸多弟子也將化作養料供奉於陣法之中!


    慘死的血肉被幽都黑地吞納,原本是滋養幽都之靈的養料,卻在三元肥的驅使下,逆轉法陣,將其上聚酆都之中,兩層地下地上逆轉的法陣這才組成了三元肥的最終大陣。得見如此之景,嚇得諸多長老求得九奉老祖可來此地,為了後世之人,一解此大患。


    黑色的土地上,攤攤血跡,仿佛一朵朵嬌豔的玫瑰綻放在此間,殘肢斷臂,數之不盡,失去性命的何止數萬。就連原本尚有數萬之眾的土著一族,現如今活著的也不過千餘人。


    ···· ····


    秘境之外,隨著一股磅礴的劍意先行到來,諸多長老紛紛退避而讓出一條獨屬於此人的道路。偽劍仙之尊,是眾人遙不可及的境界,也是會被其輕易斬殺的無敵存在。背負古竹黑劍匣,一席灰衣,雙袖之扣是由兩柄袖珍玉劍所化,黑發之上更是別著一柄半仙之寶所化的玉簪。


    眼角的皺紋,兩鬢斑白的發髻,文斯垂髫,年歲過而立之年,書生之氣卻尤為顯著。


    一步邁開,氣息便隨著無盡劍意,激鬥著此地的虛空,虛空之上層層顯露的劍痕。讓眾人不敢直視對方。辟宮初期的修為已經有讓在場的各家族老跪地的資本,隨著九奉族老行禮示意,開口道;“老祖,您來了。此地之中似乎有一個逆行法陣,我等不敢貿入,煩請老祖接出太子殿下等人,順便解決了那方宵小。”


    沒有迴應,九奉秉笛化指為劍,斜下揮過,一道通往幽都的虛空之口就此打開,伸手抓入其中,感知到諸多家族的子弟氣息,隨著手指提扔,一個個尚且活著的各家族公子,就這樣被扔出了幽都之中。


    伴隨著最後幾人,九奉惰華與古瓏月等人被抓出,幽都之中,存在的就隻有潛藏在地下,與四下搜尋的魔宗弟子了。當然,還有一人例外,那藏匿在那黑水龍宮之中,古井血池之側,修煉著那天地至高法相,摩訶沙陀的姬棄仇!明太華所使的遮蔽天機的手段,即便此人是辟宮期的偽仙,也是無法感知到的。


    在酆都之內,殘存的弟子被召迴,原本是以為嘉獎之恩,未曾想到卻是那喪命之機。一隻覆蓋了整個酆都的手掌,自天際之上推雲而下,威壓之下,眾多聚華期的弟子被死死的震懾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化作一灘爛肉。


    新鮮的鮮血流入酆都地下,一隻又一隻佝僂的小鬼開始背負其三元肥設下的白骨陣圖之法,其麵若猙獰,人非人,獸非獸的小鬼,依照所立之法動之前行。一道道原本逝去的純淨血氣,被小鬼鎖在虛空之上,血磚之狀的血氣在諸多小鬼背後誕生,上下同建,手中之塑可見小鬼依照酆都之景循造而出當年模樣。


    酆都之所名並不完全,稱其全稱應為;萬鬼之朝祭壇酆都。此上同地上幽都,下接葬地血澤,血磚堆砌的酆都,像是一道道迷宮之所,倒鬥成型般,接引這幽都靈氣與血氣的灌入。三元肥見事態以成,身形消散在天際之上,坐入大陣之眼,此中汲汲而來的強橫血氣,讓其好似被人烹煮般,冉冉血氣,灼灼天際。


    吞噬了老宗主修為的三元肥,早已攀登至化神期初期,隻是破入辟宮之境,需要天地承曰,天資已定的三元肥,多年未能精進,遂而在腦海中浮現了如此一招,即便舍去多年打拚!其今日也勢必要破境而入,偽仙之境,永遠要比這宗主之位更讓人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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