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挑眉,沒想到有人和自己一樣,一直關注師父的一舉一動。


    “不過我沒看清葉道友射出去的是什麽東西。葉道友方便告知麽?”說是沒看清,實際上他是一點都沒看到。他隻是看到葉道友射箭的動作,和隨之而來的妖獸眼球破裂的結果。


    吳澤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自家師父,他也很想知道師父的這種能力,到底是什麽?


    葉希音看了眼張老,又看向嶽封和吳澤,“母獸身上掉了不少鋼刺,趁著天還沒黑,快去找一找。”


    吳澤和嶽封一愣,拔腿就跑。


    “哎,你們幹嘛去,等等我。”陶濤見他們兩個跑,急忙跑著跟上去。另外幾個年輕的以為有什麽好玩的事,也跟著跑。


    “葉道友,謝謝你。”張老朝葉希音深深鞠了一躬。


    葉希音忙把他扶起來,“您不必放心上。我出手,不是為了救你,而是自救。”


    “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你救了老頭子我是真。葉道友今後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老頭子我定當盡全力。”修士的誓言受天地法則製約,一旦違背,必將受到懲罰。張老放出這樣的話,可見他是真的把葉希音當成了救命恩人。


    葉希音不接他的話,她已經收到了張老身上的因果之力,算是拿了“報酬”,自然不會再朝張老索取,“您受了傷,迴車上休息吧。”


    一個時辰後,吳澤和嶽封等人迴歸商隊。一群少年有說有笑,神情激動,似乎收獲不錯。其中最為矚目的要屬吳澤,抱著滿滿一懷抱的鋼刺,清冷的金屬光澤給少年的臉上渡了一層光,襯得精致的五官越發美輪美奐,不似真人。


    “師父,我們的法器有著落了。”吳澤把自己懷裏的鋼刺展示給葉希音看,俊美的臉上滿是自得。


    葉希音抽了一根出來,抓在手裏掂量掂量,又細細看了看,“不是金屬質地,重量和硬度遠超一般礦石材料,可以用來做法器。”


    “我打算用來做兩把劍。”吳澤說道,“我問了嶽封,他說這些足夠了。如果有剩餘,就給師父做一把弓。”


    葉希音前世別說法器,就是寶器也有幾把,可此時聽少年這麽說,她心裏竟隱隱有些期待。


    大概是因為別人送的,和自己親自尋得的,兩者是不一樣的。


    商隊在天黑之前出了鹿頭山山脈,大抵是被之前的妖獸嚇著了,他們又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直到看不見鹿頭山才停下來。


    累了一天,眾人都懶得折騰,吃些幹糧便歇息。


    一夜平靜無事,翌日清晨,商隊再一次上路。


    一個月後,商隊進入雲州地界。又過兩天,商隊抵達這次的目的地,白雲城。


    葉希音上輩子來過白雲城幾迴,對白雲城還算熟悉。沒想到自己再一次來到這裏,卻換了一副軀殼,一時之間,心緒複雜不已。


    “師父,您累了嗎?”身旁的吳澤感覺到葉希音的情緒變化,出聲問道。


    這一刻的師父有一些陌生,明明靠的那麽近,卻感覺她和他很遠。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喜。


    葉希音迴神,“不累。你不是要找煉器師麽,走吧。”


    葉希音說著就朝前走去,一路目不斜視,走過兩條街道,走向一家專門賣法器的鋪子,進門張口便道,“叫宋錘出來,我們要打幾把飛劍。”


    話一出來,葉希音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吳澤則麵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其實在葉希音帶著他們來這家店的路上,吳澤就覺得不對勁了,他師父那模樣分明對白雲城很熟悉。剛才進店的那一句話,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


    若是第一次來白雲城,不可能知道這裏有這麽一家店,這家店既不在主街道,也不矚目,找起來要花點時間。而他師父剛才的樣子,分明是知道這個位置,知道這家店的。她還知道這裏有個煉器師叫宋錘。


    她來過這裏。吳澤無比確定。


    然而,當初在地鳴山山脈時,她又是一副對什麽都陌生的模樣,不熟悉地鳴山山脈,甚至不知道那裏有一個龐大的陣法。


    這是怎麽迴事?


    “葉道友,你來過白雲城?一定是來過吧,不然怎麽對白雲城這麽熟悉,知道這裏有家店,還知道這家店煉器師的名字。”嶽封笑著說道,他似乎也不打算讓葉希音迴答他,說完就在店裏逛起來。


    吳澤立定在葉希音麵前,定定看著她,想要聽她親口承認,“師父,您來過這邊?”


    雖然是問,但語氣篤定。


    葉希音知道他說的“這邊”是指修真大陸,她點頭承認,其他的卻不想多說。


    兩人相對而戰,葉希音淡漠,吳澤隱隱有發怒的跡象。這時,店員出聲,“宋錘五年前就離開了。”


    店員的語氣不太好,大抵是宋錘離開的時候鬧了不愉快。


    葉希音臉色頓時變了,“宋錘離開了五年?”


    她的音量有點大,把店員和吳澤嚇了一跳。


    店員斜了她一眼,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沒錯,宋錘就是五年前離開的。那一年我剛好被分到這裏看店,記得很清楚。”


    店員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們店現有的幾位煉器師,煉器水平都不輸宋錘,有兩位甚至遠超宋錘,什麽法器他們都能煉製。”


    葉希音像是沒聽到店員的話,怔在原地。吳澤看了她一眼,轉身把店員叫到一旁,和他談煉製法器的事情。


    她最後一次見宋錘,是她去找脫凡果的前兩個月。店員說宋錘離開了五年,那豈不是她已經死了五年?


    五年啊,夠她的大徒兒和葉家人做很多事情了!


    葉希音苦笑。


    法器的煉製需要時間,葉希音和吳澤隻能在白雲城住下。兩人對那一日的事情避而不談,原本親密的師徒關係,那一日之後又變得疏離起來。


    葉希音一天到晚在房間閉門不出,吳澤則和嶽封等人早出晚歸,把白雲城逛了個遍。


    這一日,商隊要返迴西沙郡,嶽封等人也要一起離開,他們結伴前來同葉希音告別。除了嶽封和陶濤等年輕的修士,劉老和張老也來了。


    “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張老遞過來一個乾坤袋。


    葉希音眼尖,發現這正是張老平日裏用的那個,“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拿著。”張老把乾坤袋塞到葉希音手裏,“老夫也就這袋子拿的出手了。袋子裏的東西是他們給你的禮物。”


    拒絕不了,葉希音隻能收下,“謝謝大家。”


    眾人連忙擺手,“葉道友客氣,都是些小東西,不值多少靈石。反倒是這一路走來,若是沒有葉道友,我們今日能不能站在這裏都不好說。”


    “我不過一個練氣期,不敢居功。”葉希道,麵色平靜。


    眾人笑笑,不和她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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