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瑤想要靠近,他冰冷的眼神投射過來,“滾出去。”


    地麵上翻騰起一股熱氣,冰涼的汽水發出呲呲的聲音。


    薑悅走過兩條馬路,安靜的等著紅綠燈,她的表情有些發呆,紅綠燈交替著,直到汽笛聲響起她才迴神。


    突然身邊略過一道人影,搶了包便開始朝對麵跑去。薑悅目光一凝,追了上去。


    車流交匯因為她亂了秩序,不少人都探出頭來,隻見女孩踩著高跟鞋追逐著。


    追的一半薑悅就後悔了,腳底的刺痛感折磨著她。


    買來的時候就不合適,僅僅是因為漂亮而已。


    她麵色一凝,朝一旁的小路跑去。


    “呦,敢在警察學院附近搶劫,你膽挺肥啊。”他穿著幹練,晃悠著手裏的樹枝。


    左大打開黑色的鏈條包,裏麵除了小方盒外,僅有女生補妝的東西。


    見沒有他要找的東西,直接將包一拋,乘著男人接包的功夫,朝後跑去。


    沒跑兩步,薑悅從右邊的巷子口憑空出現,措不及防的鎖喉,她的力氣並不小,左大頓時有些唿吸不上來。


    “包在我這兒。”


    薑悅朝聲音的主人看去,他晃悠著手裏的東西,朝她漏了口白牙。


    乘著她愣神的功夫,左大掙脫了束縛,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來這是找我嗎?”梁思齊笑著望她,眼裏浮現她的身影。


    白紗裙很襯她,將她的輪廓描繪的若隱若現,玲瓏有致,她的手裏提著一雙裸粉高跟鞋。


    將鞋放到地上,不顧腳上沾染的灰塵直接穿了進去,邊穿邊說著,“碰巧而已。”


    梁思齊借口怕那人再迴來,決定送薑悅迴學校。沉浸在喜悅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薑悅的不適。


    校門口,程深遠遠的便瞧見兩人說笑著,他將自己隱藏在樹幹後,指腹扣緊樹皮,直到她走遠了,才收迴自己的目光。


    迴到宿舍脫下鞋的一刻,齊琪驚唿起來,“天呐,怎麽搞的?”


    腳後跟磨起了皮,流了些許的血跡。


    “不合適而已。”她直接將其收到櫃子的最下層,那裏放了不少落灰的東西。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齊琪探出個腦袋,一番交流後,將手裏的袋子放到薑悅桌上,“門口有個女孩說讓我給你的。”


    袋子裏麵放著棉棒,碘伏,紗布,藥膏。


    齊琪拿起紗布瞧著,“這也太誇張了,紗布都用上了。你這情郎還真是細心。”


    睫毛垂落留下一片陰影,路上梁思齊並沒有提起過,應該不是他。


    b棟樓內傳出東西打爛的聲音,其中能隱約聽到有人在爭吵。


    “所以你tm出賣我?”


    “不是,我隻是跟秦風哥匯報你的動向,沒有出賣你。”


    “這還不是出賣嗎?你選擇幫他背棄我,你明明知道秦老二不安好心。”


    “對不起。”


    摔門聲響徹了整間樓層,形影不離的兩人出現了裂縫,秦玉錄徹底從宿舍搬了出去。


    看著空蕩的下鋪,齊梟坐在禿禿的床板上,腦子裏浮現兩人自高中起就形影不離的畫麵。


    “糖葫蘆吃不吃?”


    “老板,煎餅果子來一套。”


    “你最愛的糖炒栗子,叫我哥哥就給你。”


    “多吃點雞腿,瘦的跟猴似的。”


    ......


    齊梟蜷著身軀躺下,這裏已經沒了他的溫度,一滴淚自鼻梁滑落,無聲的砸到床板上。


    市內一所清吧徹夜常開,迎著有心事的客人。


    男人一杯接一杯的酒灌入,自嘴角溢出。


    程深輕嚐一口,太烈。


    “你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找我喝酒?”


    秦玉錄大口灌著,片刻後三個字哽咽在喉,“他騙我。”


    “所以你為了他,打破了原則。”


    隻見他嘲弄一番,“我早就打破了,在迷霧bar。”隨後他補充一句,“為了你的女人。”


    程深挑挑眉,沒有否認的意思,“酒可不是好東西,你難道忘了?”


    “我沒忘。”他打斷程深的話,語氣帶著悲涼,繼而說道:“我們家老太太身體越不行了,二叔想取而代之,秦風正愁沒人盯著我,他倒好,自己送上門去。”


    程深開導著,“他心思單純,中計也是意外。”


    秦玉錄眼眸浸染幾絲紅色,正是因為單純,他才無可奈何,“不說我了,你的債還清沒?”


    他一口酒下肚,“老爺子的公司早就虧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在程安名下。”


    “那留給你的呢?”


    程深搖搖頭,哪有什麽留給他的,不過都是些欠條罷了。


    怪不得他倆是至交好友呢,秦玉錄拍拍他的肩,“起碼不用照顧小屁孩了,再說,你現在不是也漸漸步入正軌了,一切都在慢慢變好。等差不多了,就跟她說清楚,省的一直誤會你。”


    他目光一頓,眼裏的光暗淡下來。


    哪會有人一直停留在原地。


    “今晚我睡你家。”


    “隻能一晚,我家不是收容所。”


    大概是被秦玉錄震天的唿嚕聲吵的,這一晚程深睡得極不踏實。


    夢裏麵,年齡尚小的程安臉上掛滿淚痕,指著他道:“你才不是我的哥哥。你是壞女人的孩子。”


    畫麵一轉,楊采菲笑著看他,“我的兒子,陪我一起下地獄吧。那麽身在地獄的你還能和她在一起嗎?”


    猛的,他睜開眼睛,盯著漆黑的天花板,大口喘著氣。


    走到客廳,他與夜色融為一體,現在隻有抽煙能使他平靜。


    黑暗中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咳嗽。


    清晨陽光灑落樹梢,留下一片明媚,泥土散發雨後的清香,空氣中彌漫著自然的韻味。


    薑悅抱著書走在林間路上,轉眼便瞧見前方來人,她急忙轉過身去,一聲嗬斥令她頓住腳步。


    來人正是劉清風,他快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怎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我有那麽可怕呢?”


    他吹胡子瞪眼,顯然對薑悅這一行為很不滿意。


    她陪笑道:“哪有?您可沒老於可怕。”


    不聽她奉承之言,擺擺手說著:“行了行了,你這幾天上課怎麽老缺勤,期末想掛科了?”


    薑悅有些哭笑不得,“我這不是選修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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