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暴提前了?”


    李楊皺了一下眉,“這種事情你能確定?”


    金鑲玉拍拍胸脯,“別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這件事情信我的,絕對錯不了,別忘了,我可是金鑲玉,沒人比我更了解這大漠裏的天氣。”


    李楊沒有再質疑,心裏卻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就連後世的天氣預報都無法百分之百預測,金鑲玉僅憑肉眼就斷定黑沙暴提前了,的確沒有說服力。


    李楊也不想在這種控製不了的問題上浪費口舌。


    “快,我們得先好好合計一下,該怎麽奪取大白上國的寶藏,真是的,本以為時間還早,沒想到這黑沙暴居然提前了,害得老娘一點準備都沒有。”金鑲玉拉著李楊坐下,一副要開大會的樣子。


    李楊漫不經心道:“這有什麽好合計的,等黑沙暴吹開沙層,露出大白上國的入口,我們就一起衝進去搶走寶藏。”


    “有那麽簡單就好了。”


    金鑲玉看李楊漫不經心,便板起麵孔,嚴肅道:“別忘了,那是一個國家埋葬寶藏的地方,先不說裏麵會不會機關重重,光是寶藏埋在哪一座宮殿我們都不知道,這要怎麽搶?估計一進去就迷路了。”


    “你沒地圖嗎?”李楊詫異的問道。


    “我要是有地圖就好了,還用得著在這裏和你合計。”金鑲玉輕哼道。


    “沒地圖還搶什麽寶藏?趕緊洗洗睡了吧。”李楊說著就要迴客房休息了。


    “你給我迴來。”


    金鑲玉一把拉住李楊,“你到底想不想搶寶藏?就不能表現的熱心一點?搞的好像是我在強迫你似的。”


    李楊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地圖,再積極又有什麽用的。”


    “我是沒有,可別人有。”


    說到這裏,金鑲玉鬼鬼祟祟的看了一樓上客房,刻意壓低聲音道:“周淮安和邱莫言住在上麵,地圖就在他們身上。”


    李楊愣了一下。


    原著劇情好像不是這樣吧?


    金鑲玉全部心思都在地圖上,沒注意到李楊的表情,又想到大白上國的寶藏,忍不住偷笑起來。


    “這苦水鎮正經做生意的客棧就隻有我這龍門客棧和東坡酒樓,前些天東坡酒樓被毀,周淮安和邱莫言自然而然就來我這店裏住了,真是老天助我。”


    李楊摸了摸鼻子,沒有插話。


    金鑲玉顯然是有些等不及了,起身道:“我這就去廚房,在他們的晚飯裏下點蒙汗藥,嘿嘿,這地圖不就是我們的了。”


    “哼!”一道冷哼聲突然響起。


    接著道:“恐怕要讓金大老板失望了,別說蒙汗藥,就算你直接下砒霜毒死我們,也找不到地圖。”


    金鑲玉僵住了。


    這是撞槍口上了。


    李楊感覺好笑的抬頭看向樓上。


    邱莫言和周淮安正站在樓梯口處,低頭俯視著這邊。


    “淮安,你看到了,你好心送錢,人家卻在打你的主意,我早就說過這龍門客棧是黑店,就算重建一家,依然是黑店。”邱莫言冷言冷語道,和周淮安一起從二樓走了下來。


    金鑲玉被抓了一個現行,自知理虧,扁扁嘴,罕見的沒有迴嘴。


    “趙兄。”李楊上一刻還在參與金鑲玉如何從周淮安手裏奪取地圖的大計,這一刻卻就像沒事人似的,朝周淮安打了一聲招唿。


    臉皮之厚,令周淮安反應慢了半拍,才迴道:“李兄。”


    這位打完招唿了。


    李楊又看向邱莫言,“邱”


    不聽他說完,邱莫言冷眼瞪過來,“少在這裏裝熟人,上次東坡酒樓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這事以後再說。”李楊很不客氣道,然後看向周淮安。


    “邱莫言剛才說你是來送錢的,什麽意思?”


    邱莫言搶先道:“那是剛才,現在,哼!”


    她冷哼一聲,將手裏的劍重重往桌上一杵,仿佛隨時都要拔出劍和李楊大戰三百迴合。


    金鑲玉手悄悄放在胸口,隻要邱莫言拔劍,她就掏出懷裏的柳葉鏢。


    一股無形的火藥味在兩個女人間彌漫開來。


    倒是李楊和周淮安這兩個男人顯得十分和諧。


    李楊看著周淮安。


    “莫言,稍安勿躁。”周淮安先安撫住邱莫言,才看向李楊。


    “正如你們說的,想要得到大白上國的寶藏,就需要大白上國的地圖,尤其是大白上國國都黑水城,因為蒙古人曾經發兵將黑水城包圍一年,整座孤城隻剩下一百零八位戰士,這一百零八位戰士將城內所有的財寶集中封存後殉國,所以說大白上國的寶藏都封存在黑水城中,偌大的城池,若是沒有地圖,很難找到寶藏……”


    金鑲玉有些驚訝的看著周淮安,“你知道的,居然比我這個常年在大漠裏生存的人還多。”


    周淮安搖搖頭,“原本我是不知道的,這些都是風裏刀告訴我的,風裏刀是江湖上專門販賣消息情報的人,所以知道的事情自然比較多,不瞞你說,我和莫言之所以再次迴到這大漠,就是為了和風裏刀一起取出黑水城裏的寶藏。”


    聞言,李楊神色沒有變化,倒是金鑲玉臉上明顯多了一份警惕。


    周淮安不禁莞爾道:“你不用擔心,那可是一國的寶藏,我們才幾個人?就算多給我們一雙手腳,我們也搬不完,這種事情又不能大張旗鼓的雇一群人來搬,與其讓那些搬不完的寶藏等著繼續被風沙掩埋,不如讓你也進去搬。”


    “你到底什麽意思?”金鑲玉皺眉道。


    “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地圖可以給你看,寶藏可以讓你拿,能拿多少各憑本事,我們完全沒必要爭個你死我活,對誰都沒有好處。”周淮安道。


    “此話當真?”金鑲玉不太相信,周淮安會這麽大方。


    “當真。”


    “那好。”


    金鑲玉伸出手,仿佛在試探,“你先把地圖給我看看。”


    “你可真不客氣。”邱莫言忍不住嘲諷道。


    金鑲玉沒搭理他,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金鑲玉,“你剛才不是說可以把地圖給我們看嗎?怎麽?那是騙人的?”


    “不是我騙人。”


    周淮安有些無語道:“你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我和莫言是應風裏刀之邀參與進來的,既然這事是他牽的頭,那麽像地圖這麽寶貴的東西,應該在誰手裏?”


    金鑲玉也不笨,猜道:“你是說……地圖在風裏刀手裏?”


    “沒錯。”周淮安點點頭。


    “所以,別說是你們,連我們也沒見過地圖,這不是嘛,風裏刀傳訊說他馬上就要到了,我們正要去接他,剛走出房間,就湊巧的聽到了你要給我們下蒙汗藥的話。”


    金鑲玉總算是將前前後後聽了個明白。


    反倒是李楊皺起眉頭了,“你說的風裏刀還活著?”


    周淮安有些詫異的看過來,“當然還活著,為什麽這麽問?”


    李楊敷衍道:“沒什麽,隻是聽說風裏刀前陣子好像落入了官兵手裏。”


    他哪裏是聽說,分明是親眼看到。


    說起來,風裏刀落入官兵手裏,還是因為他呢。


    要不是當初風裏刀要搶他馬,他反過來坑了風裏刀一把,風裏刀也不至於栽一個大跟頭,錯過逃跑時間,被官兵活捉。


    周淮安並沒有懷疑。


    江湖上的事,向來都是這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他還給解釋了一下,“風裏刀前陣子的確是落入了官兵手裏,不過後來逃出來了,往這邊趕,此刻多半已經到苦水鎮了。”


    “何止是到苦水鎮,我都已經到你眼前了。”門外忽然傳進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走了進來。


    “風裏刀,你可算是來了。”周淮安起身相迎。


    “我再不來,你就要把我的寶藏全都分出去了。”風裏刀開玩笑道。


    周淮安熟絡的笑了起來,然後開始介紹道:“來來來,先互相認識一下,這位是龍門客棧的老板娘金鑲玉。”


    “幸會幸會。”風裏刀朝金鑲玉抱拳道。


    “客氣。”金鑲玉嘴裏客套道,眼神默默打量著風裏刀。


    很正常,畢竟是第一次見麵。


    “這位是李楊,具體的我就不用介紹了吧,他的事估計江湖上沒人不知道。”周淮安又為李楊介紹。


    “久仰大名。”風裏刀依舊是朝李楊抱了個拳,但無論是臉上,還是動作上,都透出一股鄭重之色。


    “不敢當。”李楊客套一聲。


    無論從穿越者的角度,還是從上次的交集,他都不是第一次見風裏刀了,可現在卻和金鑲玉一樣在默默打量風裏刀。


    “既然都認識了,客套話就不說了,直接說寶藏。”風裏刀一上門就直奔主題,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先說最重要的,怎麽分賬?畢竟地圖可是在我手裏,你們充其量就是保駕護航,怎麽著也應該是我拿大頭……”風裏刀滔滔不絕起來。


    金鑲玉、周淮安、邱莫言自然不會乖乖聽話。


    一時間,一場分賬大會如火如荼的討論開了。


    唯獨李楊,一聲不吭。


    最後甚至閉上了眼睛,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


    他突然開口蹦出這麽一句,“邱莫言,你這把劍借我看看。”


    邱莫言愣了愣,“一把劍而已,有什麽可看的,再說了,從前你不是看過嘛,還是那把子母劍。”


    李楊笑了笑,沒有說話,向邱莫言伸出手。


    邱莫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裏的劍給了李楊。


    李楊接過劍,“鏘”的一聲拔出來,雪白的劍刃反射出刺眼的陽光。


    “好劍。”


    這時,李楊突然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


    手腕一轉,


    手裏的劍,刺入了風裏刀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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