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來客棧.上房。


    清晨,金鑲玉醒來,正好對上一雙沐浴在陽光中含笑的眼睛。


    “真想看看你哭是什麽樣?”金鑲玉忽然一歎。


    李楊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人生苦短,我還沒笑夠呢。”


    “我看你是沒玩夠。”金鑲玉鼻子裏哼唧了一聲。


    “要不要再玩玩?”李楊伸手拿起昨夜用完擱在床邊的皮鞭,用力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打出“啪啪啪”的爆響。


    金鑲玉心裏一蕩,嘴上嗔道:“你還沒作踐夠老娘嗎?”


    “這怎麽能叫作踐。”李楊叫屈道。


    金鑲玉駁道:“這還不叫作踐?你看哪個丈夫會用皮鞭抽自己妻子?”


    李楊當即迴道:“你身上有傷嗎?”


    金鑲玉頓時無話可說了。


    顯然,她身上沒傷。


    不僅沒傷,還好的不能再好。


    反倒是李楊身上,又多了幾道咬傷和抓傷。


    誰作踐誰?


    “這叫情趣。”李楊將皮鞭放到了一邊。


    “就你花樣多。”金鑲玉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李楊額頭。


    李楊晃了晃頭,坐起身,看著身旁還慵懶的賴在床上的金鑲玉,“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


    “還不是你?昨晚折騰到那麽晚,要起你起,我可得再補一覺。”金鑲玉將被子一蒙,瞧那架勢,不到中午是不會起來了。


    李楊自顧自穿好衣服,出門前再看了一眼金鑲玉。


    眼中有些留戀。


    留戀是很正常的,換做哪個男人都會留戀,甚至會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李楊在陷進去後還能急流勇退,已經是很驚人了。


    金鑲玉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裏,看不到臉,倒是蓋在身上的那一襲薄被,勾勒出了金鑲玉凹凸有致的嬌軀曲線,尤其在被子最下麵,幾根肉嘟嘟的腳趾沒有蓋住,露出頭來,不時的動一動,煞是可愛。


    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感覺最是撩人心弦。


    最為正常的男人,且正處於晨時最精神的時候,李楊不由多欣賞了一會,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被子上最凸起的一塊。


    --屁股。


    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啪”李楊突然伸手過去,用力打了一巴掌。


    “要死啊。”金鑲玉吃痛,不由痛叫一聲,人沒下床,被子下的腳出來,踹了李楊一腳。


    李楊向後足足退了四五步才止住。


    這一腳的力道可見一斑。


    當然,反過來也能看出,李楊剛才那一巴掌打得金鑲玉有多痛了。


    “大早上又發什麽瘋。”金鑲玉很不滿的瞪了李楊一眼,揉了揉作痛的屁股,複又躺下,還轉過身,背對李楊,似乎是不想再看到李楊那張氣人的臉了。


    過了一會兒。


    金鑲玉氣消了一些,道:“臭蠟燭,昨天上午在千戶所門口,你那是怎麽了?像吃了春藥似的。”


    身後沒有迴應。


    “臭蠟燭?”金鑲玉喚了一聲。


    身後依然沒有迴應。


    金鑲玉轉過身來一看,李楊已經不見了。


    “走的還真快,我又不吃人。”金鑲玉嘴裏嘀咕一聲,被子一蒙,睡了。


    奇怪的是,剛才李楊在的時候,她還有睡意,現在李楊不在,她反倒睡不著了,總感覺被窩裏好像少了什麽……


    “都怪那臭蠟燭,攪了老娘的睡意。”金鑲玉將原因歸咎到李楊身上。


    左右也睡不著,便起床、穿衣、洗漱、下樓,準備吃點東西。


    “老板娘早。”


    “老板娘早。”


    ……黑子、順子、刁不遇等人早已經醒了,此刻正聚在樓下吃飯,見到金鑲玉下來,紛紛打招唿。


    金鑲玉走到他們這桌,很隨意的抓起桌上一個包子吃了起來,眼神掃視客棧周圍,目露疑惑,“那臭蠟燭呢?”


    “您說他啊,我看見他出去了。”黑子隨口道。


    “對了,一說起他我想起來了,他讓我轉告您兩句話。”正大快朵頤的刁不遇突然插嘴道。


    “什麽話?”金鑲玉好奇的問道。


    刁不遇放在包子,迴憶了一下,道:“第一句話,他說想給您一筆錢。”


    金鑲眼睛頓時一亮,“在哪?有多少?”


    “額……他沒說,隻說要是真給您的話,感覺是在玷辱您,所以就不給了。”


    “操,他玷辱老娘的時候還少麽。”金鑲玉不滿的哼了一聲。


    然後有些懷疑的看向刁不遇,“該不會是那臭蠟燭的確給了錢,卻被你小子給半路截胡了吧?”


    “天地良心啊!”


    刁不遇委屈的大叫一聲,“我怎麽敢截您的錢呐。”


    “哼,諒你也不敢。”


    金鑲玉哼了一聲,“不是說臭蠟燭給你留了兩句話嗎,第二句是什麽?”


    “讓我想想,他那句話說的文縐縐的,不太好記。”


    刁不遇努力迴想著,道:“紅顏易老,韶華易逝,別再浪了,找個好人就嫁了吧……對,他就是這麽說的。”


    “他這是什麽意思啊?”金鑲玉皺起眉頭。


    這句話她當然能聽懂。


    她不懂的是,無緣無故的,李楊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怎麽聽著像是告別……”金鑲玉猛然一驚。


    不會真是告別吧?


    她連忙叫道:“小二,小二。”


    “來啦。”小二小跑過來。


    “您有什麽吩咐?”


    “和我住一間的那個男的,長的白白淨淨的那個,跟個小白臉似的,知道嗎?”金鑲玉描述了一下李楊的樣子。


    “知道。”小二一下就想起來了。


    對於出手大方的客人,小二自然印象深刻。


    “他去哪了?”金鑲玉連忙問道。


    “走了。”小二迴道。


    “真走了?”金鑲玉不敢置信似的,抓著小二,又問了一遍。


    小二有些害怕她會揍自己,更加仔細的說道:“真走了,大概也就是一炷香前的事,還是我給備的馬,這位客官您別擔心,房錢他已經結過了。”


    “誰在乎他那幾兩房錢!”金鑲玉氣道。


    小二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生什麽氣,害怕的縮了縮頭,指了指金鑲玉抓住自己的手,“客官,您看這?”


    金鑲玉一把鬆開手,“還記得他朝哪個方向走的嗎?”


    “朝南。”小二說完,低著頭走了,生怕再被這母夜叉揪住。


    金鑲玉衝出客棧外,望著南方,似乎在找尋李楊的身影。


    入眼,全是來來往往行人們的身影,唯獨沒有李楊的。


    人都走一炷香的時間了,能看見才怪。


    “草他爹的!”金鑲玉狠狠踢了一腳客棧門,惹來過往行人注目。


    “看什麽看,滾!”


    好兇的母夜叉!


    行人們紛紛瑟縮的收迴眼神,低頭走了。


    就連客棧裏想要警告金鑲玉的掌櫃,也都止步,不敢上前了。


    金鑲玉依舊在踢著客棧門出氣,仿佛那客棧門就是李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按理說她是開客棧的,見過的人多了,哪一個不是來了又走?李楊不過是其中之一,沒道理生氣。


    可她就是氣。


    抑製不住的氣!


    無法甘心的氣!


    氣的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追上李楊……


    哪怕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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