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


    這個名字可比雄霸、獨孤一方之流更加響亮。


    “李大哥,李大哥…”小艾的喚聲讓李楊迴過神。


    “你認識包大哥?”小艾看他一聽到包拯露出的異狀,不由問道。


    “當然,大宋第一聰明人,誰不認得。”


    李楊打了個哈哈,指著包拯家門上的招牌,轉移話題道:“這裏不是藥廬嘛,正好,進去給你看看腳。”


    “不用麻煩了,你不是已經給我看過了嘛。”小艾搖頭道。


    “我就是個庸醫,隻會說,不會做,你還是要找一個專業的大夫看看。”李楊大方的承認自己是庸醫。


    “哪有人說自己是庸醫的。”小艾反倒替李楊打包不平起來。


    李楊笑了笑,朝小艾伸出手,“來,我扶你下來。”


    “我……沒錢。”小艾低著頭,終於道出實情。


    “我有。”


    “怎麽能花你的錢……呀!”小艾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楊強行抱下了車。


    敲門。


    門打開。


    開門的依然是包拯。


    “咦,你們還沒走?”包拯奇怪道,這迴他的注意力則集中在李楊身上。


    沒辦法,誰讓小艾將紅紅的臉埋入李楊胸膛內,當起了鴕鳥。


    “小艾腳扭傷了。”李楊道。


    包拯聞言,立刻側開身子,引二人進來,同時大喊道:“娘,娘,快出來,小艾腳扭了。”


    少時,一個大娘走出來,“腳扭了,又不是死人了,吼那麽大聲幹嗎。”


    而當目光轉向小艾時,大娘的聲音瞬間柔和下來,“原來是小艾啊,快,坐這邊,哪隻腳扭到了?”


    這就是包拯的母親。


    李楊立刻將小艾放在座位上,指了指右腳。


    包母脫下小艾鞋襪,“腫得不輕啊,還好沒傷到骨頭,你等著,我先給你拿藥酒擦一擦。”


    小艾卻看向李楊,“李大哥說吃點跌打損傷藥,冰敷十二時辰,熱敷十二時辰。”


    包母也看向李楊,“你是郎中?”


    “是。”李楊毫不心虛道。


    包母沉吟道:“本來按照行規,你的病人我不該過問,可是,我這藥廬可沒有冰塊給她敷,所以你看?”


    “就按您的法子治。”李楊毫不介意,大方道。


    包母也不含糊,“黑炭,去拿”


    她話還沒說完,包拯的手伸了過來,而藥酒已經在他手裏。


    “……”包母愣了愣,接過藥酒,往小艾腳上塗抹。


    包拯憨厚的笑了笑,轉而看向李楊,好奇道:“這位大哥是郎中?”


    “一個庸醫罷了。”李楊謙虛道。


    這的確是謙虛。


    因為就他這兩三下子,還不如庸醫呢。


    包拯撓撓後腦勺,“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武師呢。”


    “哦?為什麽?”李楊不由問道。


    包拯吸了吸鼻子,“郎中常年與藥打交道,身上總會有一股藥味,就像我娘,可你身上卻沒有一點藥味。”


    包拯又指了指李楊的手,“你手上老繭太多,怎麽看都不像是一雙開方子抓藥的手,而且你手上老繭分部也很奇怪,不像是一雙常年幹活的手,倒像是武師的手,而且。”


    包拯低頭,又仔細看了一下李楊手掌,“不僅是武師,應該還擅用兵器,尤其是刀劍一類,我有個朋友叫沈良,他是刀頭,他手上的老繭就和你這差不多,你不是本地人,是京城人吧?聽你一口純正的京城口音就知道……”


    看著滔滔不絕的包拯,李楊暗道一聲慶幸。


    慶幸什麽?


    當然是慶幸自己不是罪犯。


    “黑炭。”包母有些責備的提醒了一下。


    人家又不是罪犯,他兒子這麽問東問西的,實在有失禮數。


    包拯也反應過來了,撓撓頭,賠罪道:“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口直心快,你別往心裏去。”


    “沒事,我的確是練過武。”李楊大方道。


    “你看,我說對了吧。”包拯開心的笑道,然後又聊了起來。


    “李大哥來廬州做什麽?投親?還是做生意?”


    “你怎麽知道人家姓李?萬一人家姓王呢?”包母插嘴問道,不太喜歡他這麽隨意的去問別人問題。


    “小艾剛才就是這麽叫的。”包拯很沒心機的迴道。


    包母癟癟嘴,也是無語了,低頭默默給小艾穿上鞋襪。


    李楊倒是完全不在意,衝包拯迴道:“我是來度假的。”


    “度假?”包拯、包母、小艾三人顯然沒聽明白。


    接下來的日子,李楊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們,什麽是度假。


    按照包母的說法,總結起來就四個字:不務正業。


    而按照小艾的理解,總結起來也是四個字:吃喝玩樂。


    包拯的理解和她差不多,但要多加一個字:……嫖


    一連十天。


    “李大哥,你真不打算找份營生?”坐在酒樓裏,看著麵前大吃大喝卻不賺錢的李楊,小艾忍不住道。


    照他這樣過日子,就算是金山銀山也要遲早花光。


    “這才叫度假嘛。”李楊毫不在意,抓起一隻蝦,蘸著醋,有滋有味的吃起來。


    小艾還想說些什麽,外麵卻突然傳來一陣騷亂,又有兵器叮叮當當的磕碰聲,驚得她連忙向樓外看去。


    李楊也好奇的走過來瞧。


    隻見街道上,竟在上演一場混戰。


    官差衙役們,和一夥身穿異域服飾、騎馬坐轎的人聯手,對付一群黑衣人,一時間刀光劍影,乒乒乓乓,嚇得那些躲閃不及的百姓們連連尖叫,四處逃竄。


    “那不是來和親的高麗使團嗎?”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快走。”


    “還看什麽,跑啊!”


    ……酒樓裏的客人們也都嚇得統統朝外麵衝去。


    “李大哥,這裏太危險,我們也快逃吧。”小艾拉住李楊就往外跑。


    卻發現根本跑不動。


    因為李楊不動,說道;“混戰區域就在酒樓門口那一塊,現在出去,就等於參戰。”


    小艾徹底亂了神,“那應該往哪裏逃?”


    “不用逃。”李楊道。


    “不逃?”小艾嚇道,還以為李楊瘋了。


    “這場混戰本來就跟我們沒關係,隻要我們不去湊熱鬧,就傷不著我們。”李楊反手拉住小艾的手。


    他溫暖的大手,仿佛有種神奇的魔力,讓小艾漸漸鎮定下來。


    尤其是李楊那漫不經心的態度,仿佛那些衙役、刺客、使團都隻是一群唱戲的。


    這股情緒似乎也傳遞到了小艾身上,一股說不出的安全感籠罩著她。


    這時。


    “咚咚咚……”又急又亂的腳步聲,仿佛像是在逃命。


    “救救小王,救救本小王。”本在街道上被刺殺的高麗太子,竟慌不擇路,逃入酒樓,逃上了二樓,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向站在二樓的李楊和小艾唿救。


    小艾有些不忍,想去扶他,卻被李楊拉著不能過去。


    李楊也沒過去,聲音中透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衝還沒逃上二樓的高麗太子道:“刺客已經走了。”


    “走了?”高麗太子驚喜的跑到二樓窗口,向街道外張望。


    果然,行刺失敗的刺客們都已經不見了。


    “唿”他徹底鬆了口氣,看向李楊,剛要說些什麽,眼神卻落在了小艾身上。


    想不到這刺殺之中,還能遇到這麽一位美嬌娘……


    高麗太子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小艾不由皺眉皺眉,不悅的偏過了頭。


    “我們也該走了。”李楊看都不看高麗太子,拉著小艾就往樓下走。


    剛走到樓梯口,卻被衝上來的高唿著“太子”“護駕”等口號的官差衙役、高麗使團等人堵住了樓梯。


    “你是什麽人?”一個滿臉胡子的高麗將軍質問李楊。


    “客人。”李楊道,將小艾護在身後。


    “客人?”


    “對,在酒樓吃飯的客人,不信,你可以問掌櫃。”李楊神色如常,指了指誠惶誠恐跟隨在眾人身後的酒樓掌櫃。


    “是這樣嗎?”高麗將軍將信將疑的看向掌櫃。


    “是是是,他們之前就已經在這裏吃飯了。”掌櫃連忙點頭哈腰道,他對出手大方的李楊自然印象很深刻。


    “我也能證明他們是好人。”包拯高聲道。


    原來他也在。


    李楊微笑著朝包拯示意了一下。


    “既然是包拯的朋友,應該沒問題。”捕快陸雲、刀頭沈良全都和包拯交情不錯,附和道。


    高麗將軍這才放過他們。


    李楊帶小艾走下樓梯。


    “不能讓他們走。”高麗太子突然大喝道,眼睛依舊盯著小艾。


    高麗將軍第一個反應過,圍住李楊的卻是衙役。


    李楊迴頭,看向高麗太子,“我們為什麽不能走?”


    為什麽?


    高麗太子自然不能說實話,便隨口道:“本小王看你們行跡可疑,可能與刺客有關,必須帶迴去調查清楚。”


    “在酒樓吃飯也算形跡可疑?”李楊嗤笑道。


    “大膽,怎敢如此與高麗太子說話?”高麗太子還沒說話,廬州知府公孫真一副急公好義的樣子開口了。


    公孫真幾步走到李楊身前,打量了他一眼,皺眉道:“本府在任廬州十幾年,怎麽看你如此麵生,你是什麽人?”


    “麵生正常,我本來就不是本地人。”李楊將通關文牒遞給去。


    “哼。”公孫真沒有接,鼻子裏發出一句哼聲。


    離得最近的沈良,有些無奈的上前接過通關文牒,打開來,大聲念了一遍。


    “現在我能走了吧?”李楊適時的問道。


    沈良合上文牒,卻沒給李楊,而是交給了旁邊的衙役。


    一看那架勢,李楊心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帶走。”沈良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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