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申想想也對,幽姬伺候複無常多年,深得信任,就算酒吞因自己之故,偏來生事,一旦幽姬迴到了複無常身邊,自然就無礙了。


    蕭子申隨即道:“不知彭將軍在此重要時刻來西平城,有何要事?”


    蕭子申已得了消息,以津真天探知了複無常兵力虛實後,不等複無常領軍北上,他竟又自長平揮軍南下,直逼複無常大營而去,以求破敵。


    以津真天兵力之盛,仍在複無常之上,大戰將起,彭侯這大將卻離開複無常軍中,這可有些不同尋常,所以蕭子申才有此問。


    彭侯略有深意的看了蕭子申一眼,含笑道:“末將此次北上,自然是聽從蕭將軍指揮,好一舉擊破大殿下之軍,占領長平!”


    蕭子申聞言一振,他已決定助複無常破了長平後,就此離開,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機會,忙問道:“不知殿下與酒吞將軍有何妙計可破長平?”


    彭侯搖頭道:“妙計算不上!隻是二殿下日前得了陛下詔書,要為橋妃娘娘正名,並赦免二殿下謀逆之罪……”


    彭侯尚未說完,蕭子申霎時驚訝起身,道:“什麽?神皇要赦免二殿下之罪,那我們為何還要與以津真天一決高下,不是該罷兵休戰嗎?”


    彭侯請了蕭子申坐下後,道:“待蕭公子聽我把話說完,就知為何不罷兵休戰了!數日前,有陛下內侍總管管狐前去長平城對殯主部宣旨,要納他愛女入宮為嬪,就是此事壞了大事!”


    蕭子申皺眉道:“難道殯主部不願意?雖說為嬪是有些委屈,但也不是無法接受啊!”


    彭侯含笑道:“此是其一!其二,先不說殯主部愛女年方十六,陛下已垂垂老矣,而殯主部又早將愛女私下許了大殿下,是要做王妃的,甚至是要做皇後的,你說殯主部會願意嗎?加上大殿下覺得陛下是做大唐玄宗,要搶自己的兒媳婦,自勃然大怒,隨之就撕毀詔書,聲稱賊父,舉兵謀反!”


    蕭子申一驚,隨之就大笑了起來。這禦凰權活到這份上,也算是天下獨一份了,一個兒子為了親娘反他,一個兒子又為了媳婦反他,可不是天大的笑話!


    彭侯見蕭子申大笑起來,問道:“蕭公子覺得陛下好笑?”見蕭子申不好意思的點頭,搖頭續道:“蕭公子,我也知道殯主部私許愛女之事,你以為陛下會不知道?”


    蕭子申現在則更驚了,道:“神皇他知道?那……那……”彭侯搖頭道:“天子之心,誰又猜得透呢!”


    一聲天子,蕭子申立馬提醒彭侯,或許有六凡界僧來了東海,讓他最好不要在外麵提及天子什麽的,以免招來橫禍,彭侯雖訝異,卻沒有當迴事。


    又聽彭侯道:“大殿下剛稱反事,管狐就帶著赦免二殿下的詔書到了二殿下軍中,你說陛下知是不知?”


    蕭子申道:“我明白了!神皇知曉以津真天私允殯主部之女,所以早做下防範,否則何來兩道詔書?可……神皇這又是為何呢?他為何如此逼自己的兒子?”


    彭侯道:“陛下也不見得是逼,或許隻是試探大殿下之心,看在他心目中,到底是君父重要,還是美人重要!但為了以防萬一,所以另備詔書以為防範,沒想到卻用上了!”


    蕭子申歎息道:“沒想到竟是如此父子!現在以津真天率軍南下,難道二殿下接旨了?”


    彭侯反問道:“二殿下為何不接旨?蕭公子難道以為二殿下真要弑父不成?害死橋妃娘娘的罪魁禍首是皇後,不是陛下,退一萬步說,就算害死橋妃娘娘的幕後黑手是陛下,二殿下最後就算勝了陛下,得了神照國,也不敢弑父,那將是千古罵名!二殿下是要做聖君的,怎能留下這般大的汙點!現在二殿下接了旨,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為母報仇,又離太子之位更近一步,何樂而不為!”


    蕭子申道:“就算二殿下接了旨,但以津真天兵力在二殿下之上,再有弑鬥魁之軍相助,就算名正言順,勝率也極低,我們如何奪取長平?”


    彭侯道:“蕭公子放心,外界所謂二殿下軍力遠不及大殿下,其實是我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以引大殿下出城的!雖然我軍真實兵力仍比不上大殿下,但也相差不大,若籌謀得當,自可擊敗大殿下!”


    蕭子申道:“尚有弑鬥魁之軍呢?”


    蕭子申話一出口,才有些醒悟過來,又聽彭侯道:“管狐在傳詔殯主部之前,已經去弑鬥魁大營給他降下詔書,現在弑鬥魁已不敢支援大殿下,大殿下已是孤軍,有何可懼?這也是我猜測陛下早知大殿下與殯主部愛女之事的另一佐證!”


    蕭子申歎道:“沒想到神皇算計起自己的兒子來,也是智謀百出,得心應手!”


    彭侯道:“若非大殿下早有不軌之心,也試探不出什麽來!不過也難說,有時候,本來沒有異心的,給人一試探,就生生的逼出了異心來。”


    蕭子申點頭道:“所以,若弑鬥魁按兵不動,而以津真天又不知道,自以為後背安全,則就是我們襲奪長平之機?”


    彭侯想了想,才道:“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但我們也要做好血戰的準備!大殿下與殯主部不是傻子,若擔心弑鬥魁有變,也可能率軍退迴長平城,那樣要想攻下長平,則就艱難!另外,蕭公子可知,陛下是以什麽條件讓弑鬥魁聽詔的?”


    見蕭子申搖頭,彭侯續道:“陛下已經將佛老兵解上人的遺體火化,蕭公子自神州東來,這意味著什麽,自然知曉!”


    蕭子申哼道:“為弑鬥魁毀去罪證罷了,這些帝王心思,果然不一般!”


    彭侯道:“帝王講究的是權術得失,已死的兵解上人,加上如今殘破不全的東海佛宗,對陛下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若能用他成事,自然以大事為重!我之所以說襲奪長平要做好血戰的準備,除了大殿下退軍之外,弑鬥魁也是變數。一來,我們不知弑鬥魁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會不會真依詔行事;二來,蕭公子也可能是弑鬥魁產生變數的可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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