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江湖勢力爭鬥,大家都謹守底線,盡量不牽連無辜百姓。如今帝九詔眾人隻去北宮山,並非要攻克是非梟境,度無翼竟就以幾路百姓威脅。是這北宮山真不能犯,還是說,度無翼真以為大趙此次是針對是非梟境而來!


    眾人自然明白,若大趙真要引軍除是非梟境,以是非梟境實力,要抵擋大軍守住老巢是不大可能的,但是非梟境高手要逃出,並引領四方屬眾作亂殘殺百姓是做得到的。


    所以,易司禮一聽此言,更添惱怒,捏住昊正脖子的手一緊,喝道:“昊正匹夫,你找死!”


    易司禮勁道不輕,昊正氣息受了影響,頓時努力吐字道:“我……隻……帶話……而來,要打……要殺,悉聽尊……尊便!”在易司禮手略鬆後,才清晰了,續道:“我話已帶到,至於秦王殿下與眾位聽是不聽,自由你們。若他日殺起百姓來,可不要怪是非梟境心狠手辣!”


    帝九詔搖頭讓易司禮放開了昊正,問道:“昊正先生,你家聖主為何不讓我等去北宮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大趙並無失德有虧之處,這大趙疆圖,我等還有不能去之地不成?”


    昊正哈哈大笑道:“既然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為何三皇五帝後,有湯代夏,周代商,秦代周,漢代秦,以至魏趙代唐?那趙主不能盡去大趙疆域,又有什麽可奇怪的?”


    尚書台道:“自古以來,以無德讓有德,以有道伐無道,則天道周循,百姓之安也!夏桀暴虐,成湯王之;商紂兇殘,文武興之;自唐亂役,趙魏德之!所謂王土,實乃帝王負責背任之土,安民護境之土,昊正先生為何偏要來曲解殿下之意?若今朝大趙禍世,自不敢稱王土;但如今天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自能以王置之!”


    昊正搖頭道:“在下今日前來,並非與太常侯辯論天下該歸有道還是無德,也不管大趙是否當得起‘王土’二字,隻是來告訴你們,北宮山,誰也不能去!”


    帝九詔揮手攔下了又欲上前的易司禮,道:“既如此,昊正先生話已帶到,如今夜深,帝九詔也不便留客,還請先生自迴吧,煩請轉告度聖主,本王自會考慮!”


    昊正見帝九詔逐客,抱拳告辭後,又看了易司禮一眼,冷哼一聲,自退去了。


    昊正離開後,展平急問道:“殿下,為何是非梟境如此重視北宮山,是不是關聯了什麽重要事物?竟不顧臉麵,派人上門來!雖是威脅,但我看得出來,卻有幾分服軟之意,是非梟境之前可從未有過!”


    帝九詔搖頭道:“依昊正之言看來,北宮山定是是非梟境極為要緊之地!但北宮山在安州西北,利州東北,離是非梟境不近。若真如此重要,為何之前不曾見是非梟境重視過,又為何不把是非梟境建在北宮山,難道是怕被人看出什麽,所以才表現的若即若離?”


    裴仲殊道:“原本以為選了北宮山,就不會鬧出什麽事來,如今看來,還不如直接去了龍嶺山,反正死的是一群利欲熏心的江湖草莽之輩,又不牽累無辜百姓。”


    帝九詔道:“那些江湖草莽雖有些見利起早,但也沒有幾個真正的大奸大惡之徒,也不過門派綠林混口飯吃,又何必去害了他們!既然是非梟境以百姓來脅,現在事態不明,咱們又不是真要尋寶,就暫等也無妨。反正急的是戰天諱等輩,又不是我們,正好也趁機查探查探,看那是非梟境為何如此緊張北宮山!”


    尚書台歎道:“就怕那些江湖中人見我們不動,又來鬧!”


    裴仲殊嘿嘿道:“師父,弟子倒有一個好主意!那是非梟境不是想殺人,那好,若江湖人士鬧起來,就請他們來殺吧。他們既出了一口悶氣,也做了壞人,更解決了我們的麻煩,可不是一箭三雕!”


    帝九詔搖頭道:“仲殊,我記得你當年在經天緯地學習之時,何等心慈手軟,征戰多年,殺戮滿身,竟也就變了,少遊也變了!”


    裴仲殊道:“殿下,你雖統軍,見慣了沙場血戰,但也沒有親自動手殺過一兵一卒,你若也似我們一般在兵陣中殺了個天昏地暗,怕也會變的。你也知道,那兵陣之中,刀來槍往不斷,別說留手了,就是稍一恍神,說不定就是黃泉路近。常年殺來,心腸自然硬些,對人命也就看淡了。當然,我等既出自經天緯地,良善百姓,自也不會踐踏,若是一些不識好歹之輩,我自不會在乎的。”


    易司禮道:“行,若那些江湖中人敢來鬧,咱們隻交給仲殊處理便是,就當不知了。反正眼睛一閉,耳朵一塞,管他死的血流成河還是慘唿震天!”


    裴仲殊輕笑道:“喲,三師叔,我怎麽看你老人家比我還激動呢,剛才見了是非梟境的一個小卒子就動手動腳的,怕是忍得難受,不如師叔與我們一同殺吧,多一個高手,殺起來才痛快!”


    易司禮哈哈笑道:“別來拉老子下水,是非梟境的兔崽子有一些斤兩,倒可以殺殺,那些亂七八糟的江湖好漢們算個什麽東西,也值得老夫動手,沒得抬舉了他們。我看你也不要動手,就讓下麵的孩子們殺吧,殺他們多沒意思!”


    裴仲殊起身道:“是是是,師叔你老人家修為蓋世,天下誰人放在眼裏,那些小角色,哪敢勞動你老,師侄自領著孩子們應付便是!”說著,就對帝九詔一揖告辭,自出去查看各處大營去了。


    展平離開軍營已久,如今機會難得,也起了懷念之情,見裴仲殊去了,也辭了帝九詔,自出去四處走走看看。若有熟識部下,也可同憶當年,那與大趙太祖帝皇尊一同馳騁征戰天下的歲月。


    展平轉了片刻後,不知是觸景傷情,還是又想起了帝皇尊,竟自流下老淚來。如今的展平,年過古稀,滿頭銀發,看來真是老了。自十多歲跟隨帝皇尊起,已五十多年,一生就這麽過來了,卻仍舟車勞頓,四處奔走,血戰連連,護持著帝皇尊的後人,老臣之心,日月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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