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蝶溪這一說,蕭子申滿懷信心的王八之氣頓時就泄了,見東宮蝶溪眼角陰森笑意,心下一顫,忙道:“師姐,有你這般打擊人的麽?對了,你不在秦王府裏待著,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東宮蝶溪拍了拍蕭子申,道:“師弟,你小子是不是在想,我尊敬的師姐定是擔心我,所以巴巴的跑了來!”見蕭子申聽得眼露精光,頓時又呸道:“做夢去吧!”


    蕭子申理了理甲胄,又換了一個自覺更帥氣的姿勢,道:“那你為何到這裏來了?還扮作小兵,好玩麽?”


    東宮蝶溪譏笑道:“你懂什麽,隻有那些自卑的下等人,才喜歡扮作上等人來尋迴點自尊心。像我這般高高在上的貴人,大多喜歡扮作販夫走卒的模樣體驗生活。你不知道麽?那書裏常有天子扮作小百姓出去遊逛,然後拈花惹草的,最後才亮出自己身份,享受那萬人崇拜的目光!這才是境界,就似你這般的,嘖嘖嘖,土鱉一個!”


    蕭子申忙道:“停,師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就一小百姓,你就不要與我計較了吧!是不是殿下請你來放毒的?”


    東宮蝶溪甩手給了蕭子申一拳,喝道:“你把姑奶奶當成什麽了?那用迷煙是萬不得已之時的無奈之舉,你當我道門弟子是這般無恥之輩麽?現在高手雲集,大軍拱衛,有必要用毒麽?殿下隻是擔心對方用毒,所以叫我來坐鎮!若對方亂來,姑奶奶也就亂來了!”說著,微微一笑,又把纖手往蕭子申麵前一伸,道:“對了,師弟,你還沒給賀禮呢,快快補了!”


    蕭子申驚道:“什麽賀禮?有哪家瞎了眼的王孫公子要娶你了麽?”東宮蝶溪臉一紅,就踢了蕭子申一腳,嗔道:“娶你個鬼,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蕭子申拍了拍腳上灰後,才道:“既不嫁人,有什麽可賀的?”


    東宮蝶溪雙手一背,得意道:“本姑娘新任翰林醫官院翰林醫官使,兼任太醫署提舉,掌管大趙醫政與醫學,難道你小子還不該來賀麽?”


    蕭子申聽了東宮蝶溪之言,好似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頓時熱血上湧,心跳加快,就一邊緩緩後退,一邊嘖嘖道:“師姐,你一個六七品的芝麻小官,也敢來本王麵前炫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話一完,不待東宮蝶溪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帝九詔營帳奔去。


    東宮蝶溪頓時臉漲得通紅,微一跺腳,忙嬌喝著追趕而去。


    汴京城裏,早隱藏在城內的南翁、冷曲沉等人,眼見金烏已慢慢西沉而去,隨後與眾屬下換了夜行衣,率領大隊人馬就往宮城而去。


    暗九門除了門主鎮三山以外,就以三大護法的武功最為高強。三大護法分別是使名流劍法的葉留神,笛簫雙絕的冷曲沉,以及使風月掌的西門臨風。


    其中以葉留神一手快劍最為絕倫,就連鎮三山也不敢言勝。葉留神乃當年名震天下的神州殺手榜一,在一次重傷下被鎮三山之父所救,隨後就去了殺手身份,效命於暗九門,成為三大護法首席。


    南翁、冷曲沉二人率眾到了宮城東麵的東華門後,見宮門大開,門前卻不見有人把手。二人互視一眼後,雖覺奇怪,但仍輕身急往宮門縱去。


    二人闖進去後,見衛所及宮門四周竟沒有半個人!冷曲沉望了望四處靜悄悄的東華門,眉頭一皺,道:“南長老,情況有些不對,我們可能已被察覺,宮內怕有埋伏,我看還是退走吧!”


    南翁道:“不行!冷護法,今日局麵的促成,不知費了多少心力,以後再也不會有如此大好的局麵了。就算裏麵有埋伏,現在大趙高手都在城外,我們又有何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是按計劃執行吧!”


    冷曲沉低頭想了想,隨後點頭道:“也對,以我們的修為,還怕攻不破一個小小的宮城!”見南翁就要踏步往裏去,忙道:“南長老,記住,擒了李皇後,用她威脅禁軍不得反抗就是,不得傷了李皇後、韓王、楚王及其他後妃皇子,明白嗎?”


    南翁頓時不耐煩道:“知道了,都提醒多少遍了!”


    冷曲沉見了南翁並不放在心上的模樣,頓時上前,一把拉住南翁,喝道:“南長老,這是警告,不是提醒!你若敢傷了李皇後他們分毫,別怪我暗九門翻臉!”


    南翁心裏好笑,我等之勢力,又豈會懼你暗九門!但冷曲沉修為不凡,若與他起了爭執,今日大事不免付諸流水,眼珠略轉,哼了一聲後,就點頭道:“你放心,我連這點分寸也沒有嗎?”心裏卻暗思:“待你我分別後,誰還能管得了我,隻道是底下的人失手就是了。”


    二人隨後伸手一招,外麵夜行衣、蒙麵屬下一擁而入,頓時就隨了南翁、冷曲沉往宮內而去。


    待南翁、冷曲沉等人消失東華門後,宮外民居內突然湧出大量禁軍,那將領吩咐下屬去各門傳消息後,留下禁軍團團守在門外,自己則入了宮門。宮門內各處房屋內頓時亦現出眾多禁軍,那將領又吩咐屬下鎖死宮門後,就帶了門內禁軍把守在此。


    南翁與冷曲沉到了一個路口後,南翁道:“冷護法,我們就此分手吧,你去東宮,我去仁明殿。待我擒了李皇後,再去與你會合。”


    冷曲沉點了點頭,話也不說,就分帶了數百下屬往東宮而去。


    南翁見冷曲沉去了,嘿嘿一笑,就帶了剩下的兩千多地犀教教眾,亦自往仁明殿而去。


    冷曲沉到了東宮後,見了門口巡邏的禁軍,縱身抬掌而起,正欲擊殺那幾人時,沒想到那幾名禁軍已縮迴了東宮外院裏去。


    冷曲沉淺笑而起,沒想到這大內禁軍反應倒是不慢。剛想到此,又思及宮門異狀,再聯想到一路行來,數百人眾一起,不僅沒有被人發現,宮中竟連巡邏的侍衛也不見,這怎麽可能!


    冷曲沉想到此,冷汗一下就出來了,正欲領眾退走時,忽聞馬蹄聲起,三方宮道片刻就馳來大批騎兵,張弓連射而來。冷曲沉所帶屬下反應不及,持兵格擋時,外圍已有不少人中箭受傷。


    冷曲沉暗道果然有詐,望了望三方大軍後,又轉頭看了看東宮院門,隨後喝道:“隨我衝進去!”暗思隻要拿住了宋皇後,你就是有千軍萬馬,又能奈我何!


    冷曲沉當先衝入東宮後,隻見東宮外院靠殿一方已站滿了禁軍,盾兵在前架起槍戟,刀劍兵居中策應,身後弓兵張弓在手,龐大軍力,已阻斷了前進之路!殿前台階之上,宋皇後端坐椅內,冷眼望著來人。


    宋皇後身前台階中段站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甲胄貴婦,正是帝九詔侍妾靈夕。宋皇後左右身側站著的兩位道者,則是書寒與水陽子。


    冷曲沉見了如此陣仗,如何還不明白,此方機密定是外泄了。


    就在此時,靈夕嗆一聲拔出劍來。弓兵得了訊號,頓時箭雨拋射而出。


    冷曲沉帶來的屬下抵擋著往大門退去時,又與外麵湧入的不知情屬下相踐亂做一團,再加之外麵仍有眾多下屬,為躲避騎射四處亂撞,頓時就進退失據大亂了起來。


    冷曲沉所帶均是江湖草莽,平時雖有打殺,但如何能與訓練有素的禁軍比,若順風時倒能令行禁止,現在眼見陷入重圍,身旁之人不住倒下,性命霎如浮萍,已由不得自己,一時隻想著逃命而去,竟連冷曲沉的喝聲也不顧了。


    冷曲沉眼見已控製不了局麵,隻有幾個頭目尚算冷靜,還能勉強禦敵,就冷哼一聲,隨後衣袍一揚,長簫刹那拋出,隨後持於身前,張唇輕吹,擾神輕音霎時奏出。


    就在雙方大軍均意亂之時,靈夕輕身一退,抬起左掌握住宋皇後之手,功力一輸,助她抗衡簫音,隨後長劍刺入石階,右手一轉,頓時現出一個兩寸大小的太極圖印來。靈夕揚手一拋,道印旋飛而起,就在此時,京城中一道箏音響徹天際,遠揚而來,直貫入道印之上,道印納音一轉,瞬擊冷曲沉長簫而去。


    冷曲沉尚未明白是如何迴事,長簫瞬間炸為粉碎。音勁一震下,冷曲沉突然七孔流血,腦識轟鳴,踉蹌後退,隨後雙手捂住腦袋,半蹲地上,不住捶拍,難受不已。


    靈夕隨後放開宋皇後,喝了聲:“放箭!”


    禁軍迴過神來,兵陣又齊整間,弓兵已揚弓又拋射而去。


    幾番打擊之下,冷曲沉所帶屬下更見驚慌,又見主將難以指揮,一時院內之人或紛紛欲翻牆而走,或自大門往外擠去;而東宮外之眾,則也往牆、門急退而來,頓時就失了抵抗之心。


    弓兵又射了兩輪後,靈夕持劍一止,霎時就停了下來。靈夕隨後輕身一縱,持劍就往剛起身的冷曲沉刺去。


    冷曲沉輕身一退,旋身翻騰間,頓時又抽出了一支短鐵笛來,就將兵器鐵笛運使起來,往迎靈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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