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塵泱想了想後,點頭道:“或者,我們再告訴殿下,到時有我們三人為證,大家絕對不會懷疑。現在,我倒是希望,子申的母親真是被祖天驥他們害了才好,那樣就不會有任何糾結了。隻是這樣一來,子申受到的傷害就太大了,養育自己成人的師父竟是殺母仇人,這讓人如何接受得了,也對他太不公平!”


    衛子師頓時心下一顫,急道:“哥哥,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衛塵泱冷笑道:“若真事無不可對人言,祖天驥他們又何必遮遮掩掩,照我觀之,可能性極大!隻是有一點頗耐人尋味,他們為何要害子申的母親,除非……子申的身份不一般,有保密的必要,才可能做得這般絕!”


    衛子師又略尋思了片刻,霎時驚唿道:“戰天諱,大秦少師!孟家……孟家……”


    衛塵泱忙道:“妹妹,小聲些!”見衛子師驚覺後收了聲,又道:“這隻是一種可能性!但大秦末帝自兵敗遷入汴京後,並未再有子嗣誕生,又怎會突然莫名冒出一個來?”


    衛子師搖頭道:“這也難說!太祖皇帝當年雖對眾國皇族有監視,但也不嚴,若要瞞了人,也是有可能的。隻是蕭大哥曾對我說過,就算他是哪家皇族,也不會去折騰什麽複國,我相信蕭大哥的為人。”


    衛塵泱點頭道:“我也相信他,否則又何必幫他遮掩。隻是這事可大可小,就算子申無心,縱使我們相信,那帝廷義呢?那老賊連殿下他們都欲除之而後快,若他知曉了子申遮掩身份至今,以他的心性,定會認為子申有所圖,到時一道殺令下來,子申怎麽辦?大趙就再無他立足之地了!這還是次要的,我就擔心,若帝廷義逼殺太急,真惹動了子申怒氣,再加上祖天驥、戰天諱等人煽風點火,到時局麵怕就會往另一方走去了。”


    衛子師道:“目前都是我們的猜測,說不定蕭大哥身份普通,哪會有什麽事?”


    衛塵泱拍了拍衛子師肩頭,苦笑道:“你不了解廟堂之事,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寧可錯殺,決不輕放,這就是帝廷義此類君王的心性。就算子申不是,可有不少人說他是,你以為帝廷義會如何選擇?何況祖天驥與戰天諱他們有舊,這一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就此一條,子申就洗不清嫌疑。除非……殿下他們能下決心對帝廷義出手,到那時,就算子申真是孟家皇族,那又如何?所以,關鍵不在子申身份上,而在帝廷義那老賊心思上!”


    就在此時,門外卻傳來爭執之聲。衛塵泱聽得聲音,搖頭一笑,隨後抬掌一吸,房門瞬間打開,隨後門外就跌進兩個人來,正是東宮蝶溪與小晚。


    東宮蝶溪正一邊起身輕拍身上塵土,一邊自語道:“怎麽迴事?”隨後抬頭一看,見衛塵泱竟坐在衛子師身旁,隻含笑看著自己,頓時心下一顫,就後退了兩步,顫聲喝道:“衛塵泱,原來是你小子搗鬼,你想幹嘛?”


    衛塵泱尚未應聲,小晚卻搶先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想幹嘛?都說了小姐正在商議要事,讓你先等等,你為何非要闖?”


    東宮蝶溪見衛塵泱在,小晚的屁股竟也翹了起來,頓時就喝道:“好啊,你個死丫頭也敢對我大唿小叫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小晚見東宮蝶溪已伸手往懷裏摸去,忙閃身到衛塵泱身後,道:“東宮小姐,這裏可不是生死玄觀,你可不要亂來哦,大少爺可不是吃素的。”


    東宮蝶溪見小晚有衛塵泱撐腰,更見得意,見衛塵泱在,自己也真做不了什麽,就哼道:“走著瞧,你最好一輩子躲在那小子身後別出來!”


    衛子師一邊咯咯笑了起來,一邊佯怒道:“小晚,還不賠禮?”


    東宮蝶溪一邊看著衛塵泱,小心的往衛子師身旁繞去,一邊道:“師妹,我可不要她來賠什麽禮,我自會收拾那丫頭!”見衛塵泱突然站了起來,頓時又驚得後退,道:“衛塵泱,你到底想怎樣?我告訴你,姑奶奶修為大有長進,可不怕你了!”


    衛塵泱輕笑道:“你們慢慢玩吧,我有事,先走了!”說著,就向外行去。


    小晚見衛塵泱果真走了,心裏大急,忙上前拉住衛塵泱,道:“大少爺,你第一次來,不大熟悉路,我送送你吧!”說著,就忙躲到衛塵泱前麵,搶前往外走去。


    衛塵泱抬手一引,頓時小晚就被掌氣拉迴了屋裏,衛塵泱隻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妹妹!”隨後就走遠了。


    小晚見東宮蝶溪刹那就得意的瞧了過來,忙走近了,苦笑道:“嗬嗬……原來是東宮小姐啊,方才真沒看出來,兩年不見,竟就長得花一般了,若入了京,還不知會迷倒多少王孫公子呢!”說著,就忙過去為東宮蝶溪捏肩捶背。


    東宮蝶溪心下好笑,就道:“走了多時,腿竟有些酸了!”小晚聞言,忙又去給東宮蝶溪捶腿。


    衛子師見了小晚低聲下氣的模樣,笑道:“活該,誰叫你方才張牙舞爪的,現在可好了,靠山一失,頓就現出奴才相了。”


    小晚哼哼道:“小姐,你這師姐反正都會尋我撒氣,我再老實,她也不會放過我,我為何不先痛快痛快,那樣心裏才好受些!”


    東宮蝶溪一邊提了小晚到一旁,一邊道:“你要怪就去怪衛塵泱吧,我說過,他欺負我多少,我就十倍百倍的還與你。誰叫你自己不長進呢,現在也不是我對手!”


    小晚道:“有種別使毒,我才不怕你!”東宮蝶溪道:“那也是我的本領,為何不使?你慢慢熬吧,待我那天把衛塵泱毒倒了,你就解脫了。”


    小晚哼道:“你快醒醒吧,你能毒倒大少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看還是我自己好好練練才是真的,等你,骨頭都能打鼓了也不行!”


    東宮蝶溪頓時又把小晚拉了迴來,叫道:“你敢瞧不起我!信不信我真弄兩樣劇毒出來,讓你家大少爺嚐嚐滋味!”


    小晚嘿嘿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就算是劇毒,以你的本事,最多也就是同歸於盡,你想想看,多不劃算!除非你們一家子一起上,或許還有三兩分希望!”


    東宮蝶溪又哼哼了幾聲,才轉頭瞧著衛子師,問道:“師妹,你哥哥真有那般修為了?”衛子師含笑點頭道:“所以啊,你還是別去招惹他了!”


    東宮蝶溪大吼了一聲:“天啦!”才又道:“蕭師弟呢,找到他了麽?”


    小晚見東宮蝶溪竟問起蕭子申來,知曉他們相處了幾個月,一時就緊張起來,道:“東宮小姐,你什麽意思?找沒找到,與你有什麽關係,你可別太過分了!”


    東宮蝶溪見小晚如此緊張,又聽蕭子申說過幾人過往,頓時就明白過來,就環抱雙臂,一直含笑盯著小晚,直到小晚不好意思了,才道:“真是奇怪,師妹還沒緊張呢,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衛子師見東宮蝶溪調笑而來,頓時就伸手掐了東宮蝶溪一把,嗔道:“師姐,你們鬧你們的,可別來牽扯我!”東宮蝶溪頓時嘿嘿道:“真不牽扯你?你確定?”


    小晚可不會依,頓時站到衛子師身旁,道:“小姐,你有點氣勢好不好?再不濟,還有大少爺呢,半根手指頭就收拾了她。”


    東宮蝶溪刹那怒目圓睜道:“死丫頭,我警告你哦,別在我麵前提衛塵泱那小子,不然有你好看!”衛子師見小晚又怕了,就橫了她一眼,隨後轉題道:“師姐,你查得怎麽樣了?”


    東宮蝶溪見衛子師入了正題,也就肅容道:“其他已經沒問題了,但馬錢子與天苓子的配比始終難以分析出來。若配藥分量一旦出了差錯,無論最後沒解的是馬錢子還是天苓子,都再難查出來了。那些人真是好毒的心思,就是解毒,也留下了殺招。若一個不甚,我們配的解藥稍有差錯,到時若救不了人,那些百姓怕又會把賬算到四哥頭上!”


    衛子師沉聲道:“辦法也不是沒有!馬錢子與天苓子若混用,要使人活一段時間,不外乎馬一天九、馬三天七、馬六天四三種混法。若是馬一天九之法,十五日先亡婦孺,兩個時辰內,剩餘皆亡;若是馬三天七之法,十五日先亡老者,一個時辰內亡婦孺,三個時辰內皆亡;若是馬六天四之法,二十日一起身亡。我們隻需將前兩種解毒之法先預備好,待十五日一到,一旦出現亡者,瞬間就明白是什麽混法了,四哥就不會有半分危機。隻是,這法子定會頃刻死許多人,殿下定不會答應。”


    小晚喜道:“這還不簡單!我們先尋兩個自願的人,試試解藥不就知道了!”


    東宮蝶溪頓時氣道:“死丫頭,我們看起來比你笨麽?我剛才就提了,若是試用,到時與解藥和其他毒藥一中和,無論我們解沒解對,看起來都是解了毒的模樣。也就是說,就算解錯,人也不會死,而且可以活三十日以上,你說如何試?待知曉解錯了,其餘之人早死光了!若隻用了馬錢子與天苓子,解錯了瞬間斃命,這才試得出來!那些賊子把用的輔藥與我們會用的解毒之藥,都計算好了的,其中一定有用毒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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