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番追逐,轉眼就臨近了江邊。


    地陽子、鎮三山騰身一躍,就翻身到了是非梟境眾人之前,把是非梟境之人盡數攔了下來。東郭泰、單文龍、許文算等人也自後麵圍了上來,其餘不少江湖人士又往兩旁散去,就把是非梟境眾人圍在了中間。


    是非梟境,終是退路斷盡,看來是插翅難逃了!


    度無翼把湯勉之交到昊天手上,自己扶住了度千尋,瞧向鎮三山、東郭泰,問道:“鎮門主、東郭掌門,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暗九門、燕山派也要來與我是非梟境為敵麽?”


    東郭泰哈哈大笑道:“度無翼,你個老匹夫也有今天,今日武場之上不是威風得緊麽?怎麽,現在卻怎聽起來像求饒一般?真是痛快啊痛快!”說完話,又呸了一口。


    度無翼見東郭泰樣子,知曉定是難以說服了,也就不再客氣,輕笑道:“果然是閻王易躲,小鬼難纏!就為了你家那不成器的東郭景,竟敢來與是非梟境為敵,真正是找死!別怪老夫沒事先警告過你,今日你若識相的滾了去,老夫念你無知,就不與你計較;若你非要來尋我等晦氣,那日後自有你後悔之日!”


    度無翼這番話,怕是隻有聽過了蕭子申帶來消息的地陽子才能懂。況且地陽子今日又見了度無翼突然冒出來的兄弟度千尋,而且同樣是罕見的高手,早對蕭子申所說信了九成,暗想:“若按蕭兄弟所言,那就還有太宰與三公之聖保,如此實力我雖不懼,可燕山派就是滅門之禍了!”想及此,就向那東郭泰譏笑望去。


    東郭泰自然是不知曉是非梟境深淺的,就笑道:“度無翼,你個老匹夫可不要來嚇唬我,今日宰了你們,就憑度平則……”說著,又往是非梟境眾人一掃,見不見了星痕,續道:“與星痕那兩個不成氣候的東西,還奈何不了老夫。你放心,今日你是非梟境既來欺辱我兒,我過一陣自也會送度平則下去與你團聚,大家禮尚往來!”


    度無翼本就傷勢嚴重,現見東郭泰也敢一口一個老匹夫喚來,氣急之下,又吐了一口血出來。東郭泰見得度無翼模樣,又哈哈大笑起來。


    度無翼略緩了口氣後,又瞧向鎮三山,問道:“鎮門主,是非梟境與暗九門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今日鎮門主卻為何與那些宵小之輩同來與我等為難?”


    鎮三山輕笑道:“度聖主,你仔細想想,或許想得出個子醜寅卯來!”


    度無翼聞言一驚,思慮了片刻,竟半點也想不出與暗九門結仇恨事。若說地盤之爭卻是有的,可那都是下麵之人在折騰,亦是各大勢力常見之事,又不似與南海情天般高手死傷不少,對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來說,根本論不到生死事上來。可今日鎮三山既如此說來,定是有不同尋常之事,想及此,就向鎮三山抱拳道:“我是非梟境往常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鎮門主明言,老夫定會給鎮門主一個交代!若是為了京西、京南勢力之事,鎮門主想要哪些地方,自說便是,度某無有不應!”


    鎮三山搖頭道:“度聖主也把本督瞧得忒輕了,巴掌大的地方,本督可沒興趣動手動腳的!不過,那事是我也做不得主的,也不敢去做主,度聖主,抱歉了!”說完,就雙手向度無翼拱了拱。


    東郭泰方才聽得度無翼說出讓地盤之言時,也捏了一把冷汗。若暗九門隻是退走還好,有那地陽子在,是非梟境也翻不了天去,可就怕暗九門與是非梟境沆瀣一氣,那自己可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現見鎮三山竟不為所動,提起的心方放了下來。


    度無翼見鎮三山怕是也不會退了,急抱拳道:“鎮門主,到底是何事?還請明言!”鎮三山搖頭冷聲道:“度聖主自己想吧,若實在想不明白,就自去地下問人吧!”說著,就瞧向地陽子道:“道長,未免夜長夢多,咱們一起動手,盡快解決了,如何?”


    地陽子冷冷道:“貧道還以為二位要聊到天亮呢!”話一完,就抬劍搶先直攻度無翼而去。度無翼見地陽子劍勢,哪裏敢接,就往那些修為低下的武林人士群中竄去,左閃右避,隻在那些人身前、身後躲避著地陽子道劍。


    地陽子怕傷及無辜,道威不敢施展開來,一時竟拿度無翼毫無辦法。又攻了兩劍,卻總被那不相幹之人擋住,一時對那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江湖中人恨到了極點,就道功一運,大喝道:“滾開,退遠些去!”


    那群武林人士見地陽子喝來,兀自驚覺,忙四散而走,轉眼就散了開去。度無翼哼了一聲,抬手點穴製住一人,就提了那人後領緩緩後退,隻冷笑看著地陽子。那人身不能動,忙向地陽子道:“道長救我,道長救我!”


    東郭泰一邊持劍往昊天走去,一邊嘿嘿笑道:“昊陽使者,你若把那斷臂廢物交予我,我就把今日怨恨全撒在那老東西一人身上,就放過了你與星痕等人,如何?這交易可劃算得很!”


    昊天知曉自己重傷之下定不是那東郭泰對手,就嘿嘿一笑,也學了度無翼模樣,往人群裏閃去。


    東郭泰冷哼一聲,直追過去,他可不似地陽子般心懷仁慈,卻對那擋路之人同樣出手。眾人忙喝斥起來,東郭泰周圍一時就亂了起來。


    昊天見東郭泰一時被“同伴”纏住,就嘿嘿一笑,疾往遠處退去。剛退了兩丈,忽覺背後破風聲起,急忙騰身而起,伸掌往來人拍去。那人刀身連晃,一下拍在昊天胸前。昊天吃力不住,蹬蹬後退,後退中,看向使刀大漢問道:“壯士是……”


    來人卻是許文算!


    許文算道:“昊天,我今日隻為湯勉之一人而來,你把他交給我,待我報了殺兄之仇,自然退去,不再過問你等之事!”


    昊天聽許文算說到對湯勉之的殺兄之恨,又運功仔細瞧了瞧許文算,一下就明了了此人身份,大笑道:“區區一個許文算也敢來尋我是非梟境的晦氣,老天果然愛開玩笑!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威脅到本使頭上!”


    許文算聞言大怒,再不言語,提刀使出許家刀法來,就往昊天招唿而去。昊天怕再有損傷,不敢與他硬碰,連連躲閃退避。許文算卻一時也拿昊天無法。


    鎮三山見月盈持劍攔住自己與單文龍,輕笑道:“寒月使者,你年歲不算大,尚有大好年華,何必要把自己小命搭給是非梟境呢!我暗九門可也是大好去處,對寒月使者這般高手,也是歡迎之至,寒月使者不妨考慮考慮。”


    月盈偷眼見得度無翼等人自顧不暇,哪有空閑來看自己,就微微一笑,抬劍隻攻向單文龍,把那鎮三山撇在一邊,道:“我可不敢高攀!”


    單文龍見月盈攻來,不敢大意,忙使出廣文劍法,急擋而去,卻是擋不住,不住後退,二人轉眼就離得鎮三山遠了。


    鎮三山哈哈一笑,喝了聲:“拖住她!”就提氣縱身往度無翼、地陽子處奔去。


    鎮三山見度無翼拿著個人質就讓地陽子進退失據,心下冷笑,抬掌就往度無翼身前人質拍去,哪管他死活!


    度無翼大驚,知曉那鎮三山可不似地陽子為人,定不會顧忌他人,就抬掌一拍,把那人質拍得撞向鎮三山而去,自己則疾步急退,直往江畔而去。


    鎮三山一掌拍在那人質胸前,就手掌抵著那人,直追往度無翼而去。


    地陽子見得鎮三山隨手亂殺,心下大怒,想要對那鎮三山出手,又怕壞了今日之事,心裏思慮片晌,見得鎮三山二人去得已遠,忙拋開思緒,提氣便追。


    待追近了,地陽子見得那度無翼被鎮三山厲掌拍得不住後退,隻有中掌的份,哪還有還手之力!不過見那度無翼這般兇險仍顧著自家兄弟,對他也有了兩分敬意,見他已難敵鎮三山,就持了劍一旁看著,並不上前動手。


    地陽子又瞧了片刻,見度無翼已經離死不遠,就轉身迴去,欲去尋昊天等人。


    地陽子剛走不遠,卻聞得一聲大喝,後又傳出啪啪對掌之聲。地陽子驚覺不對,那聲音似不是度無翼或鎮三山的,急忙轉頭看去時,隻見一人抬掌急攻鎮三山,鎮三山竟不敵來掌,已被擊退兩步。


    地陽子一時大驚,急忙迴身縱去,抬手上清劍法,一招“飲泉清節”急攻向那人。那人見劍氣來到,運功抬掌一拍,轟然一響,頓被劍氣擊退兩步。鎮三山見狀,急忙向地陽子身旁退去。


    待走近了,地陽子細看之下,那人卻是一古稀老者,江湖上卻從未見聞過此人!地陽子見他又去扶住度無翼兄弟,想了想,問道:“閣下可是是非梟境之人?”


    那人為度無翼略輸功後,看向地陽子,譏笑道:“地陽子何時也這般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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