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場上,度無翼眼見得度千尋已快不行了,一時手足無措,臉色越發難看。


    衛塵泱瞧了衛情天一眼,見衛情天點頭,就走到是非梟境眾人身前,道:“度聖主,我倒是有個法子,或許能救得這位前輩。”度無翼頓時眼露精光,急問道:“什麽法子?”


    衛塵泱微微一笑,迴道:“今日家父壽辰,生死玄觀也有道者前來恭賀!”


    度無翼聞言大喜,上前一把抓住衛塵泱臂膀,急問道:“道者在哪裏?可否請衛公子代為相請?”見衛塵泱隻是含笑看著自己,忙訕訕放開了手,道:“衛公子見笑了!”


    衛塵泱淺笑道:“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不過……依我們兩家的關係,這個忙怕是不好幫的。”


    度無翼忙伸手攔住臉怒厲色欲上前質問的湯勉之,向衛塵泱抱拳道:“還請衛公子行個方便!他日若有需要,就當度某欠了南海情天一條命!”


    衛塵泱道:“度聖主多慮了,在下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這生死玄觀的道者也不是神仙,萬一沒有妙手迴春,依我們兩家的關係,若被是非梟境懷疑我南海情天做了什麽手腳,那可就說不清了。所以我才說,這個忙怕是不好幫的!”


    度無翼皺了皺眉,又看了眼似要斷氣的度千尋,暗想:“這麽拖下去,定是神仙也難救的,不如就賭一賭吧,總比等死強!”就道:“若生死玄觀的道者也無法,我自認就是了!”


    衛塵泱道:“如此就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要有勞度聖主再對在場的江湖同道說一句。”度無翼點了點頭,就對四方眾人抱拳道:“今日度某將是非梟境兄弟交與南海情天醫治,若有好歹,我是非梟境自認命就是,絕不怪罪到南海情天身上!”說完,就瞧著衛塵泱道:“還請衛公子請出道者吧!”


    衛塵泱道:“度聖主,這怕有些難度!”


    度無翼微見怒氣,想:“難道你來耍我不成?”就嘿嘿問道:“衛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衛塵泱輕笑道:“度聖主別誤會,在下可沒有那膽子敢耍弄是非梟境!”見是非梟境眾人隻把厲眼瞧來,暗想:“現在就算你們一起上,我也能宰個幹幹淨淨!若非今日是父親的大好日子,誰跟你們廢話,直接殺完了事!”就續道:“生死玄觀的道者一向不見外人,度聖主不會不知曉吧?”見度無翼點了點頭,又道:“所以,請度聖主將人交給我們吧!”


    昊天上前問道:“衛公子,不讓我們看著,若你們做了什麽手腳呢?”


    衛塵泱笑道:“昊陽使者在做白日夢麽?在下與度聖主方才之言,你竟沒聽進半個字去!”見昊天還欲言語,就瞧向度無翼道:“度聖主,在下倒想起來了!待會若生死玄觀的道者沒法子就罷了,若救活了……”說著,又瞧向昊天道:“就有勞昊陽使者與我妙品師伯鬥一場吧,大家禮尚往來嘛!”


    拓跋羽見衛塵泱說到比鬥了,就對封人笑使了個眼色。封人笑會意,就提了刀走到衛塵泱身旁,看著星痕笑道:“耀星使者,方才你來尋我比鬥,我仔細想了一下,可不能墜了大魏國威,我看咱們就打一場吧,權當博大夥兒一笑!”


    星痕見是非梟境眾人重傷,暗暗後悔不已。


    若是平時,度無翼自不會在乎星痕挑不挑釁誰、與不與誰爭鬥,可今日是非梟境眾人戰力大減,心感極不安穩,所以對星痕也不滿起來,就厲眼瞧向星痕,問道:“星痕,真有此事?”


    衛塵泱見星痕點頭,就道:“度聖主,那正好,我看就兩場一起下注吧,反正三場也鬥過了,也不在乎多加兩場。若度聖主怕到時候天色晚了不方便,若是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我南海情天火把、燈油倒是不缺,習武之人嘛,也不會看不清!”


    封人笑笑道:“衛公子,你這話大大不對!習武之人嘛,就是黑暗暗的夜裏再蒙個臉什麽的也看得清,興許大家還用不上燈油、火把呢,咱們能節約一點是一點。耀星使者,你說對不對?就怕把瞧熱鬧的英雄好漢們餓著了。”說著,就視巡了一圈。


    封人笑話一完,聽得武場四周之人大喊不餓,忙又笑著向四周抱拳致意。


    度無翼又瞪了星痕一眼,瞧了瞧度千尋,眼見已無退路,就暗歎口氣,向衛塵泱道:“就依了衛公子吧!”


    封人笑瞧著星痕,道:“耀星使者,要不我們先鬥著,我怕在場的好漢們等得無聊啊!”


    星痕見度無翼沒有表示,心下一狠,想:“衛塵泱既然來攬事,看來定是有把握的,那就遲早是要比的,不如早比了完事,那待會尚有時間調息調息。”就瞧向封人笑道:“既然封人將軍有此雅興,在下敢不奉陪!”


    封人笑點了點頭,見衛塵泱已吩咐人拿了架子來抬了度千尋去,就瞧向月盈道:“寒月使者,下次再找你!”月盈迴道:“封人將軍也太客氣了,不如待會我們再來一場?”封人笑嘿嘿道:“寒月使者莫來嚇唬我,我可不敢!還請是你老帶了眾人退遠些吧,你們離得近我有些怕!”


    月盈本來因腹部刀傷就對封人笑記恨,在封人笑說“你老”時又被挑起了怒火,但一想到今日眾人均被重創,心中冷笑,又暗自忍下了火氣,暗想:“老娘晚些時候再尋你討迴來!”所以也不再理封人笑,隻嘿嘿冷笑,就與度無翼等一同退遠了。


    度無翼眾人退遠後,就招唿了一個屬下靠近了,不知度無翼在那人耳邊說了些什麽,那屬下聽完後就急急退走了。


    就在那屬下退走時,眾人隻顧著觀看封人笑與星痕的比鬥,卻沒有注意到有一個披頭散發的邋遢之人悄悄跟了上去。


    就在那屬下出了南海情天,行了有三四裏地時,突然被一樹枝從背後極速穿心而過,那屬下轉過身來往地上倒去時,隱約見得一披頭散發之人緩緩行了來。


    衛塵泱領著幾個下屬出了武場後,向眾人一揮手,眾人連忙告退走了。


    衛塵泱見屬下都退走後,就抬指一點度千尋穴道,度千尋頓時再無半點知覺。隨後衛塵泱提著氣息極其微弱的度千尋,疾速迴了自己院子,就那麽隨意的將度千尋扔在地上,才又去把衛子師等人叫了過來。


    衛子師等人到了衛塵泱院子,瞧了會兒度千尋後,衛子師上前仔細的檢查了度千尋,隨後看向衛塵泱問道:“哥哥,聽說是爹爹傷的?”衛塵泱點頭道:“是的!我怕不吉利,所以弄他來試試,妹妹有法子麽?”


    衛子師點頭道:“死是死不了。隻是這人的任督二脈全被劍氣摧毀,要複原恐怕很難,而且不是三五個月能治好的。且他脊骨亦受到重創,若醫治不當,還有可能會癱瘓,終身不能再站起了。”


    衛塵泱舒了口氣,道:“能救活就好,誰管他癱不癱瘓、能不能再複原!今日若非父親壽辰,我與展叔叔就要動手了,算那群老東西好狗運。”


    耆姥抬腳踢了踢度千尋,歎道:“可惜了大好機會!”衛子師忙嗔道:“婆婆小心些,別把他踢死了!”耆姥驚道:“如此不經踢?”衛子師迴道:“當然呢,就一口氣了!”


    眾人一時都大笑了起來!


    衛塵泱道:“若非戰天諱那群人行蹤不明,我待會就吊在是非梟境眾人之後,過了子時中就開殺!”耆姥接道:“所以我才說,可惜了大好機會!”


    水陽子上前瞧了瞧,問道:“小妹,能給這老東西留下點什麽麽?”衛子師應道:“待我先救下他的命再看看吧。”說著,就讓衛塵泱在一邊協助催勁施針。


    過了約莫一刻間,衛子師收了銀針,道:“好了!”書寒問道:“丫頭,這麽快?”衛子師含笑道:“娘,不是救他性命麽?又不是要治他,能活就行了。”


    耆姥忙牽起衛子師,道:“對對對,就這樣了,別把我們家子師累著了!”水陽子在地上撿了根樹枝,戳了戳度千尋臉皮,問道:“這下弄不死了吧?”衛子師忙一把打掉水陽子手裏的樹枝,道:“師姐呀,別留下證據!”


    水陽子忙點頭道:“對對對,還是用劍穩當!”說著,又瞧向衛塵泱問道:“塵泱,衛師公是用的劍吧?若是掌我就換掌了!”


    衛子師佯氣道:“弄罷,弄罷,折騰死了就算了!”


    水陽子抬起一隻腳踩在度千尋胸口,就用手肘撐在膝蓋上,弓著身子,伸手摸著下巴,瞧著度千尋道:“奇怪,聽說這老狗厲害得緊,還傷了師公,怎現在像個死狗一樣了?”


    衛子師忙又一邊笑著,一邊把水陽子拉開了,轉頭就白了她一眼。


    耆姥笑道:“別留下腳印子,老身來幫他擦擦!”說著,就抬腳在方才水陽子踩的地方使勁蹭來蹭去。


    衛子師瞧著腰也笑彎了,道:“幸好小晚那丫頭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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