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申聽得“白馬寺其他僧眾”,想起那離心,就道:“道長,說不定是離心那淫賊!”


    妙品搖頭答道:“不是,那離心當時不在寺裏!離心因四十多年前之事,麵壁誦佛十年後,正被明心禪師罰了外出雲遊苦修。白馬寺失經時,他正好在汴京,有許多人為證!”說著,又歎氣道:“壞就壞在離經半夜睡不著,竟剛好在經樓裏翻看經書,也沒有想到會有人竊經,所以就沒注意到被打開的內室之門,待被眾僧圍在經樓裏時,哪裏還說得清!”


    蕭子申問道:“搜一搜不就明白了?”妙品苦笑道:“當然是沒有搜到的!但不少僧人一口咬定是離經把梵冊偷藏了起來,真是有口難辯了!現在隻有找出那練了貝葉梵冊心法之人,方有水落石出之日,所以,我定要尋那神照禿驢去!”


    蕭子申又問道:“練了那心法的僧人很少麽?”妙品點頭道:“貝葉梵冊乃白馬寺至高內功心法,一直以來,隻有白馬寺住持及一兩位首座能習。現在白馬寺僧中,就隻住持離厄禪師練了心法;若還有他人會得,就算不是賊,也必能找出與賊人的牽連來,最少也是可以還了離經清白的!武林中見識過貝葉梵冊禪勁的高手不少,很容易就能試出來!”


    蕭子申方才聽得展平與那藏虛交手,疑問道:“英國公應識得啊?”妙品應道:“那藏虛與英國公交手時用的是神照佛門心法,定要想個法子再去試試!”說到此,續道:“不與你們說了,老頭子要去準備準備了。”說完,也不管蕭子申二人,拿了圖布就行了出去。


    妙品走後,小晚就歎氣道:“事情真多!”


    蕭子申想起方才宴席上妙品他們是與白馬寺僧人坐一起的,奇怪道:“小晚姐姐,妙品道長他們不吃素麽?怎喝起酒來了?”小晚眼一瞪,道:“素酒不行麽?”見蕭子申也瞪來,就咯咯笑道:“那不過是為了陪客權且吃些齋食!三清道者雖多吃齋,但規條是沒有的,隻不過大家好清修罷了!不像有些家夥,明明有清規戒律,卻偏要翻個兒犯了!”說著,又拍了拍蕭子申,道:“你放心,嫁娶也是允許的,不用怕做了道人!”


    蕭子申想起衛子師讓他入道門,現聽得小晚說三清沒有那許多規矩,方暗暗舒了口氣,但自也不會嘴上認的,就應道:“與我有何相幹!”見小晚譏笑瞧來,忙轉了話題,問道:“比武什麽時候開始?”


    小晚見蕭子申問起比鬥之事,也不再提那做道之事,就迴道:“應該快了吧!你先去練武場看看,我要先去瞧瞧夫人、小姐她們。”蕭子申點了點頭,就與小晚出去分開走了。


    蕭子申走不多時,剛轉過一個門廊,卻被一個人撞了迴來。蕭子申見竟是月盈,正要開口,月盈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塞了一張紙條到蕭子申手裏後,轉身就又離開了。


    蕭子申覺得奇怪,正要轉過了跟去,卻聞得一人問道:“月盈,磨磨蹭蹭作甚,還不趕緊跟了上來!”月盈忙應了聲:“是!”蕭子申這時才聽得了不少腳步聲漸漸遠去。


    蕭子申聽得聲音,就知曉月盈是與是非梟境眾人一起,立馬就停了下來,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待是非梟境之人遠去後,蕭子申打開紙條一看,見上麵寫了五個字:“小心度千尋!”蕭子申先是一驚,以為月盈說的是什麽度千尋要來對付自己,可仔細一尋思,又不對!


    自己隻與星痕、月盈對上過,星痕是為了秘窟圖錄,現在圖錄之事可尋不到自己頭上;而月盈則是為了拓跋羽,再加上自己與月盈已有和解之意,更不會來牽扯自己了!這麽算下來,自己就不會是是非梟境的目標了!如果自己不是目標,恐怕就與目前比武之事有關了,又想起月盈曾說過:“我隻知道三公之一的聖傅似是聖主的兄弟!”既是度無翼的兄弟,那姓度的可能就大了,又是叫做“度千尋”,那就有可能是是非梟境隱藏的高手之一——聖傅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麽是非梟境算計的就是秦王殿下錯估是非梟境來人實力,從而安排不周,導致比武敗北!既是來比武,那定就是隱藏在是非梟境跟來的屬下之中。就在此時,蕭子申腦中竟突然閃過那同坐一席的兩寸傷痕老者。


    蕭子申想及此,不敢怠慢,立馬四處找尋起帝九詔等人。剛轉不久,蕭子申就遇上了衛塵泱,一時大喜,連忙上前,將紙條遞與衛塵泱看。


    衛塵泱看罷,內勁一運,紙條頓化粉塵,簌簌落下。蕭子申正不解時,衛塵泱四下瞧了瞧,就拍了拍蕭子申,小聲道:“你也太不小心了!若此言是真,你若不小心被是非梟境拿了去,搜出紙條來,那送信之人必然遭殃!你以後凡事還要仔細了,別再像今日這般糊裏糊塗的。”


    蕭子申聽得衛塵泱言語,才發現自己果然還有些稚嫩,就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衛塵泱見狀,含笑道:“你也別急,慢慢學吧,經曆的多了,自然駕輕就熟!”見蕭子申點頭,續道:“你去練武場吧,我去尋殿下他們!你若見到了殿下,隻需問一聲:‘知不知曉?’若殿下茫然,你就悄悄說了此事;若殿下點頭,就表示我遇到殿下說過了。”說完話,二人就各自走開,蕭子申也往練武場而去。


    蕭子申到了練武場,見哪裏已站了不少人,抬眼略瞧,大多麵孔熟悉,想來應是壽辰賀客了。


    蕭子申四處望了望,見沒有熟識之人,也沒有帝九詔身影,正想尋個地方待一待。就在此時,隻聽背後有人道:“公主,看到了吧,前方那小子就是我方才跟你說的無恥之徒了,公主千萬記得避遠些!”


    蕭子申記得那是東郭景的聲音,轉頭一看,果然是拓跋羽、封人笑正緩緩行來,那東郭景隻如奴才般低頭哈腰陪著說話。


    蕭子申想:“在拓跋羽麵前來說你蕭大爺歹話,你可算尋對人了!”一邊想著,一邊就臉含微笑向拓跋羽等人行去。


    待走近了,蕭子申正想招唿拓跋羽,待說兩句話兒,就好羞辱那東郭景一番。卻聽得拓跋羽先開口道:“東郭公子,好歹我等也是來做客的,還是不要惹事得好!若有那無恥趙人,我等自不理他就是了,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沒得讓人輕看了我大魏之人!”說到此,又瞟了蕭子申一眼,哼了一聲後,續道:“我們還是繼續說公子祖上那東郭先生的故事吧,你再說說那‘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與我聽聽看,瞧瞧與書上是否一樣!”


    蕭子申見拓跋羽說完話,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從旁邊走了過去,滿臉笑意頓時僵住!


    東郭景見狀,就得意的瞧了眼蕭子申,忙又追上拓跋羽,道:“公主別信那書上胡話,我東郭家先祖豈會如此不智!這定是漢時一些嫉妒我東郭家權勢之人胡亂編出的誹謗言語,卻叫一些無恥之輩宣揚了開來,方成了後世笑柄!”


    拓跋羽一邊往前行去,一邊點頭道:“有些道理!要本宮看來,定是那狼救了東郭先生,而東郭先生卻為了活下來用詭計吃了那狼肉,如此方顯東郭家手段非同凡響!”


    東郭景見拓跋羽竟如此比對來想東郭先生,暗道:“若順了公主話兒,豈不把東郭家之人弄做忘恩負義之徒了!”忙道:“公主此言差矣!我東郭家之人絕不會有此無恥行徑!”


    拓跋羽輕笑道:“東郭公子何必否認呢!別說對一隻畜生了,就算是對自己的敵人行那卑鄙無恥的手段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這叫足智多謀,可與那陰險狡詐不大一樣!你若還要再否認下去,可就與我聽說的東郭公子有些不大一樣了,我會非常失望滴!”


    東郭景聽得拓跋羽如此說,一時也不知該承認好還是否認好,隻訕訕不知如何接口。


    封人笑走近拍了拍東郭景肩頭後,道:“公主喜歡與誠實的人交朋友,若是那心口不一之人,一旦被公主發現了半點不實之處,就再也沒有半點希望了,你自己仔細想想吧!”說完話,又拍了拍東郭景。


    東郭景側頭瞧了瞧拓跋羽,見拓跋羽那姿顏、身段,一時頭腦發熱、心緒不清,隻咽了口水,道:“公主說得對,我東郭家若不卑鄙無恥了,如何顯得英雄本色!”拓跋羽大笑道:“如此才是本宮所知曉的東郭公子嘛!”


    拓跋羽見東郭景仍隻傻愣的瞧著自己,就嫣然一笑,道:“東郭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你可願意助我?”


    封人笑見東郭景仍愣著不出聲,就踢了東郭景一腳。待東郭景迴過神後,拓跋羽又把那求助話語說了一遍。


    東郭景見拓跋羽竟求助自己,一時心裏既高興,又神氣,暗自得意不已,就拍著胸脯道:“若是公主之事,在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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