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申方才聽了小晚介紹,知道了那些道士也是三清嫡傳,自覺親近,見那耳虛子瞧來,就微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沒想到耳虛子卻似不歡喜,自理了理被蕭子申揉亂的頭發,瞪了蕭子申一眼。


    小晚見得蕭子申囧樣,就拍了拍耳虛子,輕笑道:“他是姐姐的朋友,叫做蕭子申。”耳虛子聽得小晚說是朋友,忙向蕭子申一揖,道:“耳虛子拜見蕭大哥!”蕭子申見那耳虛子竟乖巧,拉著好生讚歎了一番。


    耳虛子隻說了幾句話,就告辭又迴了那些道士身旁。


    衛塵泱將修者引到了左上最外一桌,又命人拉了屏風隔開,想來是要上素齋的。


    蕭子申與小晚說著話兒,吃些壽糕、壽桃、果品等,不覺就到了午中,這時大廳也已滿座。蕭子申見衛情天夫婦攜手迴了大廳,想來怕是沒有客人了。


    就在衛情天夫婦剛行了十數步時,隻聽門外有人喚道:“小師弟!”衛情天聞言,喜色漸收,轉身抱拳道:“衛某不知丞相駕臨,未曾遠迎,還望恕罪!”話尚未完,衛情天就放下了雙手,也不前去迎接,那有半分“請罪”的模樣!


    來人正是太祖皇帝昔日的軍師、現大趙丞相、魏國公趙昂。


    蕭子申見那白發老者身後竟跟著醉紅顏,想起歸雁樓之事,忙向丁世衣望去,卻不見丁世衣有何反應,仍如常態,頓覺奇怪。


    這時,隻聽小晚哼道:“果然是賤人,跟了個老不死的壞胚子,竟還笑得花兒一般,真是惡心。”那傅秋池接口道:“那趙相現在可是官家麵前的紅人,不知多少正經姑娘想委身去呢,別說一個青樓女子了。”


    蕭子申聽得傅秋池話語,才知那老頭竟是趙昂,暗想:“怪不得叫衛大俠師弟,原來如此。”


    趙昂本見得衛情天神態就有些尷尬,這時又見得易司禮行來,高聲道:“喲,咱們的相爺也敢出京來閑逛了,就不怕死在了荒山野嶺?”更不知該如何是好,就愣在門口,進來不是,退也不是。


    帝九詔見氣氛如此,歎了口氣,既暫時不想與趙昂計較,又怕壞了衛情天壽辰喜氣,就往門口行去。


    趙昂見帝九詔行來,慌忙一揖道:“趙昂拜見秦王殿下!”那醉紅顏與趙昂身後之人忙跪了下去。


    帝九詔拉了拉衛情天衣袖,小聲叫道:“師叔!”見衛情天瞧來,就搖了搖頭。衛情天知帝九詔怕是不想壞了喜日氣氛,暗歎口氣,就對帝九詔點了點頭。


    帝九詔見衛情天不計較了,就瞧向趙昂道:“丞相免禮吧!”趙昂忙謝了恩,又抬眼瞧向衛情天,見衛情天已不再似方才般黑著臉,就命下人抬了壽禮上來。


    衛情天命人點收了禮,就引了趙昂往裏麵行去。


    就在此時,隻見李常彥急急奔了進來,臉色不大好看,不知在衛情天耳旁說了些什麽,衛情天聽完後,眉頭也皺了起來。


    書寒也聽清了李常彥言語,就瞧向衛情天,道:“我迴後院去了!”衛情天點了點頭,書寒就向帝九詔等告辭離去,又到衛塵泱身旁說了兩句,衛塵泱點了點頭後,就去到衛情天身旁,道:“父親,讓孩兒去迎接吧!”衛情天道:“也好!”


    衛塵泱出去後,衛情天就與帝九詔等到了展平、尚書台等人處,歎氣道:“度無翼來了!”


    衛塵泱出了廳門,剛走了數步,就見那度無翼與湯勉之、昊天、月盈、星痕等,帶著數個屬下硬闖了進來,心裏頓時極不痛快,怕度無翼等傷人,就揮手讓那些屬下離開了。


    衛塵泱又走了幾步,待離得近了,就瞧著度無翼眾人,抱拳道:“不知聖主與眾位前輩大駕前來,衛塵泱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湯勉之嘿嘿一笑,踏前一步道:“南海情天果然好大的架子,聖主親臨,衛情天竟不來迎接,可是不把我是非梟境放在眼裏了?”


    衛塵泱答道:“聖師說笑了!今日我南海情天尚有秦王殿下、儒道釋前輩、京裏國公爺及眾多江湖豪傑要招待,家父如何忙得過來,若有不周之處,還望眾位前輩海涵!待得了空閑,衛塵泱定與家父擺酒再陪不是!”


    湯勉之見衛塵泱說得滴水不漏,心裏也暗讚,但嘴上卻仍不饒人,道:“聽衛公子的話意,是說我是非梟境比不了那秦王等人了?是否太也不懂得待客之道了?我看南海情天也不過如此嘛!”


    衛塵泱本就對是非梟境眾人在如此喜日胡亂硬闖多有不滿,現聽得湯勉之言語詞鋒,想是非梟境怕並非是為了祝壽,而是生事而來,再加上兩廂的敵對關係,自然也就不客氣起來,迴道:“聖師倒有些自知之名!不過是否也太自大了些?是非梟境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與秦王殿下相提並論!若爾等是為家父壽辰而來,衛某自然歡迎;若想在我南海情天撒野,衛塵泱也不懼怕誰!”說完話,就不再理那湯勉之,隻往度無翼瞧去。


    度無翼見衛塵泱瞧來,伸手攔下了欲發作的湯勉之,笑道:“老夫最喜歡與聰明人說話!既然衛公子已猜到了我等來意,老夫也就直說了。老夫自是沒有什麽閑情雅致來給衛情主祝壽的,隻是聽說那秘窟圖錄到了秦王手裏,所以想借來瞧瞧,還要勞煩衛公子代為通報一聲。”


    就在此時,帝九詔、衛情天眾人亦來到了廳門外,方才話語自也聽了去。展平冷哼一聲,就行到衛塵泱旁邊,冷然道:“度聖主,你是否也太過了些!若有什麽事,大家江湖中人,也沒有什麽不可商量解決的,可你偏選在情天生辰來鬧,你是非梟境是否欺人太甚了?”話一完,氣勢陡變,龐然威壓直逼是非梟境眾人而去。


    度無翼見狀,忙踏前橫在中間,與展平威勢抗衡,道:“國公爺說笑了!老夫既不知今日是衛情主壽辰,也並非來鬧事,就想看看圖而已,國公爺這帽子扣下來,叫草民好生惶恐啊!”說完嘿嘿一笑。


    眾人聞言,都想:“是非梟境之人,果然無恥至極,竟連‘不知今日是衛情主壽辰’這般話語也說得出來!”


    衛情天壽辰之事,早在今年初就傳遍天下,稍有門路或勢力的大小派門、權貴豪門豈有不知的?度無翼這般話一出口,可見其無賴之態。


    帝九詔見今日之事是躲不過了,為了衛情天壽宴,不想再無端耽擱,就出言道:“度聖主想看,本王也不能說看就給,否則傳揚了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我看度聖主怕也是知道輕易看不了的,定有些準備,我看大家就痛快些,劃下道兒來吧!今日喜慶吉日,本王也沒多少心情去理些無來由之人!”


    度無翼哈哈笑道:“秦王果然痛快,那老夫也就不藏掖著了!既然這圖錄掀起的是江湖風雲,那咱們就按江湖規矩解決,不知秦王以為如何?”帝九詔點頭道:“還請度聖主明言,如何個江湖規矩?”度無翼伸出三根指頭,道:“三局兩勝!”展平輕笑道:“既然如此,度聖主,請吧!南海情天的練武場寬廣得很,咱們痛快點,早些解決了,好開席!”


    度無翼瞧了瞧展平與衛塵泱,搖頭道:“國公爺可不要來嚇唬我,如此比法,老夫可不敢!”展平見度無翼搖頭,譏道:“怎麽?三局兩勝不是你度老頭定的,現在又怕了?”


    度無翼不理會展平,隻瞧向帝九詔,道:“秦王殿下,你們人也太多了些,我是非梟境可抵不住,我看還是先分一分吧!”帝九詔問道:“如何分法?”度無翼答道:“殿下方的高手就分作儒、道與軍方如何?哪方出戰任由殿下選擇!”


    眾人一聽度無翼此言,就知他說的什麽儒、道與軍方不過托詞,目的隻是要把展平與衛塵泱分開來,不讓他們一同出戰,如此是非梟境方有幾分勝算。那展平自然是算作軍方之人了,而衛塵泱通學儒道,儒也可、道也行,但卻怎也算不到軍方去。看來這就是度無翼的目的了。


    展平放聲高笑道:“度無翼啊度無翼,你果然既無恥,又可愛!”


    帝九詔聽得度無翼說的比法,暗想:“若展叔叔與塵泱不能一同出戰,那大家實力就相距不大,不知要比到幾時方能分出高下。眼下時辰已不早,不能耽擱了衛師叔壽辰吉時。”想到此,就瞧向度無翼,道:“那就依了度聖主吧!隻是時候不早了,我看還是先喝了師叔壽酒再比吧,度聖主以為如何?”


    度無翼見目的已達,眼下儒道釋及朝廷高手雲集,惹惱了帝九詔,己方可討不了半點好去,就點頭道:“那就依了殿下。”說完,又瞧向衛情天,笑道:“衛情主,老夫來得匆忙,未曾備得什麽賀禮,還望不要見怪!”


    衛情天笑道:“度聖主能來,我南海情天可是蓬蓽增輝了,哪還需要什麽賀禮!眾位,請吧!”說著,就做了個請的手勢。


    衛情天、帝九詔等人領著是非梟境之人返迴時,那些看熱鬧的武林中人也自忙迴了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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