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想了想,自嗤道:“你錯了,該擔心的還有我,不隻是你,若你透露了風聲,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蕭子申忙道:“那你還是別說了,免得害人害己!”


    月盈苦笑道:“我活得半分也不快活,遲早是要死的,不是被別人殺死,就是自個兒捅死!我若想活得好好的,這是僅有的一分希望!我現在能想到可以幫我而又不引出禍端來的人,怕是隻有你了。”


    蕭子申嘿嘿道:“我不知道自己有哪點好了,值得你托付這般大事!”


    月盈淒然道:“你本領這般弱,仍然來拚命救那拓跋羽,可見是一個重情義之人;而且,我見你也有幾分聰明,現在剛好又是帝九詔那邊的人,也算有些門路。所以我打算賭一把,若賭輸了,就早些解脫罷!”


    蕭子申疑問道:“為什麽要賭呢?”


    月盈道:“因為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傳出來的,事後也不能透出半點風聲來,否則我都活不成!作為交換,我也可以另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算是對你的迴報,那個秘密對帝九詔他們可要緊得很。若這兩事你辦好了,帝九詔定會記你天大的功勞。”


    蕭子申見月盈說得既充滿危險,又滿是誘惑;若不聽,怕後悔,若聽了,又怕事;一時難以下定決心,就低沉道:“我想想,我想想!”說著,就站起來在房裏踱來踱去。


    月盈也心不能平靜,不知自己該不該賭,賭得又對不對,隻盯著蕭子申腳步,看起來卻比蕭子申還焦急。


    蕭子申不時偷瞧月盈臉色,見她不似害人,又怕她是演戲騙人,卻又不知是何事,思及自己被陷害諸事,真是難以決斷。


    過了多時,蕭子申想:“管他的,反正自己也惹出不少風波了,也不差一兩件,待我拿去給子師姑娘、秦王他們分辨就是。”想及此,就暗下決心,走迴桌旁坐下,道:“我想好了,你說吧!”


    月盈道:“你先答應我,隻能告訴帝九詔一人知曉,更不可以出去亂傳!”蕭子申搖頭道:“不行!除了秦王,我還會告訴一個人。”又想起小晚,續道:“不對,我還會告訴兩個人。你若同意就說,不同意我不聽就是了。”


    月盈氣道:“告訴帝九詔一人不成麽?為什麽又要多出兩個人來?”蕭子申道:“她們真心對我好,我不會瞞她們事。而且,若我告訴了秦王,秦王定會對親近、可靠之人說,她們遲早也會知曉。那還不如我先說了,免得她們以為我故意瞞她們。”


    月盈問道:“是你師父麽?”蕭子申搖頭道:“不是!我也不會告訴你是誰,我隻能向你保證她們不會說出去就是了。”


    月盈又瞧著蕭子申想了多時,點頭道:“也罷,反正我也是賭,雖說多兩個人就多幾分險,若那就是我的命,我自認了。而且你大大方方的說要多告訴一些人,總比點頭就應,事後卻胡亂說的人要可靠得多,我先信你了。”


    蕭子申道:“你盡可放心,我可以保證她們的人品,比我自己還保證!”月盈點頭問道:“你定是知曉是非梟境的了?”見蕭子申點頭,續問道:“你可知是非梟境都有些什麽高手?”


    蕭子申想起衛子師所說,就迴道:“聖主度無翼、聖子度平則、聖師湯勉之,還有就是你們三光使者。”


    月盈搖搖頭,道:“你可記得我吃酒時說的:‘展平加上他的四大弟子,就差不多能抵得上大半個是非梟境了!’若是非梟境就這點高手,那就不是抵得上大半個,而是差不多了。”


    蕭子申沒想到是非梟境竟不是表麵所見的那麽簡單,頓時驚道:“你說什麽?”月盈輕笑道:“這就是那天大的好處了!南海情天與是非梟境對峙多年,這功勞不小吧?”


    蕭子申連忙點頭後,問道:“你的意思,還有其他高手?”


    月盈點頭道:“記得你說過的話,不能透出風聲去。”見蕭子申點頭如啄米一般,心下奇怪,但也不想多想,歎口氣續道:“是非梟境高手除了聖主父子外,另有一宰三公三使。三使就是三光使者了,而那一宰三公的修為皆在三使之首昊天之上。因而,是非梟境的實力可以說是當今武林中除經天緯地外最為強大的了,絕不是南海情天比得了的,可南海情天卻能與是非梟境對峙多年,難分軒輊,不是很奇怪麽?”


    蕭子申聽聞至此,暗吸了口涼氣,暗想:“此事果然重要,定要告訴了子師姑娘去,免得南海情天大意出錯!”就問道:“一宰三公都是什麽人?”


    月盈搖頭道:“一宰三公除了三公之一的聖師湯勉之外,每次出現均籠暗袍,我也隻聽過聲音,未曾見過真麵目。我隻知道三公之一的聖傅似是聖主的兄弟,太宰與三公另一人聖保,我卻不知曉是誰!”


    蕭子申心疑,想:“怎麽這是非梟境之人的毛病竟與師父相似,師父不會是那是非梟境的什麽人吧。可又不對,那月盈說自己能勝過徐韶清,那自然也能勝過師父去,那些愛籠暗袍之人均比三光使者厲害,那就不會是師父了!”


    蕭子申想了片刻不得要領,突然靈光一閃,就瞧向月盈問道:“你不是聽過那些人的聲音麽?你在武林中就沒聽過一樣的聲音?”


    月盈搖頭道:“我離開是非梟境的時候也少,本就在江湖上走動少!更何況,那些人既然想隱藏身份,又豈會輕易在我麵前露出破綻來!”


    蕭子申急道:“真沒有辦法知曉都是誰麽?”月盈氣道:“若有法子還用你說,我早查了!就是那江湖中吵嚷得沸沸揚揚的四聖,到現在還不知是誰呢,何況大家並不知曉存在之人!”


    蕭子申見月盈生氣了,忙縮了縮頭,道:“你們是非梟境隱藏了這許多高手,到底想做什麽?”


    月盈聞言大怒,又向蕭子申扇去,誰知蕭子申竟反應過來躲了,月盈見狀,愣了一愣。


    蕭子申嘿嘿笑道:“我剛見你來氣了,早防著呢!”月盈哼道:“老娘若想揍你,你躲得了麽?”


    蕭子申怕月盈真要來揍,為了討好月盈,就道:“好姐姐,怎麽是老娘了?不是姐姐麽?”說完嘿嘿一笑。月盈輕笑道:“你小子果然嘴甜!”


    蕭子申見月盈似氣消了些,又道:“我記得第一次見麵,你就自稱姐姐來著,就是你醉的搖搖晃晃那次!”


    月盈聞言,心下一暗,過了半晌,方輕聲道:“以後別把我與是非梟境扯在一起,否則,我哪天說不定就真殺了你。”蕭子申不知月盈到底是什麽意思,連忙住了口。


    月盈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後,道:“我要休息了,你先轉過去。”


    蕭子申想了想,忙道:“不是還要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麽?”月盈哼道:“我現在還不太放心,那個秘密還是以後再說罷!如果這件事風平浪靜的,過一陣子,我再尋你。”


    蕭子申氣道:“你怎說話不算?”月盈輕笑道:“我怎說話不算了?我隻說會告訴你,又沒說是現在,是你自己理解岔了。”蕭子申聞言,心下氣惱,就轉過身去,再不理月盈。


    月盈見蕭子申這般反應,就似孩子似的,心下隻覺好笑。想到孩子,心下不覺一歎,就走過去拍了蕭子申肩頭一下,道:“你放心,姐姐說話算話,若你沒辜負姐姐的豪賭,姐姐自會如你所願。我可以保證,這‘天大的秘密’絕對比是非梟境的暗人重要得多。”見蕭子申仍不搭理自己,月盈又道:“那我再送你一個小秘密,算是賠禮。那昊天說不定知曉一宰三公都是些什麽人,你自己叫帝九詔看著辦吧。”說完,就不再管蕭子申,轉身吹熄了火,自己去到床上,脫衣歇息了。


    蕭子申見月盈休息了,就暗歎口氣,不知這月盈怎會出賣是非梟境,又想著要將是非梟境之事趕緊告訴了衛子師,一時竟難以入眠。


    蕭子申晚間休息得少,第二日醒來時天已大亮,抬眼一瞧,竟沒了月盈蹤影。蕭子申輕笑一聲,心想:“二人本是敵人,我沒想過殺她,她竟也不殺我,真是奇怪!”


    蕭子申洗漱完下得樓來時,正準備吃些早點,見有許多武林中人提了刀劍結伴而行,似義憤填膺,又有不少人似摩拳擦掌、慷慨激昂,正準備做什麽大事一般,就拉了一人詢問,一問才知竟有人查探出了地陽子蹤跡,眾人正是要去殺那地陽子除害。


    蕭子申記得昨日月盈說地陽子曾與是非梟境眾多高手大戰,就連那度無翼也受了傷。連月盈就如此厲害了,更別說那度無翼、湯勉之、昊天等人,地陽子雖修為高深,又豈能全身而退,多半是帶傷在身的。現在群情激奮,萬一地陽子一個心軟著了道兒,豈不有性命之憂!何況月盈說此事乃是非梟境挑起,誰知那是非梟境會不會派高手暗伏地陽子。想到地陽子兩番對自己恩情,自己豈能不管!現在衛府已經沒了高手可尋,說不得,自己隻好親自去瞧瞧情況再說了。


    蕭子申想到此,暗暗下了決心,就在街上胡亂買了些吃的,邊吃邊隨了大隊人馬行去。


    走了多時,蕭子申隨著人群去到了城外,又走了幾刻,方見得被一些武林中人圍在路旁的地陽子。地陽子劍已沾血,看來不是剛起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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