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李念夏再有糾纏。”楊破雲淡淡說道。


    “你為了她,集合了寧夏的刀客與克勞德一夥幾次大戰。怎麽又說不想再有糾纏?”楊破雲看了看韓春雨,他的臉很僵硬,帶了一張皮革麵具。


    “我是為了兩個死去的朋友,也為了替自己報仇。這一切和她無關。”


    “這是我第一次見你逃避一見事情。我倒真想見一見她了。”


    楊破雲道:“傳說要修煉《化血陰經》,必須要以活人來練習。這種陰毒功夫還是不要再練了。”


    韓春雨笑道:“活狗活豬一樣能練。”


    楊破雲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韓春雨卻又說道:“如果我真的用活人來練了,你會怎樣做?”


    楊破雲搖了搖頭道:“你不會這麽做的,我了解你。”


    “人是會變的。”韓春雨呆呆的看著遠方,道:“我認識一個人,他性情古怪的很。有時候很仁慈,為了救一個陌生人而不惜性命。有時候卻又很殘忍,會殺掉所有眼前的活物。”


    “沒有這樣的人。”


    “你說沒有,便沒有吧。你小腹的傷勢怎麽樣了?丹田明明中劍,怎麽還能凝聚真氣拍出那一掌?”


    楊破雲笑了笑,道:“說起來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被人追殺,墜落懸崖,遇見高人,練成奇功。我現在不用丹田也能凝聚真氣,隻是有些慢而已。”


    韓春雨笑道:“哈哈哈,比外麵那說書的還離奇啊!”


    這熟悉的笑容,讓楊破雲想起了當年君山五義縱馬江湖的日子。


    “還記得當年我們五個一起殺江南四大惡人……”


    便在此時,曲黑忽然在門外高聲喊道:“楊大俠、幫主,出事了!”


    楊破雲和韓春雨急忙走了出來,問道:“怎麽了?”


    曲黑道:“瞎貓怕驚嚇了歇腳的人,請我們出門去看。”


    楊破雲點了點頭,對韓春雨道:“你不要出去,就在這裏守著阿果。”


    韓春雨知他用意,怕中調虎離山之計,點了點頭道:“你要小心!”


    楊破雲點了點頭,便跟著曲黑走了出去。


    院子裏的窮人們還在熱鬧著,他們兩個穿過人群,到了大門口。


    曲黑打開門,楊破雲吃了一驚。院子外麵躺著兩個屍體,一個是通背拳門主袁安,一個是神槍門的王鵬。


    瞎貓對楊破雲道:“我派出去的人發來警示,一人提著這兩具屍首靠近這裏。我守在門口正看到他,從身法來看武功應該在我之上,但卻無意爭鬥,丟下這兩具屍體和一封信便離開了。信上寫的你的名字。”


    楊破雲接過那信,封麵上用小楷端端正正的寫著“楊破雲”三個字,字跡十分工整,看不出什麽蛛絲馬跡。


    他將那信揣入懷中,過去仔細查看兩件屍首。


    屍身完好,除了肩膀和心口處各有一處劍孔外,沒有過多的打鬥痕跡。


    “是武當劍法!這招名為‘卸負參心’,先傷右肩,順勢取心髒要害。”


    瞎貓點了點頭,道:“輕功也很像。這二人就是從山中逃竄出的兩個。殺他們的人是友非敵。”


    楊破雲道:“這人明顯是想留下記號,告訴我他是武當派的人。”


    瞎貓道:“你在武當山幫了他們天大的忙,他們暗中幫你也是應該的。避而不見,或許是不想再得罪你的對頭。”


    楊破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勞煩瞎貓前輩把這兩個屍體處理掉。我有些事情還要跟韓幫主合計。”


    瞎貓點了點頭,對手下道:“處理的幹淨些!”


    楊破雲迴到房內,將外麵的情形說給韓春雨聽了。


    韓春雨道:“關鍵是那封信。”


    楊破雲從懷中取出一讀,臉色瞬間變了幾變。他閱讀完畢,遞給韓春雨道。


    韓春雨小心接過,隻見上麵寫著:“我很好,切勿尋我,待我尋你。”言簡意賅,信箋空白處卻畫了一隻鴨子的頭。他不解其意,疑惑的望著楊破雲。


    楊破雲道:“是陳曦薇寫的。”


    “有沒有可能是冒充筆記?”


    “沒有可能,這鴨頭便是標記。既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用它做記號。”


    韓春雨苦笑道:“這個謎團可難解了。從信的內容上看,陳曦薇應該沒有危險。既然是武當派送的信,會不會在武當山?”


    楊破雲搖了搖頭,道:“我去過武當山,若他在武當為什麽不出來相見?當時在武當山下有故人警示,要我小心武當派。現在又是武當派送來這信箋,難不成……”


    “風如穢不顧弑師之仇,重新投靠魏奉朝,這是我親見的事情。想必武當派要對你有所圖謀,有人看不順眼,私下裏在幫你。”


    楊破雲點了點頭,道:“武當派中沒剩下幾個人,敢頂著風如穢來幫我和曦薇的,我大概知道是誰了。那位前輩是武當不出世的高人,我身上的《黃庭經》地字訣功法便是他傳給我的。如果他了解曦薇的行蹤,那曦薇一定是安全的。”


    “見怪不怪,其怪必敗。我覺得你應該聽陳曦薇的,等她來找你。”


    楊破雲道:“知道她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不過我還是要去京城。”


    “現在殺魏奉朝,還不到時候。我們必須要先拿到一件東西才行。”


    “什麽東西?”


    韓春雨一字一句的說道:“《燒餅歌》!”


    陽春三月,江南的梨花已經開了,可西北邊塞還籠罩在滿天飛雪中。


    酒鬼拎著一壺酒仰天灌下,然後打了一個飽嗝,怒氣衝衝的對著神羽營副帥田霄龍道:“虎符也在,朝廷旨意也在,什麽時候才肯交出兵權?”


    軍營中雖然都是些粗魯漢子,但在大帳這般對著副帥說話的,還真沒幾個。


    瘋猴急忙拉住酒鬼,陪笑說道:“對不起了,這婆娘又喝多了,我這就把他拽迴去,讓小侯爺好好收拾。”


    田霄龍冷哼一聲,道:“要質問便親自來質問,派一個瘋瘋癲癲的婆娘傳話,司馬森行事這麽不磊落嗎?”


    酒鬼一聽,登時暴怒道:“你個沒娘養的潑皮醃臢!”她一揚手,酒壺便朝田霄龍砸了過去。


    田霄龍扔出手中兵書把那酒壺撞落,站起身來大聲喊道:“營帳之上,公然挑釁,藐視軍威,罪當該斬。來人,給我將他二人拿下,綁出去砍了。”


    兩側軍士齊聲唱喏,便要出列拿人。外麵一個威嚴聲音傳到帳中:“那個敢動!”


    羅森、原懷心、黃鱔、三刀、肥狐五個人,各拎著一個塗滿血汙的麻袋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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