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砍翻那人後,才發現自己出了包圍圈。諸多外番根本不理會他,紛紛往楊破雲處圍攏。


    他立刻迴身殺到,體內山巒勁催動,七段刀輪將起來,罡風一股一股的向四麵八方飛斬。


    這些外番雖然兇惡,但大多都不會內功,被內力撞得眼中金星直冒。五六個人提刀要來阻攔,都被鹿安砍退下去。


    這一次猛衝,又迴到了楊破雲身邊。剛一停手,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卻是剛才衝殺的太急,把體力耗費了個幹淨。他單膝跪在楊破雲身旁,雙手死死的把住手中鋼刀。


    一個高大的紅發漢子狂吠一聲,強撞了過去。鹿安挺刀一刺,深深的紮了進去。那漢子忍著疼痛,一下將鹿安撲倒在地上。


    眾人一看得手,立即湧上前來,便要將鹿安亂刀分屍。


    鹿安絕望的閉上眼睛。


    自從琉璃樓遇見楊破雲後,他的世界忽然被打開了。從一個醉生夢死、苟延殘喘的懦弱子弟,到一個可以為尊敬之人、熱愛之人守住一片天空的真我義士,原來這麽痛快!


    就算此刻死了,也是值得。


    他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懂得了“慷慨赴死”四個字。


    他臉上忽然一熱,腥味躥鼻。“這是我的血嗎?不知道他們的刀快不快,如果現在睜開眼,能否看到自己的身軀?睜開眼試試吧!”


    一個身影、一把黑刀,如同風暴一般刮過。除了那金發和東瀛番子外,所有人全部中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師父,你終於醒了!”鹿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楊破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說過百毒不侵,剛才隻是睡著了。下次有危險記得叫醒我。”


    鹿安撇了撇嘴,道:“你……你又坑我!”


    楊破雲笑了笑,轉身對那黃發外番說道:“你不是要找我嗎?”


    那黃衣番子和東瀛人對望一眼,想將一物塞進嘴裏。楊破雲左右雙指隔空點出,二人頓時萎頓在地上。


    楊破雲走上前去,問那黃發番子道:“你們的據點在什麽地方?”


    黃發番子冷笑道:“楊破雲,你的妻子還在我們手裏!”


    楊破雲也冷笑道:“多謝你提醒。”一把便將他的肩膀捏斷。


    黃發番子疼的昏了過去。


    楊破雲又轉身望向那東瀛人道:“你們的據點在什麽地方。”


    那東瀛人對楊破雲道:“我不是你打敗的,讓他來問。”


    楊破雲知道東瀛人崇拜強者,既然是鹿安將他打敗了,讓鹿安問倒也合情合理。


    鹿安大搖大擺的站起身來,對東瀛人說道:“你們據點在哪裏?”


    東瀛人笑了笑,道:“你就問這麽愚蠢的問題嗎?時間可珍貴的很。”


    “問什麽你答什麽,想活命就不要那麽多廢話。”


    東瀛人搖搖頭道:“你去街上隨便抓個丐幫的人,他們自然會帶你去的。”


    楊破雲心道也是,便又問道:“第二個問題。你們這些外番人,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麽?”


    東瀛人咧嘴一笑:“這才是你們該問的。我叫做橋本二郎,是來自東瀛的伊賀派忍者。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摧毀你們的王朝,占據你們的國土,奴役你們的人民。”


    楊破雲心頭一震,問道:“背後主謀是誰?”


    橋本二郎七竅流著鮮血,獰笑著道:“不著急,你會知道的!少主……”


    “少主是誰?快說!”鹿安一把薅住橋本二郎的衣領,著急問道。


    楊破雲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已經死了。”


    鹿安瞪著眼睛問道:“不是打落了毒藥嗎?”


    楊破雲扒開他的手,鹿安這才看到,在橋本二郎的拇指與食指之間捏著一枚細細的鋼針。


    “上麵有劇毒。先前那個動作隻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鹿安似乎想起什麽,急忙望向另一個黃發人,卻也是七竅流血而亡。


    “我和他們這個組織從塞外打到中原,交手不下十次,卻一點頭緒也沒有。剛才那東瀛人說的話,我以前也都聽過。這夥人組織嚴密、行事謹慎,極度危險。可惜朝廷卻始終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一直無動於衷,恐怕將來會是大患啊!”


    鹿安道:“他們要對朝廷出手,那不是很好的事嗎?反正我們的敵人也是朝廷。”


    楊破雲道:“我們的敵人隻是朝廷中的奸邪勢力,而他們的目的則是我華夏大好河山。千百年來,韃子滅我之心不死,我大好河山屢經鐵蹄蹂躪,百姓辛苦恣睢艱難存活下來。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太平日子,現在諸多海外大小國家又湊在了一起圖謀不顧,隻要是我華夏兒郎,便與其勢不兩立。就算拚了性命,也不能讓蠻夷得逞。”


    鹿安重重點了點頭,道:“師父,我知道了。我們這便去抄了他們老巢,讓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


    橋本二郎說的果然不假,鹿安隨手抓了一個丐幫的乞丐,便真的問出了下落。


    原來那幫番人就住在城裏一個大戶人家家中,並未刻意隱瞞行蹤。


    小乞丐帶著二人不多時便到了那大戶人家門口。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中間還路過居住的客棧,換迴了錦衣衛的製服。


    鹿安正要破門而入,卻聽到背後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喊道:“上差,你們怎麽在這裏?”


    鹿安迴頭一看,正是熊三那幫捕快吃醉了酒正往迴趕。


    楊破雲向鹿安一點頭,鹿安登時會意。對熊三說道:“熊捕頭,這宅子裏麵有一群外番人,妄圖犯上作亂。我們正要進去拿人,既然趕上了,這人情就送給你了。你們幾個進去,見著外番隻管拿下,捆綁好了帶出來。”


    熊三一聽有大案子,高興的手舞足蹈,走到門前一腳便踹了過去。卻沒想到那大門即為結實,不但沒有踢開,自己腳卻差點折了。


    手下幾個捕快見狀,立即湧到門前,乒乒乓乓的一陣亂砸。


    “是誰嫌自己命長了,找死啊。”


    門縫忽然亮了起來,幾個打著火把的家丁從裏麵走了過來。


    熊三齜牙咧嘴的喊道:“開門,官差辦案!”


    “媽的,哪家的官差這麽大膽,辦案辦到宋府上來了。打開門,看看是誰家的狗!”


    大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熊三和衙役們一股腦兒擠了進去,剛要開口,一個明晃晃的火把便懟到了臉上


    “那個衙門的?”


    熊三本來是州府的七品捕頭,平時對這種大戶人家還是很小心的。但此刻身後有“錦衣衛”的大人物撐腰,底氣從來沒有這般硬過。


    他一腳便踢翻了那手拿火把的家丁,大聲道:“誰給你這狗仔子的膽,連官府的人都敢頂撞。兄弟們,給我衝進去拿人。”


    眾家丁平日裏仗著主家威風霸道慣了,一看這官差醉醺醺的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立即擼起袖子、抄家夥幹了起來。


    但家丁畢竟是家丁,那是熊三他們的對手,三下五除二紛紛被撂倒在地上。


    混亂中熊三鼻子不知被誰打破,他用手一抹,一灘粘稠鮮血塗滿了手背,心中火氣更大。便要向那院子中還亮著光的最大廳堂走去。


    剛邁出一步,一隻大腳便當胸踹來。他“咯噔噔”連退了幾步,仍舊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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