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那走吧,雖然我很不待見你。”我對王權不屑的說道。


    出了警局,王權直接往金三角去了。之前在我心底對王權有千萬種猜疑,即使我已經站在了真相的邊緣,但對方不承認我也沒有辦法求證。而現在,王權經過趙珊和宋晨宇的事,他藏在暗夜深處的心似乎再也按捺不下去了。加上趙珊出了事,王權總算像個男人一樣主動出擊了起來。


    車窗上看到王權進了金三角,從車上下來的王權身上帶著一絲渾然的霸氣,一種不管對手多麽強悍,誓死要救下來趙珊的硬氣。我更無法明白,既然王權和趙珊當初愛得這麽深沉,為什麽要互相傷害對方。


    直到王權消失在了金三角裏,我的腦海才迴想起了趙珊的話,也算是明白了金三角的黑夜和王權為什麽長得如此神似,性格卻截然相反。


    趙珊說,王權和她經曆過一場浩劫,也是這場浩劫讓她和王權現在互相仇視對方,哪怕心底以前有再多的愛也要掩藏起來。


    也就是因為這場事故,曾經就要在長寧市掀起腥風血雨的王權忽然一蹶不振,被逼無奈到了我都無法想象的地步。在趙珊離開王權打掉孩子之後,王權性格驟然大變甚至有精神分裂的傾向。


    王權給我的第一印象,二流子,好賭比他生命還要重要,在他的世界隻有輸贏沒有愛情、親情,甚至一切都可以沒有。就像王權的口頭禪一樣,他從來沒有輸過,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雖然極具討厭王權,但我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硬氣的男人。


    但黑夜不一樣,他沉著冷靜異常厭賭,氣語間帶著人一股柔柔的娘氣,也就是因為這點娘氣,讓我從一開始雖然懷疑過但覺得不可能,黑夜和王權不可能是一個人。


    王權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會輸,一提起輸贏的他像個偏執狂,瘋狂的偏執狂。


    直到聽說了趙珊和王權的故事,我才感覺這裏麵多少有趙珊的關係。即使不想承認,王權的潛意識裏也有因為自己輸掉趙珊這樣的情節,所以他一直在拚命抗拒,告訴自己從來沒有輸過。


    精神分裂過後王權把自己當做了兩個人,在我麵前他是個瘋狂想贏的偏執狂;在黑夜裏,他卻被往事不停的在折磨,他怕去觸摸自己心靈的陰影,天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每天的黑夜臉上都有黑眼圈。他拒賭,討厭任何賭博的人,就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因為一個錯誤將趙珊都給輸了出去。


    雖然我沒辦法在一時間理解王權這種變態心理,但一個人神經極度刺激之後真什麽事都能做出來。而且,王權和黑夜長得一模一樣早就被我懷疑了起來。隻是,他們欲蓋彌彰相反的性格,著實讓我吃了一驚。每每想起黑夜濃妝淡抹像個女人的樣子,我就在心理想這和王權肯定不是一個人,可他們倆的確沒有在同一時間出現在我麵前過。


    現在,我必須要接受一個事情,黑夜就是王權,他是一個內心知道自己對不起趙珊的王權。這也是為什麽,黑夜剛開始會選擇幫我,也是為了在趙珊麵前贖罪,而趙珊依舊和討厭王權一樣討厭他。


    我慢慢的踏進了金三角,這次來的感覺已經以前截然不同。王權進到金三角不一會兒人就開始變了樣,像是在融入環境一般。等我到了他辦公室王權立馬遞給了我一份資料:“我說了,我可以幫到你的!”


    打開資料一看,上麵記敘了一個救護車司機的話,而這個救護車司機正是當初拖走苗七的救護車司機。


    碼頭鬧事之後,救護車接到了電話的確是開車準備送苗七和王軍去人民醫院,而且他本來就是人民醫院的司機。


    然而,當他剛開出碼頭的救護車卻被人給攔下來了,有人拿著刀子讓他開往另一個醫院,也就是苗七動手術的醫院。


    救護車司機被刀架在脖子上沒有選擇,後來這持刀的人為了‘監護’司機去了車廂裏。


    “這些你是怎麽拿到的,現在司機去什麽地方了?”我想,司機是第一當事人,他肯定能證明苗七上車的時候身上沒有這麽多傷口。


    “胡蝶你真太小看我了,雖然我沉淪了這麽多年,但我暗地裏經營著金三角,我有整個城市最令人恐懼的情報網,要知道司機這點破事簡直太簡單了。不過,這司機前幾天忽然神秘失蹤了,現在都還沒找到,多半已經被滅口了。據我猜想,苗七應該就是在改道去往黑醫院的路上,被捅成馬蜂窩的。而且,捅苗七的人一定是高手,沒讓他直接死,卻又讓他活不成。”王權不停匯總著情報,的確讓我感覺到他的可怕。沒想到,他竟然也是風哥口中新時代的五人,而他的確有這種興風作浪的野心。


    “司機不在了,我要怎麽才能證明傷口不是我和趙珊造成的?”我想王軍他們也在車裏,可他們和青雲幫是一夥的,巴不得我早點死怎麽可能作證。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王權露出一股陰冷的笑容。


    “誰知道?”我皺著眉頭看著王權才賣關子,這個家夥恐怕沒我想象中這麽簡單,身兼兩職卻都做到了登峰造極。整個金三角的運營程度來說,恐怕一個成年人都很難辦到。當然,這裏麵到底有沒有王叔在幫忙,我也無從得知。


    “醫生,手術醫生!”王權的笑容越陰冷,越是和黑夜接近,像一個隱藏在陽光背後巨大的影子。


    “他怎麽知道?”我更是驚訝。


    王權又冷冷一笑說:“這就是你捅人少沒有經驗了,趙珊最後一個捅人,她留下的傷口的血液在真正兇手出手之時早應該凝固了,主刀醫生一眼就能看出來端倪。”


    王權說完,我才想起了這個問題。他說得不錯,醫生肯定知道。那一刻,知道王權無論如何要救趙珊,我也相信了他一次,問:“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搶時間!”王權說:“如果有人比我們先察覺到這個問題,這個醫生依舊會神秘‘失蹤’。”他的確比我更加明白城市裏的黑暗,一如他給自己取的名字‘黑夜’。


    不得不說,王權出現對我的幫助很大,給我理清了頭緒指明了道路,更重要的是我能夠感覺出來,王權可以為了救趙珊不顧一切。


    當然,宋晨宇也沒有落下過,就在早上已經給我打了幾百遍電話,等我接通了立馬慌張的問我:“蝴蝶,趙珊去什麽地方了,早上電話一直在關機,那個什麽王權沒有為難她吧?”宋晨宇的確是被王權給欺負怕了,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著。


    我這才想起,趙珊在警局裏應該不能用手機,給宋晨宇說暫時沒事,咱們正在想辦法。


    ……


    雨後初晴,空山新雨後,樹葉在雨水滋潤下綠得亮,野草一次又一次拚命從土壤裏竄出來新芽,蓬勃伸展著。


    慕家大院裏,醫生和管家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流,有了暮琬凝的例子,他們對黃岐的事又多了幾分信心。


    經過慕家和醫生團隊的討論和協商,黃岐最後一期的治療方案很快就出爐了,加上最近黃岐的恢複情況明顯,恢複正常已經不再是難事。


    激烈討論之後,慕家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和下午的招待,在用錢這方麵,慕家從沒吝嗇過。這不僅僅是因為黃岐的到來的確給慕婉凝活過來的轉機,他更是慕父眼中乘龍快婿的不二人選。


    然而,就在慕家人喜笑顏開準備吃飯的時候,慕雪晴卻氣勢洶洶從門口走了進來,一把將書吧砸在了他們正在吃飯的桌子上。


    這讓慕家的人和慕父臉色都很難堪,雖然知道慕雪晴平時性格乖戾,可沒想到現在在招待賓客,她竟然還會來鬧事。


    還是暮琬凝相對懂事,溫文爾雅站了起來,說:“妹妹你今天沒上課嗎,怎麽迴來了。”說完就要拉她過來一起吃飯。


    慕雪晴卻更不盡人意的甩開了她手,吼著嗓子,問:“黃岐呢,我要見他。必須,馬上!”


    “幹嘛呢,黃岐已經跟他們去醫院了,現在是他恢複最重要的時間段,你可別添亂子呢。”暮琬凝拉過去慕雪晴,讓她坐下吃飯。


    但慕雪晴的脾氣就像爆炸了一般,拍拍桌子:“蝴蝶出事了,現在很需要黃岐,我必須要讓黃岐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慕雪晴心裏真的在擔心。


    “不行,你現在不能見他。”一向溫柔的暮琬凝突然嚴肅了起來。


    “什麽不能見,你男人啊?”慕雪晴意想不到的強勢起來,完全沒把家裏的客人當一迴事說道:“是不是看到胡蝶被抓起來你就高興了?”慕雪晴的話頓時塞住了慕婉凝,兩人在外人看來都是慕家讓人羨慕的大小姐,沒想到今天卻對著臉吵了起來。


    一連好久的沉靜,直到慕父過來打了個圓場:“胡蝶怎麽了,咱們能幫上忙就別去找黃岐,他現在正在恢複的關鍵時期。你放心,她有什麽麻煩為父會幫忙的。”當初能帶黃岐去醫院,在慕父眼中胡蝶就是個好女孩。當然,這句話裏還有對慕婉凝的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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