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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黃岐家度過了一個寒假,一個讓人嘔心瀝血的寒假。


    整段時間,我媽沒怎麽迴來,王叔偶爾會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越南的情況,但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一直說自己快要找到我媽了,但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真正的情況是他比我還要煩心。


    在黃岐家一切都好,黃岐對我很疼愛做什麽事情都很注意我的感受,唯獨有一件事就像我心裏的梗一樣化不開。


    黃岐每天晚上都會出去喝一次酒,說是喝酒其實是參加幫派的活動,畢竟這個社會沒人會白養活任何一個人,黃岐有了幫派的庇護自然要給幫派出力。


    我倒不是因為黃岐混社會不高興,從認識他開始我就知道混是這個男人一輩子存在的意義,再說沒真正混過社會的男人也不是真男人。


    可我不高興,黃岐每次晚上出門都不願意告訴我他去什麽地方了,別說是帶上我。黃岐說,這是為了不讓我擔心,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我也聽了他的話,每天都在家裏看書。


    而後來我發現了一件更讓人皺眉的事,那就是小婭每天除了做家務搶著跟黃岐洗內褲以外,好像還在夜店找了一份活兒,據說是ktv之類的工作。


    一開始我覺得這是小婭要脫離我們的表現,可後來有一天我和趙珊在客廳裏玩遊戲,趙珊遊戲癮特別大,她很喜歡黃岐不在家的日子,每天都要玩到深夜兩三點。


    可我不行,玩到三點實在太困了就準備去睡。


    而這個時候樓梯間卻傳來了腳步聲,一聽好像是黃岐的,我心裏有些小激動去給他開了門。


    沒到門口的時候,我就聽見了卷毛的聲音:“岐哥,咱們今天的業務做的不錯啊,迴頭請兄弟去蹦迪打藥吧。”


    “行。這三千塊你先拿去,迴頭請兄弟們好好吃一頓,特別是今天受傷的兄弟,給他們把醫藥費結了,分一筆錢。”黃岐的聲音在樓道裏麵響了起來,看樣子他們每天晚上出去的確是做了事。


    在門後,我聽到卷毛說打藥兩個字渾身一震,我知道他們很多人去舞廳玩,為了助興都會打藥,就是那種會上癮的藥,我生怕黃岐也沾上了,這樣要被發現了就得去戒毒所呆著。


    打開門,我像個深處閨中的愛妻一樣打開了房門迎接打仗歸來的丈夫,但我沒想到的是,等我打開房門卻發現黃岐身邊還有一個人。


    當時我腦子像被悶頭打了一棒槌,小婭為什麽會在黃岐身邊,而且還走的很近。


    黃岐也看到了我,他渾身一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問我:“蝴蝶,這麽晚上了你怎麽還沒睡?”


    我沒迴答黃岐,砰的一下關上了門迴去了臥室,有點小情緒。剛才黃岐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小婭的表情,她故意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想和黃岐撇清關係,這樣的行為簡直太反常了。


    迴去了家,趙珊也沒玩遊戲就問我怎麽了,我沒說話心裏很憋屈。


    黃岐也進了屋來讓趙珊出去,等趙珊出門之後黃岐就從身後抱著我:“怎麽了?”


    “不要告訴我,你和小婭是碰巧在樓下遇見的!”我咬著唇,臉像泡過福爾馬林一樣慘白。


    “帶小婭出去做了一趟業務,趕緊睡吧。”黃岐沒有選擇騙我,說小婭其實沒去找工作,一直就是晚上跟他們出去的。


    聽黃岐一說我更不高興,其實心底多希望他就是在騙我,這樣喔心底也會好受一些,但我沒想到他說話都不帶轉彎的。


    我很不高興,帶著小女生的情緒將頭埋在了被子裏。


    “你不是說過會相信我嗎,小婭的存在真是為了保護你,以後你就知道了。”黃岐見我不高興,趴在握身上掀開被子對我說到。


    “我不喜歡她這樣,為什麽可以帶她出去,我就不能出去,我是帶不出手嗎,哪怕你要去打架,我也可以陪你去。”我的嗓子頓時像塞了一個饅頭塊一樣,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不行,你要好好讀書考大學,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黃岐來摸摸我的頭說到。


    可我拚命搖頭:“大學大學,又是大學,考上了大學沒有你,還有什麽用?”


    黃岐不再說話了,哽咽著喉嚨。那天我和黃岐吵了很久,晚上我們也背靠著背睡覺,沒有一個擁抱。


    直到新年,我一直待在黃岐家,媽媽並沒有迴來,本來生活已經在我們的努力下好轉了不少,但我還是沒有過到人生第一個愉快的新年。


    而黃岐,他每天晚上還是會出去做業務,都會帶上小婭。


    元宵沒有過完,學校很快就開了學,整個春節過得很壓抑,黃岐雖然偶爾會給我驚喜,但我總能感覺到咱們之間慢慢有了隔閡。


    不是不愛,而是像有的人說那樣,愛情也是有保質期的,但它比產品更讓人頭疼,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保質期是多久。一旦過了保質期,新鮮感很快就蕩然無存。


    開學之後我和趙珊去理發店換了一個新發型,踩著學校最後的鈴聲,我們便出現在了教室。


    趙珊的烏鴉嘴說對了,慕雪晴的的確確跟我在一個班,而且班主任鬼使神差的將我們分在了同桌,當時他隻讓我先坐下,旁邊的空位我也沒問是誰,等慕雪晴從廁所裏麵迴來了,我才傻逼了眼看著她。


    我一想,趙珊的烏鴉嘴真是厲害得不行,當初世界大戰的時候怎麽她沒生出來,不然光靠一張嘴就可以讓日本投降了。慕雪晴明明比我高一個年級,她竟然還真成了我同桌。


    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慕雪晴看到我那一刹那不僅沒有兇神惡煞,反而溫柔得讓人骨頭軟:“蝴蝶,早就聽說你會來咱們學校讀書了,正好我從洪城迴來留了級就讓班主任把咱們分在了一起,以後我可要抱你大腿了喲。”慕雪晴說完,伸手過來挽著我的手,感覺我和她關係多好似的。果然這不是巧合,我和她坐在一起根本就是她的陰謀,但現在的慕雪晴讓我有些不認識,她陽光,愛笑,和班上同學打成一片完全沒有大小姐架子,看起來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當時握心裏天雷滾滾,不停告訴自己這是幻覺。如果她真要抱我大腿,那我立馬截肢!


    “嗬嗬,真好……”我推開了慕雪晴的手,心說這下教室就變成人間地獄了,任憑誰會變好,我也不會相信當初手段陰險毒辣的慕雪晴會變好。


    但慕雪晴又一次刷新了喲的三觀,等下課之後她就去超市買了好大一堆好吃的,就是當初王軍騙我迴家的時候買的那種,還有巧樂茲。放在我麵前讓我吃。


    我沒敢吃怕有毒,跑到陽台上看了一眼,今天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啊。


    迴去一聽班裏的同學都在議論我,說我這個新來的不懂規矩,慕雪晴對我這麽好竟然不接受。


    因為慕雪晴是班花,在班裏人緣很好,大家都向著她。


    但這些議論都在慕雪晴狠狠一巴掌拍在講台上之後結束了:“我不準你們說蝴蝶,以前本來就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她這樣對我也是我活該。”


    說完,她從講台上走了下來,告訴我自己知道以前錯了,迴家也被訓得不行,這樣做就是為了我能原諒她。


    當時教室裏的人一聽,哪裏相信他們的女神以前會做壞事。但他們的眼神太灼熱,我也沒再去深究慕雪晴。


    等到放學慕雪晴還約我跟她一起走,請我吃肯德基,我擺擺手說自己有事,心裏哪敢和她一起。


    再者,我也沒吃過那什麽雞。


    和趙珊在路上嘀咕,我們都覺得慕雪晴肯定有問題,她怎麽突然一下就變得這麽文靜,還是說在同學麵前她本來就這個樣?


    除了慕雪晴,其他情況都還好龍騰中學畢竟是市裏的高中,管理和製度都很完善,也沒有白胖子那種垃圾老師。


    等我放學之後,黃岐說今天晚上他們要出去吃飯,讓我自己在家煮。


    我一聽就很不樂意,因為黃岐又帶上了小婭,拍拍桌子很生氣。


    黃岐有些無奈,正好這會卷毛在旁邊說:“沒事,岐哥,咱們今天都是自家兄弟,帶胡蝶去應該沒問題。”


    黃岐這才點點頭說讓我去,正好讓兄弟幾個看看自己的女朋友。


    可等我去了之後才後悔,後悔自己沒聽黃岐的在家呆著,後悔自己跟小婭白較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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