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星期天,對於組織來說,到底是什麽?”


    舒曼的聲音並不大,在車內狹小的空間內,卻仿佛有一種異樣的震撼力,重重敲打著江焱的心。


    江焱目視前方,並沒有看向舒曼,隻是眼眸之中的深沉和冰冷,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掩飾的住。即便舒曼沒有看著他的眼睛,也依舊能清楚的感受得到。


    江焱沉默了片刻,還是幽幽開口:


    “我不知道。”


    舒曼抿唇,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直直的望著江焱。仿佛,這樣的答案,在意料之中。


    江焱頓了頓:


    “具體來說意味著什麽,我是真的不知道,隻不過,經過我的調查,我發現,每一個由組織經受的案子,這首曲子都會出現。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我才去了西班牙,特意去調查了一下這首曲子。


    也是因為如此,那個時候你問我,我才能夠清楚的告訴你,關於這首曲子的一切。”


    江焱說的真誠,聲音也平靜無波,竟讓人有種無法不信服的力量。


    舒曼直視著江焱片刻,別過頭,看向窗外:


    “這個案子,我打算正式提交了。”


    到時候,江焱有可能會被牽扯、被撤職、被正式調查,前兩項舒曼知道,江焱並不在意。反正他有自己的公司,來市局,也不過是掛個職。


    可是如果被調查,就意味著,以前那些塵封著的往事,都要被重新翻出來。那些在江焱心上已經結痂了的傷口,也要重新被撕開,露出裏麵的血肉模糊。


    舒曼知道這樣對江焱來說,有些殘忍,可是她不得不這麽做。


    單憑他們兩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跟懲治者組織抗衡。這一點,舒曼心知肚明,也絕不妄自獨大,盲目自信。


    更何況,她頭戴肩抗國徽,她是一名人民警察!


    想到這裏,舒曼隨即伸出手,無聲的覆在江焱的腿上:


    “我會陪你!”


    無論你將經曆怎樣的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一直陪伴著你,不離不棄!


    舒曼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江焱身子不由得一僵,心底仿佛有無數根羽毛,在輕輕撩動一般。而比起感動和震撼,更加讓他無所適從的,是舒曼那隻落在他大腿上的手掌,透過衣料,傳進肌膚裏的源源不斷的熱度。


    江焱明顯感到身體某個部分在發生著明顯的變化。


    分別三年,重新相遇,他對她做的最過分的,不過就是沒有經過她同意的強吻。他心中始終有個底線,在一切沒有解決之前,他不想再做更多。


    可他畢竟是個身強力壯、身體健康的正常男人。


    他不撩人,可是架不住別人來撩他啊!


    就如此刻,舒曼無意識的動作,早已經勾起了他心底壓低克製著的那一團蠢蠢欲動的火焰,讓他的眼眸一下子變得深沉起來:


    “舒曼!”


    一開口,江焱才發現,自己的嗓音竟然變得有些沙啞。


    舒曼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了火,聽見江焱定定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隨即輕聲應道:


    “嗯!”


    江焱:“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舒曼眼中有迷茫閃過:


    “我知道啊!”


    她從來都沒說過,江焱不正常啊!他突然間來這麽沒頭沒尾的一句,為哪般啊!


    知道舒曼並沒有完全了解自己的意思,江焱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猶如暴雨來臨前的黑雲壓頂,陰沉的可怕。


    既然她不知道,他索性就直接了當的告訴她:


    “所以,你現在是在暗示我,要不顧你是‘二等’殘疾的事實,在這裏辦了你麽?


    嘖!”


    江焱說著,一雙長而魅的桃花眼隨即微微一挑:


    “車震……嗯,沒想到,你口味這麽重!”


    舒曼早就不是什麽純情的小女孩,多年前的那個夏天,江焱翻窗進入她臥室的那一晚,她早就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間,還有著另外一種相處模式。


    隻是最近,她被案子煩的,完全沒有分出一點心思去想那樣的事。


    此時此刻,被江焱這麽毫不避諱的“提醒”,舒曼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在做著多麽“曖昧不清”、“充滿暗示”的動作。


    你大爺!


    看著江焱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舒曼忽然間也來了玩心,沒有及時把手收迴來,反而是戲謔一般的,直接用指腹隔著衣料輕輕摩挲起來。


    她幾乎能感受到,江焱腿部的肌肉,在她的手下,愈發收緊硬朗的力道。


    舒曼一個壞笑:


    “是啊,我口味是重,隻是你……”說著,舒曼還煞有其事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得出一個結論:


    “那麽久沒用了,不知道虛不虛了!”


    江焱:“…………”


    男人,尤其是江焱這種男人,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別人對他這方麵的質疑。況且,這份質疑,還是來自舒曼。


    “嗬!”


    江焱冷笑一聲:


    “你要不要試試?”


    他的聲音低低的,無形之中,仿佛帶著某種危險的氣息。


    舒曼原本就是玩心突起,而且現在情勢這麽緊張,她隻是想要找個話題來轉移江焱的注意力,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不那麽壓抑。


    可是很顯然,她玩的有點大,因為某人已經開始準備來真的了。


    察覺到危險,舒曼連忙收迴手,老老實實的將頭別向窗外,不再說話。


    而江焱見到她這副架勢,卻有些無語,轉頭看了看舒曼不敢看自己,對於她有膽子撩,撩完就兩袖清風、一片雲彩不帶的轉身走人的舉動,隻能在心底暗自咬牙。


    小丫頭片子……


    你給我等著!


    兩人抵達市局的時候,舒曼已經完全忘記了車上那陣小插曲,神色平靜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有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之中,無意間流露出的深沉,在顯露著她此刻的內心。


    江焱看著,心底湧出的情緒有些複雜。


    兩人進入到市局,舒曼讓江焱先去隊辦公室裏等她,自己則是去了張斌的辦公室。


    舒曼進到張斌辦公室的時候,張斌正在接電話,見到舒曼,先是一愣,隨即用眼神示意她先等一下。


    舒曼點了點頭,順勢坐在了張斌辦公桌麵前的椅子上。


    她在思索,怎樣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跟張斌說清楚。畢竟,張斌跟江焱的父親江正天,也是認識的。


    江焱……


    想到江焱,舒曼不禁閉了閉眼睛,他這個時候在隊裏,一定被人追著問吧。


    事實正如舒曼猜測的那般,江焱一進到辦公室裏,李大寶和吳蔚頓時都驚訝起來,一個個圍著他,問東問西。


    “男神,你能出院了?”


    “是啊,江焱,你身體怎麽樣?好歹是在重症監護室裏呆過的人,這麽快出來,不合適吧!”


    “……”


    李大寶和吳蔚一人一句,江焱完全沒有還口的餘地,等到他們兩個都問完了,江焱頓了頓,這才打算開口。


    可是沒想到,他一個字還沒說,倒是有人幫了忙。


    “你們那麽緊張做什麽?他這麽大個人,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除非,有人心裏有鬼,在醫院裏待不住。”


    程子陽語調涼涼的,說這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江焱一眼,隻是,他這一句話,頓時讓隊裏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吳蔚和李大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麵麵相覷。


    江焱卻是極淡的勾了勾唇角:


    “心裏有鬼?”


    程子陽抬眸,冷冷的看著江焱:


    “怎麽,不對麽?”


    江焱微微眯了眯眼眸,卻沒有迴話。好在,吳蔚及時站出來,緩和了氣氛: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關心江焱嘛!


    對了,舒曼呢?怎麽沒見你跟她一起來?”


    吳蔚成功的轉移了話題,江焱迴應:


    “她在張局的辦公室。”


    “張局?”


    李大寶一聽頓時瞪起眼睛:


    “案子不是都結了麽?張局找老大又幹什麽?難道又要罵她?沒理由,沒原因啊!”


    江焱笑了笑:


    “等她迴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李大寶皺了皺眉,表示一臉不解:


    “哎,小柯休假了,連個鬥嘴的人都沒有。”


    吳蔚聞聲不禁毫不留情的拋過去一記白眼:


    “你是不是欠?人家在的時候,你跟人家抬杠抬的死去活來的,人家不在了,你又想?”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她不在,總感覺少點什麽。”


    “……”


    李大寶和吳蔚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江焱卻斂了斂心神,轉眸看向程子陽:


    “張東來那個案子的卷宗,能幫我掉出來麽?”


    程子陽沒想到江焱會突然間主動跟自己說話,要知道,雖然他現在已經看明白了,江焱和舒曼之間,根本不是別人插的進去的。


    可是,骨子裏的那種厭惡和敵意,卻無論如何都沒那麽容易清除出去。


    隻是,江焱突然間問自己要張東來那個案子的卷宗……


    他要做什麽?


    “那隻是個普通的意外,卷宗不在我們刑警隊裏,而且已經結案了……不過你真要看,可以去檔案室。”


    江焱點了點頭:


    “謝謝。”


    說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程子陽見狀,忙不迭的開口追問道:


    “那個案子……有問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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