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內正在進行一場殺戮遊戲,外麵突然有一陣警笛聲由遠至近的響起,舒曼心神一凜,知道警察來了。


    美女聽見警笛聲,本能的低下頭,並未流露出任何表情。倒是其他人,立刻抬起頭,眼睛裏忍不住閃爍起希望的光亮。


    舒曼轉眸,看了一眼江焱,發現他也剛好正在看著自己,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為首的男人。


    果然,男人聽見警察來了,隻是邪魅的挑了挑唇角,似乎並不在意。


    “繼續!”


    他在示意,遊戲繼續進行。


    美女聽見聲音,再一次抬起頭,動了動唇:


    “我……我這裏是一張預言家的牌,明天……明天驗四號、後天……後天驗六號,就……就這樣。”


    美女的聲音斷斷續續,看起來似乎很緊張,但是舒曼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大對勁。


    男人點了點頭,又將目光對準別人。


    而就在這時,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帶著麵罩的劫匪,有些慌亂的朝他走近了一步:


    “哥……哥,警察來了。”


    看得出來,他對警察還是有些恐懼的。按照常理,這個時候,他們劫完錢,也應該離開,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裏,玩什麽遊戲。


    可是,為首男人卻依舊不為所動,甚至於眼神一冷,如刀鋒一般,直直的朝著說話的劫匪瞪了過去:


    “那又如何?”


    “我們該走了。”


    為首男人眼睛一眯:


    “怎麽,你怕了?”


    麵罩劫匪動了動唇,隨即垂下眼眸。


    舒曼從始至終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麵罩男和為首的男人,而就在這一瞬間,舒曼卻看見為首男人嘴角的弧度,愈發的狠戾嗜血。


    舒曼心裏一驚,下一秒,就看見為首男人端起槍,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的同伴,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響徹銀行大廳,眾人在震驚的同時,內心的恐懼也被放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舒曼眉心死死的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男人,果然冷血無情,心狠手辣。隻因為同伴的一個“怕”,居然就能開槍將人打死。對於他來說,搶劫,或許並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單純的樂趣。


    喪心病狂!


    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麵罩男此時已經躺在了地麵上,胸口一個黑紅色的洞,正在遠遠不斷的往外冒著鮮血。舒曼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江焱也沒有,但終於還是有人按捺不住。


    “你……你居然連自己的同伴也殺!你不是人,你簡直就是惡魔!”


    說話的,正是之前那個在舒曼之後,第二個被挑選出來的男大學生。


    大學生的話音剛一落下,為首男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臉上,舒曼一頓,怕男人再對男大學生開槍,立刻就想要上前。


    可是驀地,卻接觸到來自江焱的目光。


    他的眼眸深深,猶如深井一般,永遠有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他薄薄的唇微微的抿著,下顎也因為收緊而變得尖削而又淩厲起來。


    他定定的看著舒曼,輕輕的搖了搖頭。


    舒曼知道,江焱從來就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他此時告訴自己不要輕舉妄動,一定是因為他很有把握,為首男人不會對男大學生開槍。


    舒曼站在原地,略微思忖了一下,沒有動彈。


    果然,正如江焱通過眼神傳遞給舒曼的那樣,為首男人隻是定定的看了看那個出言指責他的男大學生,片刻,收迴目光:


    “遊戲繼續,下一個!”


    剛剛眾人都親眼目睹了男人開槍打死了自己的同伴,而其他同伴見狀,卻也沒有任何表示。聽到警察來了時心中湧起的那點希望,頓時變得渺茫起來。


    恐懼,再一次蔓延在銀行大廳內。


    大家不知道,這夥劫匪不離開,讓他們留在這裏做遊戲是為了什麽,但是總歸,他們現在毫無反抗的能力,隻能照做。


    下一個人正準備發言,外麵突然間又傳來一陣聲音: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釋放人質。”


    是警察用擴音器外放出來的聲音,舒曼一時間聽不出是誰的聲音。


    而為首男人聽聞了這段話,卻隻是極其不屑的低聲嗤笑了一下,隨即舉起槍,對著卷簾門,砰的就是一槍。


    銀行內安靜了,外麵也安靜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在裏麵人質眾多、情況又不明的情況下,警方很快會派談判專家、或者是化妝成醫務人員的警察進來先弄清楚情況。


    但是舒曼更清楚,為首男人絕對不會同意任何人進來。


    他們到底打算如何脫身?


    這是舒曼現在最關心的問題,看為首男人如此淡定,一定是胸有成竹。到底,他的計劃,是什麽?


    男人頓了頓,又開始看參與遊戲的人。


    下一個發言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我……我不會這個遊戲,我隻是聽說過,從來沒玩過。”


    為首男人:“新手光環?”


    女人連忙驚恐著搖頭:


    “不不不,我是真的不會玩。我隻是聽說,要競選警長,所以……”


    為首男人顯然對女人的發言失去了耐心,擺了擺手,又指向另外一個。


    競選警長的一共四個人,最後一個,剛剛好就是江焱。


    江焱神色寡淡,麵色上依舊波瀾不驚,按理說,為首男人見到江焱,應該會覺得奇怪,可是沒有。


    他看向江焱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舒曼總覺得,好像帶了層深意。


    這個念頭一蹦出來,舒曼的腦海裏頓時湧現出無數個瘋狂而又大膽的念頭。


    該不會,劫匪跟江焱,原本就認識?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衝著江焱來的?


    這些人窮兇極惡,視人命如草芥,可是輕而易舉的開槍結束一個人的生命,不論是人質,還是同夥。


    而他們到這裏來,絕非僅僅,隻是為了搶錢!


    江焱的發言很快結束,而正如舒曼之前預料到的那般,很快,銀行內就響起一陣清脆而又突兀的電話鈴音,為首男人沒有動彈,隻是示意挨著電話最近的,在櫃台裏之前偽裝成銀行職員的他們的同夥,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警方的談判專家,我想跟你們的老大說話。”


    “老大很忙,有什麽事,跟我說就行。”


    劫匪態度很強硬,談判專家也隻能采取迂迴的方式:


    “剛剛聽見槍響,裏麵是有人受傷了麽?能不能讓醫生先進去,幫傷者治療一下。你們隻是求財,可如果真的有人死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接電話的劫匪聽見談判專家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了一聲:


    “醫生?不用麻煩,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說著,劫匪嗜血的目光,落在了櫃台上,那裏躺著的,正是他之前親手打死的銀行櫃員。


    談判專家自然明白劫匪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也越來越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這樣吧,說出你們的要求,你們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麽?”


    劫匪聞言,不禁頓了頓,轉眸看向為首男人:


    “哥,談判專家問,我們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為首男人還在專心致誌的享受遊戲:


    “告訴他們,不需要。”


    接電話的劫匪聽了為首男人的話,隨即對著電話說道:


    “聽到了?”


    說罷,也不給談判專家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了當的就掛斷了電話,甚至幹脆拔掉了電話線。


    外麵,談判專家臉色陰沉,裏麵,舒曼眸光深沉。


    這夥綁匪根本就不會接受談判!


    他們有目的,在完成那個目的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而裏麵一共三十多個人質,有這三十多個人在手,他們根本有恃無恐!


    而此時,第一輪發言已經結束,眾人投票選舉出來的警長,正是江焱。


    男人看了江焱一眼,隨即拿起剛剛從他身上搜到的身份證,嘴角的弧度邪魅而又放肆:


    “十二號……江焱,當選警長。


    第一天,平安夜。”


    接下來,就是第二輪發言。舒曼之前曾經不止一次玩過這個遊戲,這個遊戲裏麵,最主要的就是要假裝,然後盤邏輯,猜測哪個是好人,哪個是狼、


    隻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眾人臉上的表情除了緊張就是驚恐,根本就看不出其他。


    除了……


    不由自主的,舒曼的目光,落下了第一個發言的那個女人身上。她穿著時尚,發絲烏黑,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隻是,她的反應和表現……


    眸光不經意間一轉,舒曼突然間看到,為首男人的視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剛好往時尚美女那邊看了一眼。


    舒曼心跳陡然間一個瑟縮。


    從這場劫案開始,男人的表現,一直都脫離常規。他在玩,在享受遊戲和殺人、還有人質恐懼的樂趣。


    而這份樂趣……


    他在取悅誰?


    舒曼大腦飛快的旋轉,垂在身側的雙手,手指不由得微微攥緊。


    第二輪發言結束,為首男人猶如夜色下的撒旦,幽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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