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飲了兩口,看了喝的正香的景王,掩蓋住嘴角勾出的一縷笑意,愛喝就對了,畢竟還懷著身孕了,麵上做足了賢惠樣兒。


    “你也喝,不用太顧慮我,”景王抬眸。


    “你這幾日好像瘦了些,多吃些補補,”九璃目光越發溫柔,似乎滿心滿眼都是他。


    “王妃越發賢惠了,”景王卻是下定了決心,日後他若是登上了帝位那麽後位定然是她,“日後我們定然並肩同行,舉案齊眉。”


    “殿下,”九璃換了稱唿,眼裏柔色越發重了,“妾身祝殿下得償所願。”


    “越是到了最後越是要小心謹慎,府裏的事就交給王妃了,”景王並沒有反駁,反而提醒了一句,“保護好自己,嗯?”


    “殿下,”九璃狀似感動低下了頭。


    而景王微笑著靠在了旁邊,指尖捏了捏九璃臉頰,他現在真的是慶幸自己的王妃是她,而不是隻知道撒嬌賣癡的朱舒悅。


    要不然簡直是不敢想象,自己會傳出多少蠢事,連自己的陪嫁都管不住,妥妥的一個廢物,當個寵妾正好,別的就算了。


    一時間兩人氣氛有種奇怪的和諧。


    這天過後,景王更加忙碌了起來,而九璃則是讓奉平盯著底下,將所有人看好。


    六月底,政通帝病重,下旨,威武將軍嫡女華月容為景王側妃,又有衝喜的意思。


    景王府上下張燈結彩,可在大錦陛下病重的情況下,反而更顯得隆重嚴肅了三分。


    次日,請安的眾女紛紛穿上了最好的衣服,爭奇鬥豔好一個百花齊放各有千秋。


    “聽說華將軍這位女兒可是生的花容月貌,”齊夫人撫了撫臉頰,目光藏著什麽。


    “咱們爺的後院哪一位妹妹不是容色出眾?”苗夫人低頭品著茶,已經穿上冬衣。


    “苗夫人說的是,”李庶妃如今又有身孕,雖對側妃的位置有心思,也歇了下來。


    “就是不知道這脾氣怎麽樣,”宋夫人麵上帶著點疑慮,可千萬得是個好的,“聽聞在家中時候最是飛揚跋扈,怕是,”


    不好相處的,宋夫人沒有說出來,眾人也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都在說什麽,這麽熱鬧?”九璃坐在主位上,身上是一件折枝花的青色長裙,溫婉端莊,“朱側妃今早差人告了假,”


    “妾身再說華側妃,”李庶妃微微屈膝,其中還帶著點抱怨,“辰時還沒有過來。”


    “簡直是不把王妃看在眼裏。”甘夫人指尖撥動著手上的珠串,目光裏帶著冷色。


    比她還跋扈,擺什麽架子?景王府後院裏分不清楚大小王?王爺可不會多管!


    “昨日王爺在那歇著,遲些也無妨。”九璃看了一眼甘夫人,“倒是你這快言快語得改改,別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妾身這不是在王妃這才暴露了幾分本性嗎?”甘夫人低了頭做出小女兒姿態。


    說笑間,外麵奉安過來傳話。


    “華側妃到。”


    緊接著水紅色襦裙,頸間戴紅寶石瓔珞的美人近前,長眉入鬢丹鳳眼淩厲嫵媚,體態纖儂合度,行走間儀態萬千,可堪絕色,


    麵若桃花帶露,指若青蔥,赤金和紅寶石的點綴讓她越發耀眼光彩奪目。


    “妾身給王妃請安,今日起的遲了些,請王妃見諒。”語調上揚,行禮卻規矩。


    眾女目光落在華側妃身上水紅的衣裙和頭上的牡丹發簪,默默的移開視線,這野心幾乎是昭然若揭,莫不是覺得王妃沒手段?


    “華側妃昨日辛苦了,往後同為伺候王爺的,還要記得規矩才是,”九璃抬手。


    一旁伺候的小丫頭捧著托盤,其上放置著赤金鑲嵌瑪瑙花鳥魚蟲紋的石榴簪。


    華側妃恭恭敬敬的接了簪子,心裏則是迴想著父兄和她的交代,入府之後尊重王妃,切莫要與她爭執,韜光養晦更好。


    “妾身多謝王妃教誨,定當銘記於心。”花鳥魚蟲是敲打也是警告,或許是告誡。


    李庶妃憋憋屈屈的坐在右手第二位,看著新人後來居上,麵上流露出少許不滿。


    “朱側妃今日告了病假,並未前來,你也認認人,”九璃看了眼華側妃,道。


    而坐好的華側妃本來自信於顏色出眾,在看到首位仙姿絕色,瓊花玉貌的王妃有了少許自卑,怪不得王爺喜歡,原來如此。


    ‘華側妃果然不愧是花容月貌’看清楚正臉,眾女就明白來了一個強勁有力的對手。


    礙著有新人在,九璃說了幾句規矩就開口讓眾女離去。


    景王隻是在華側妃院子裏停留了三天,繼續投身到了繁忙的政務內。


    華側妃入府就好像一顆並不起眼的小石子,沒有帶來更多的動容。


    而政通帝的身體似乎好了起來,卻在九月病的更加重了,後宮都由皇貴妃把控。


    “水顏,”政通帝半夜醒來,伸手撫著洛水顏滿頭華麗的珠翠,“你怎麽沒去歇息?”


    “妾身放不下陛下,”洛水顏掩蓋住眼裏的寒光,麵上越發柔弱,“陛下喝點藥吧?”


    “不用費心了,”政通帝喘了口氣,“我的身體我清楚,就是放心不下你。”


    洛水顏捏緊了手,難道想讓自己陪葬?


    “去傳,景王進宮,丞相,”政通帝拍了拍洛水顏手腕,看著旁邊的劉遠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迴光返照。


    洛水顏麵上哭得不能自已,卻是聽從政通帝吩咐的走出去,和劉遠眼神劉遠交錯。


    三更,王公大臣紛紛進了宮門,九城兵馬司全體戒嚴。


    就在這近乎平常又不平常的早上,舊皇龍馭賓天,卻沒有讓洛水顏陪葬,反而下了最後一道聖旨,姮皇貴妃立為皇後。


    提拔景王一派人,替景王掃清障礙。


    才放心的看了跪在身前的眾多皇子一眼,透過門似乎能看到他統治的江山。


    閉眼,放心的離去,下一刻哭聲震天。


    次日一早,眾女齊聚正院小花廳,正說著京中流行的妝容首飾,掩蓋著不安。


    蘇樺一臉悲戚踉踉蹌蹌帶著人從外麵衝進來,利索的一個滑跪跪在九璃身前不遠。


    九璃張口就要斥責蘇樺的規矩,就聽。


    “陛下駕崩!”壓製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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