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隨著祝珺兮離開皇城,一轉六年才重新迴到這個自己熟悉但很陌生的皇城。


    “九璃生辰快樂。”本想像小時候一樣摸一下自家妹妹,才意識到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幼童了,隨意撩了下長發將手掌背在身後。


    “兄長,”抬眼,忽然笑出聲,“父皇母後給你選定了太子妃,你沒有去瞧瞧嗎?”


    “九璃及笄之後也該定下駙馬了。”景星眼神輕閃,繼而笑道。


    “父皇疼我,自然是不舍得的。”漫不經心,她這個便宜哥哥似乎長進了不少。


    盛裝打扮出來的祝沅芷就看到兄妹倆個站在廊下說著什麽,心下卻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她似乎從來沒有看到女兒的野心。


    “兒臣見過母後,母後安。”兩人同時轉身行禮,男聲溫潤女聲強勢。


    “今日九璃及笄,你倒是迴來了,正巧同去,”笑容滿麵,話語警告,“不得頑劣,”


    後一句明顯是對看似乖巧的九璃說的。


    “兒臣哪裏頑劣?”她生來高高在上,憑什麽淪為別人的附庸?都還沒動手呢。


    文華殿,前殿,王公大臣分列左右,身邊跟著嫡次子或者備受寵愛的庶子,長公主及笄,駙馬未定,誰都有機會不是?


    後殿內外命婦齊聚一堂,身邊帶的都是嫡女,雖說太子妃已定,但是太子側妃也是值得爭取,你不看當年的側妃慕容相宜如今已經位列貴妃,膝下還有一個女兒?!


    太子的側室可不是側室,心裏清楚。


    隨著時間接近,王公大臣紛紛於左側站定,內外命婦站於右側,澄安帝和祝沅芷攜手而來,身後跟著的少年麵容堅毅,英氣勃發正是太子皇甫景星,直讓一眾閨秀低眉。


    “臣等參見陛下,娘娘。”彎腰行禮。


    “免,”澄安帝攜祝沅芷在主位坐定。


    不同於閨秀及笄,公主及笄更加顯出皇室威嚴,絲竹管弦之聲選的更是恢弘大氣。


    “開始。”抬眼給了蘇芩一個眼神。


    “請長公主入殿。”手中拂塵輕揚,唱。


    重重傳唱,九璃邁動腳步身穿橘黃色廣袖襦裙,手臂上搭著胭脂色輕紗,發上簪著整套鳳凰頭麵,頸間瓔珞腰間玉環,行動間環佩叮當,襯得越發華貴無雙,威嚴高貴。


    主持的正賓是皇室內兒女雙全的老王妃,微微欠身以示敬意,麵向東而坐。


    王妃走至九璃身前,麵容和藹可親。


    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然後跪坐下(膝蓋著席)為九璃重新梳頭加笄,然後起身,迴到原位。


    九璃起身,諸位王公大臣和內外命婦向九璃欠身祝賀。在廂房換了胭脂色廣袖襦裙,衣擺之上嵌以珠玉,行走間流光溢彩。


    著襦裙出來後,朝四方輕輕伏身,麵向向澄安帝和祝沅芷,行正規拜禮。


    此為感謝父母養育之恩,為一拜。


    “免,”澄安帝眼裏都是笑意,驕傲自豪,他的九璃是大周獨一無二的明珠。


    緊接著九璃麵向東正坐;老王妃再洗手,站於九璃身前,有司奉上金鑲紅寶石發釵,老王妃接過,走到九璃麵前。


    再次高聲唱,“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更換人選為九璃去卸去釵環妝容。


    老王妃跪下,為九璃簪上發釵,然後起身複位。王公大臣,內外命婦欠身行禮。


    再次更換淺黃色廣袖襦裙,麵向眾人,欠身行禮,眾人紛紛移開身避開,此為表示對前輩和師長的尊敬,為二拜。


    九璃再次麵向東正坐;老王妃再洗手,再複位;有司奉上釵冠,老王妃接過。


    走到九璃麵前祝辭,“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老王妃跪下卸去釵環,為笄者加釵冠,然後起身複位,諸人向九璃欠身行禮。


    再度更換黑色廣袖襦裙,麵向大秦黑色玄鳥旗,行正規拜禮,此為三拜。


    緊接著有司撤去笄禮的陳設,在西階位置擺好酒席。老王妃行禮,請九璃入席。九璃站到席的西側,麵向南。


    老王妃向著西邊,讚者奉上酒,笄者轉向北,老王妃接過酒,走到九璃席前,麵向九璃,念祝辭,全程目光溫柔堅定。


    “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九璃象征性行拜禮,接過酒。老王妃迴拜。九璃入席,將酒水撒入地下,做祭。


    然後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將酒置於幾上,有司奉上飯,九璃嚐了一口。


    再次起身行欠身行禮,老王妃答拜。九璃起身離席,站到西階東麵,麵朝南。


    老王妃起身下來麵向東站,澄安帝拍了拍祝沅芷緊張而握緊了他衣袖的手臂。


    起身下來麵向西。為九璃取字,念祝辭曰:“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女九璃,名曰皇甫九璃,字臨安。”


    九璃答:“兒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轉而向向賓行揖禮,老王妃迴禮,複位。


    屈身立於跪澄安帝和祝沅芷麵前。


    “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 祝沅芷看著身前少女念道。


    “兒雖不敏,敢不祗承!”欠身向澄安帝和祝沅芷行拜禮。


    “禮成。”蘇芩手中拂塵一擺,抬手按了按眼角,從袖中抽出一卷明黃卷軸。


    “陛下喻,王者敦睦九族,協和萬邦。厚人倫於國風,考歸於易象。


    愛女九璃柔嘉居質,婉嫕旦謹有儀;動遵圖史之規,步中珩璜之節。


    六珈備物,百兩有期。爰稽媯汭之封。用錫魯元之號。


    啟疆析木,葉詠穠華。勉膺湯邑之封蔽告。今已及笄,改封號為燕,稱燕國長公主。


    賜之金冊,謙以持盈,益篤興門之枯,貴而能儉,永垂宜室之聲,勿替令儀,尚緩厚祿,欽此。”轉而將聖旨遞給九璃。


    “兒臣接旨。”微微俯身,意料之中。


    “臣等見過燕國長公主,”起身行禮。


    暗自估算著這位公主的價值,陛下膝下四子六女,長公主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是聯姻的不二人選,紛紛給自家小子使眼色。


    “恭喜皇姐。”微微行禮,齊聲道。


    “嗯。”輕描淡寫答應了一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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