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紀宗確實有些苦惱。


    “怎麽會碰到那個人的手下!”他在心裏暗暗咒罵了一句,然後竟然把語氣稍稍放柔和了一些,


    “原來是公良瀚的手下,如此正好,家父乃是陳奇亙,正是你們畢月營前曲統領,看在公良隊正的麵子上,今天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你們還不趕緊退下。”


    陳紀宗自覺這番話以他的身份說出來,已然極為客氣,沒想到對麵的那名天兵卻居然還是搖了搖頭道:


    “原來是陳公子。但規矩就是規矩,我想就算我們公良隊長在這裏,他也是肯定不會讓開的,所以還請陳公子和您的那幾位朋友商量下,還是給這對祖孫一些賠償吧!”


    陳紀宗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真是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兵,眼前的這幾名小兵,和他們那個隊長真是一個模子裏鑄出來的,脾氣都是這般又臭又硬,還同樣是一根筋。


    隻是他也很清楚,那個公良瀚,乃是他的父親最看重的手下,在他父親麵前說話,有時候比他還管用。想到此節,陳紀宗不禁有些猶豫了。


    然後,他的身後傳來幾聲冷笑。


    陳紀宗遽然一驚,想到了身後幾個人的身份,頓時醒悟過來,以家族對這幾名青年的重視,就算他現在把這些天兵都殺了,事後他的父親也絕不會怪罪他的。


    於是,他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哼哼,真是不識好歹的粗人,如果你們的隊長在這裏,我或許還要賣他三分薄麵,但就憑你們幾個,還是給我滾開吧!”


    一邊說著,陳紀宗一邊舉掌向那名為首的天兵推去。


    他的戰力等級的靈體三轉高階的境界,而對方隻有三轉中階,陳紀宗相信自己這一推,可以輕鬆將那名天兵遠遠推飛出去。


    沒想到那名天兵卻是不慌不忙地雙臂交叉在胸前一擋,隻聽一聲砰然巨響,然後陳紀宗麵『色』蒼白地蹬蹬蹬連退了三步。


    等好不容易壓下體內被反震地不停翻湧的氣血,陳紀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名神態輕鬆地放下雙臂,似乎猶留有餘地的英武天兵。


    是的,自己確實不是族兄陳寒『露』那樣的鬥戰天才,所以家族才沒讓自己進入天軍,而是讓長袖善舞的自己幫助家族招待重要客人。


    可是陳紀宗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和天軍中的人差距這麽大,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兵,也能輕易地擊敗自己,這也太誇張了吧!


    就連他身後的那幾名青年,也是輕噫了一聲,似乎沒想到這白虎七宿下的丙等軍隊,隨便碰到一名小兵,就有這樣的實力。


    站在邊上一直看著剛才整個事態發展的榮嘉,卻是微微眯了下眼,他看得出剛才這名天兵的實力,已經比奚大石都要高出一線了,在奎木營中絕對達到了種子級高手的層次,在畢月營中卻隻是一名小兵,畢月營的平均實力,有這麽強嗎?


    陳紀宗站在那裏卻是又羞又惱,自己這臉是被打的啪啪響啊,本來想仗勢欺人,人家卻根本不鳥你,想以力壓人,可好像又打不過人家。


    陳紀宗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隻聽他的耳邊傳來一聲冷笑。


    “你們陳家,看來不怎麽樣麽!關於今天的一切,我會如實迴稟家中的。”


    楊廣漢修長的身影從他邊上越過,留下了一句讓他大驚失『色』的譏諷,然後悠然走到那名天兵的跟前,盯著對方笑了一下道: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強?而且還很偉大很了不起!”


    那名天兵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楊廣漢會如此問他。


    接著隻見楊廣漢閃電般抽出腰間長劍,一劍就把那名天兵的一條胳膊卸了下來。


    眾人眼中仿佛隻看到一道紫『色』電芒一閃而逝,楊廣漢已經歸劍入鞘。


    那名實力極為不俗的天兵,甚至來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他有些驚愕地看向自己的右肩處,那裏已經變得空『蕩』『蕩』的。


    然後,楊廣漢抬腿,一腳將那天兵踢得在地上滾出了五六丈外,冷笑道:


    “你看,這下是真的滾開了吧!”


    其他的天兵瞬間全紅了眼,怒吼一聲,然後朝楊廣漢圍了過去,不過就算在這種情況下,那幾名天兵依然異常冷靜,互相之間的行動配合極為嫻熟。


    這幾名天兵都是靈體三轉初階的戰力,再加上他們之間默契的配合,就算是都尉級中真正的高手,麵對他們的圍攻,也會極為頭疼。


    那名叫做楊廣漢的青年卻是夷然不懼,身形微閃,主動闖進了那群天兵之中,進退之間迅捷有如鬼魅,隻見場中不斷亮起道道紫芒,伴隨著幾聲痛哼,眨眼間,那幾名天兵就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每個人都被斬下了一條手臂。


    這些出身大家族的修者,果然不能以表麵的戰力等級去衡量他們真正的實力,就像他剛才使的那種可怕的劍術,絕對是五品以上的戰技了。


    楊廣漢雙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在一群倒下的敵人身前,神情說不出地瀟灑隨意。


    邊上響起一陣清脆的掌聲。


    “楊兄你的紫電道劍,看來又有不少精進,恐怕離大成之境異不遠了吧!”


    趙霄的聲音悠然傳來,而他邊上的那兩名美貌女修,此時正用極度仰慕『迷』醉的眼神,死死盯著風度翩翩的楊廣漢。


    楊廣漢無謂地笑笑,似乎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後,他開始朝剛才那個為首的天兵處走去。


    不知什麽時候,那名天兵的身前,蹲了一個人,正拿著一瓶似乎是止血『藥』的白『色』粉末,仔細地灑在那天兵的斷臂處。


    那個人同樣穿著天軍士卒的製式軍服。楊廣漢這才想起,剛才場間一直還有另外一名天兵,有些孤單地站在那裏,和剛才被自己鎮壓的這群天兵似乎並不是同一撥的,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倒是識趣多了。


    對於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楊廣漢不準備阻止,他也沒有真的殺掉這些天兵的意思,像這樣的小人物,給些足夠的教訓,讓他們認識到這個世界並不是他們以為地那樣,就可以了。


    楊廣漢走到剛才那名一臉正氣,卻被自己直接砍了一條手臂,再被一腳踢開,此時奄奄一息的天兵身前,有些憐憫的俯視著對方說道:


    “你剛才口口聲聲地說著規矩,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什麽叫做規矩!”


    “規矩這東西,隻有在沒有能力反抗它的人麵前,才是規矩。而在可以淩駕它的人眼中,卻狗屁都不是!”


    “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楊廣漢最後留下了這八個字。


    當楊廣漢說完這句話後,那名一直低頭包紮的天兵,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楊廣漢發現這是一名看去年紀極輕,長得很清秀俊秀的青年,然後這青年天兵似乎被此時自己身上的氣勢所嚇到,飛快地跑開了,跑到另外那些天兵身邊,繼續沉默不語地開始他的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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