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害怕,害怕失去……


    就像是當年看著主子渾身是血的躺在血泊裏,全身冰涼,幾乎快沒了生息。


    那一幕,似乎永遠的映在了她的腦海裏,怎麽也揮之不去。


    可是她也知道,主子並不想讓她擔心,所以這三年裏,她們遊曆四方,治病救人,她都充當著最沒心沒肺的那個,她每次都盡力去表現得高興,她想讓主子在自己的帶動下,嚐試著放下過去的一切,能夠開心快樂的活著。


    甚至有時候,她會懷念曾經的主子,那個喜怒哀樂形於色的主子,那個不是任何事情都隻會埋在心裏的主子。


    桃夭紅著眼眶,就這麽望著她,眼中的神色很複雜。


    這時,司卿抬眸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色,低聲道:“好了,我沒事的。”


    說著,她輕輕地拍了拍桃夭的手背,淡笑著說道:“你跟著我也快忙了一天了,早點下去休息吧。”


    “恩!那主子也早點休息。”桃夭說完,緩緩地站起身,將桌案上空了的瓷碗和托盤拿在手上,語氣有些哽咽,似乎不放心,她離開時還紅著眼睛看了司卿一眼。


    司卿望著她淡淡一笑:“好了,快去休息。”


    桃夭這才收迴視線,輕輕的合上殿門出去了。


    待桃夭離開後,司卿的神色才徹底暗了下來,她垂眸看著這塊染血的手帕,眸色裏蘊藏著無比冰涼的寒意。


    窗外月涼如水,十分靜謐。


    在一片沉寂的夜色中,一道雪白的身影飛快閃身出了無雪殿。


    已是深夜,清水殿籠罩在朦朧的白霧裏,隻有亭角的琉璃燈火映照著周圍的景色,四下寂靜透明。


    因為清水殿有活水溫泉,這裏終年的溫度都像是生活在宜人的五月,絲毫感覺不到冬日的寒冷,既然有溫泉池,那這附近就必然少不了有引入活水的渠道,那就是假山後麵的瀑布,冰涼的水花飛流而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隻見澄澈的溪水流動著,逐漸匯聚成一汪清泉。這裏的清泉水流入假山右邊的溫泉池,經過池底的加工,池水才會慢慢變熱。


    司卿去的並不是溫泉池,而是還未經過溫泉池的溪水邊,那裏的水很涼,加之現在正是隆冬,她踩著滿地的落花進來,蒼白的麵色映照在燈影中,能看見她慢慢脫了外衫,走進溪水中。


    司卿先是用銀針封了自己全身的經脈,然後讓自己的身體浸泡在冰涼的池水中。


    她臉色蒼白,閉上眼睛,慢慢感受著體內的血液停止了流動,胸腔裏的一陣陣絞痛也終於停了下來。


    簷角的燈影閃爍著,月色漸漸暗了。


    翌日。


    南陽王府。


    大清早宮裏來了人,說是奉命傳達皇帝的旨意,三日後邀南陽王府的世子去宮中參加宴會。


    這一次,世子沒有迴絕,而是應了下來。


    這讓奉命傳達旨意的李公公很驚訝。


    畢竟,他以前每次來南陽王府傳達旨意,邀世子去宮中參加宴會,總會被世子一口迴絕的,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今年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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