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府,無雪殿。


    夜幕降臨,大雪已停了多時。


    殿內燭影搖曳,香爐升煙。


    白衣少女麵容沉靜,端坐於桌案前。


    桌案上一盞蓮燈,燈火明亮,剛好映照出之筆架上垂掛著幾支上等羊毫。


    白衣少女身前,鋪就著一張禦用的宣紙。


    白衣少女低垂著眉眼,眸光平靜,一手托著雪白的大袖,正執筆認真地在宣紙上書寫著什麽。


    許是肩膀受了傷的緣故。


    她執筆書寫的動作很小。


    幅度細微。


    不然很容易牽扯到身上的傷。


    窗外月涼如水,庭院空寂。


    冷風自殿內的白玉雕花窗柩吹進來,拂動燈架之上的燭影,帶著冬夜裏的寒氣。


    青紗帳簾後擺設著的燈架,光影迷離,有朦朧的昏黃燭光折射在白衣少女精致如畫的眉眼間。


    隻見她麵容十分憔悴,白皙如雪的肌膚透著清晰可見的病態白。


    桃夭端了一碗藥進來。


    她輕輕合上殿門,轉過身。


    司卿正好停筆,垂著眼簾,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宣紙折疊好。


    然後拿起宣紙旁一早就準備好的信封,再將沾染墨香的信紙裝進信封裏。


    司卿抬眸,粉色的身影已經走到自己身前。


    桃夭將瓷碗放在九卿身前的桌案上,低低說了聲:“主子,該喝藥了。”


    司卿淡淡瞥了一眼桌案上擺放的仍在散發著熱氣的黑乎乎的藥汁,微微蹙眉。


    同時,她將手裏的信件遞給桃夭,吩咐道:“把這封信交給拂衣,她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桃夭接過信件,低眉看了一眼,問道:“主子已經決定好了嗎?”


    “恩,既然東西我們已經拿到了,接下來隻需要履行承諾,將夜君塵體內的毒給解了。”


    說話時,司卿垂著眼眸,那雙清明如雪的琉璃眼眸中隱藏著許多複雜的思緒。


    為他解毒。


    這是她對他的承諾。


    但她們此次來東華國的目的,並不完全是為了能在在南陽王府久待下去。


    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是主子,雙生蓮怎麽辦?”


    桃夭知道,昨夜主子受了重傷,失血過多,高燒昏迷。


    今日早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雙生蓮不在身上。


    那麽重要的東西,肯定是世子在找人為她處理傷口的時候發現了。


    說起雙生蓮,司卿眸色暗了幾分。


    雖然雙生蓮能解世間百毒。


    可夜君塵身上的毒蠱,九州中知道解毒之法的人並不多。


    所以就算他拿到了雙生蓮,也不會使用。


    司卿勾了勾唇,虛弱的語氣道:“別著急,自然會有人送過來。”


    桃夭不解的問:“主子怎麽知道?”


    司卿淡淡笑了笑,眼中的笑意不明。


    “就憑你主子醫術高明,十分令人崇敬。”


    桃夭微愣。


    隨即收了信,將信揣進懷裏。


    點頭誇讚道:“是是是!主子醫術高超,主子最厲害!”


    司卿無奈搖了搖頭,輕笑道:“你啊你……”


    這丫頭,還真是沒正形。


    以後可不能再在她麵前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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