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劉吃虧得意道:“那是自然!這是趕赴皇城的唯一之路,他路過此地,自然要在此歇腳。”彭飛又道:“隻怕人多眼雜,不好下手!”劉吃虧道:“噓,小點聲!”跟著又低聲道:“天雷門等人及燕留聲師兄弟妄稱俠義之輩,咱們又揚言那廝作惡多端,隻待他現身,還怕他們不出手?”


    彭飛搖頭道:“那可未必!那廝武功高強,任誰也不敢貿然出手。”劉吃虧冷笑一聲,道:“彭老弟,虧你在道上混了這許多年,似這等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你會錯過?”


    彭飛點了點頭,但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又道:“既然咱們能邀他們相助,為何先前還要故意說漏嘴,騙他們去關帝廟。”淩敬聽到此處,不禁暗道:“原來先前是他們故意說漏了嘴的。”


    隻聽蕭元氣道:“彭老弟,你他娘的真是豬腦子,先前我故意說錯話,騙他們去關帝廟就是要瞧瞧不想殺郭雀兒的是誰?但聽見咱們說話的隻怕未必隻有那窮小子一人,而是姓雷的和姓燕的都聽見啦!你想啊,倘若他們知道真相,卻不聞不問,自然表明郭雀兒名聲究竟如何,跟他們可沒半點關係,是不是?”


    彭飛道:“可是郭雀兒真的到了,誰能保證他們互不相助?”蕭元氣歎一口氣道:“老弟,你當全天下的人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他們隻不過和咱們一樣,都是沽名釣譽,認錢不認人。”


    淩敬暗中冷笑一聲,心道:“老子可不是沽名釣譽隻認錢不認人!你們幾個想要謀害郭雀兒,不想卻教我撞見,那是你們倒黴。”想到此處,便想現身,但轉念又想他們三人武功究竟如何,自己也不清楚,貿然現身,隻怕要遭殺身之禍。這才暗暗隱忍不發。


    隻聽蕭元氣又道:“那窮小子武功不弱,隻怕這會兒正生著悶氣去關帝廟啦,即使咱們放他進來也沒什麽,他既然尋到客棧處,自然也不想插手郭雀兒的事。”


    劉吃虧搖頭道:“那小子倘若不想插手,便不會跟蹤咱們三個,待會兒派黑老二前去關帝廟走一遭,探個虛實。”蕭元氣道:“放心,我早已安排好啦!”跟著又是一陣大笑。


    忽聽得腳步聲息,三人忙住口,劉吃虧道:“彭老弟此次出關要販多少匹馬呀?”彭飛道:“少說也得三百匹!”劉吃虧道:“彭老弟真是發財咯,傍著了吳郡守的大腿,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咯!”說著又一臉羨慕的神色。


    隻聽一人冷道:“小心路上撞見馬匪,隻怕三百匹健馬要打水漂啦!”淩敬聽說話之人正是孟留名,心想:“他們師兄弟也來了?”又聽彭飛氣道:“小子,你他娘的不能說些吉利話?老子若是撞見馬匪,迴來非剝你的皮不可!”緊接著隻聽“啪啪”兩聲,劉吃虧、蕭元氣急道:“你怎麽打人啊!”隻聽孟留名得意道:“你嘴裏再不放幹淨些,老子非將你的牙打掉不可!”顯然是他伸手扇了彭飛兩個耳光,惱他說話粗魯。


    彭飛氣得大叫,叫道:“他娘的,老子跟你拚了!”說著便伸開雙手,朝著孟留名抓去。劉吃虧、蕭元氣二人忙伸手將他拽住,道:“彭老弟,他會武功,你打他不過!”彭飛叫道:“士可殺不可辱,打不過也要打!”


    孟留名冷哼一聲,道:“老子不殺不會武功之人!”說完從院中提了一隻水桶,口中罵道:“他娘的店小二也不知去哪偷懶啦!”轉身迴到客棧之中。


    蕭元氣朝著彭飛伸出拇指讚道:“彭老弟,這場戲作的很好!”彭飛揉了揉臉,慍怒道:“若不是恐耽擱了大事,老子非他娘的弄死他不可!”蕭元氣笑道:“彭老弟,不是兄弟看你不起,憑你的武功,隻怕不是人家的對手!”彭飛氣道:“那有怎樣?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終有一日非宰了他不可!”蕭元氣道:“鐵劍門名震江湖,座下弟子千餘人,你要是憑一時之氣,得罪了鐵劍門,隻怕你彭老弟小命不保。”


    彭飛氣道:“小命不保又怎樣?難不成做個縮頭烏龜,任人宰割?”蕭元氣知道多說無益,不願與他爭吵,冷笑一聲,便即住口。


    劉吃虧道:“彭老弟,待除了郭雀兒,這口氣老哥替你出了便是。”彭飛心中大為感激,道:“劉老哥,倘若那郭雀兒當真來了,咱們須怎生對付?”


    劉吃虧道:“這個不用你操心,老哥自有辦法!”說罷三人對視一望,陰笑幾聲。劉吃虧道:“此時天色尚早,咱們且去黑老二房內候著。”


    三人繞過天井,轉入一座馬棚之處,便即沒了人影。淩敬等了半日,不見他三人出來,心想:“莫非那馬棚之下有什麽秘道?”但他不敢輕易現身,恐怕被人發現,一直等到天黑時刻,仍不見客棧之中有異常之處。這時他腹中已有些饑餓,但想到自己就此一去,隻怕便徒勞無功,隻得忍餓守在後院,不知不覺間,便已睡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一個女子叫道:“救命,救命啊!”淩敬猛打一個機靈,隻見月色之中,一個鄉下少女慌亂跑入後院,身後跟著一個少年大叫:“婉兒,你怎麽啦?”


    那叫婉兒的少女奔至馬棚跟前,猛地轉身,害怕道:“你這淫賊,別過來……別過來……”那少年一怔,指著自己鼻子道:“我?”


    婉兒哭道:“這一路上任你蹂躪,我早已……早已沒臉見人啦,求求你行行好,饒了我吧,讓我迴家吧!”


    少年怒道:“你胡說什麽?”說著大步上前,伸出手道:“走,咱們迴去!”


    婉兒雙手亂揮,叫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眼見那少年已到跟前,忽聽得一人喝道:“畜生,還不住手!”黑暗中一道人影從廳內閃出,跟著聽見唰的一聲,來人已拔劍出鞘,長劍一抖,便朝著那少年背後刺去。


    那少年身子一閃,躲到一側,道:“什麽人?”隻聽那人道:“打抱不平之人!”聽聲音正是孟留名。


    婉兒見孟留名趕來,忙閃到他身後,指著那少年道:“他是采花賊,快救我!”孟留名道:“姑娘放心,這淫賊撞到在下手中,算他倒黴。”少年見婉兒平白無故的汙蔑自己,道:“婉兒,你胡說什麽,我是郭雀兒啊,我……”未等他說完,孟留名大喝道:“好個郭雀兒!”人隨聲至,隻見他一招“清風趕雲”,便已朝著郭雀兒使出。


    正在此時,淩敬聽見那少年自稱“郭雀兒”,心頭一震,知道是劉吃虧等人設下的毒計,便要起身相助,忽覺背後被人一按,隻聽一個女子道:“哥,且慢動手,咱們先瞧瞧郭雀兒的本事如何?”淩敬聽得是妹妹淩雪,這才長舒口氣。


    隻見郭雀兒向後一退,將這招避過,但孟留名一招使出,跟著手腕疾抖,連刺出四五劍,郭雀兒邊躲邊道:“原來是鐵劍門高手,不知閣下姓燕還是姓孟!”


    孟留名見他躲避自己劍招之時,仍能開口說話,當下喝道:“老子姓孟!”一招“流星追月”又已刺出。這一劍刺得甚急,隻見郭雀兒身形一閃,跟著伸指一彈,隻聽當的一聲,孟留名手中長劍便已蕩開,當下退後一步,隻覺手臂發麻,不禁暗罵一聲:“這廝好深的內力!”


    郭雀兒見他退後,忙道:“孟兄,咱們之間有誤會!”孟留名道:“誤你娘的頭!”郭雀兒身形一晃,伸手點向他膻中穴,孟留名忙揮劍橫削,郭雀兒左手一拍,將他長劍插入鞘內,跟著右手一晃,隻聽啪啪兩聲,跟著又複迴原地,這幾下動作實在太快,如兔起鶻落一般,孟留名愣在當地,捂住臉道:“你……”跟著喝道:“師兄!”


    話音甫落,隻見一道人影忽然從天而降,落在二人跟前,正是燕留聲。


    郭雀兒知道來人武功不弱,當下拱手道:“敢問閣下可是燕留聲燕少俠?”


    燕留聲冷笑一聲,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孟留名道:“師兄,這淫賊四處采花,擄了婉兒姑娘,天幸被咱們撞見!”郭雀兒忙道:“胡說!我是……”燕留聲一擺手,冷道:“你是什麽?”


    郭雀兒怔了一怔,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婉兒哭道:“你騙人!分明是你將我擄去,玷汙了我!”她雖是一口西北鄉下土音,但聲音清脆,燕留聲等人倒也聽得清楚。


    郭雀兒道:“婉兒姑娘,你怎麽誣陷好人,分明是我救了你!”


    婉兒啜泣不語。


    這時隻見馬棚出走出一人,叫道:“好啊,原來你便是郭雀兒!想不到你竟然到關外橫行來啦!”


    郭雀兒一怔,問道:“你又是什麽人?”


    隻聽婉兒叫道:“我不活啦!”說著一頭朝身後的馬槽撞去。彭飛忙一把拉住,叫道:“姑娘,好端端地你幹麽尋死,你有什麽天大的冤情盡管說出來便是!”說著又一指燕留聲,道:“這位燕少俠武功高強,嫉惡如仇,他一定會為你作主的!”婉兒哭著跪倒燕留聲跟前,道:“燕公子,燕少俠,還請你替小女子作主啊,這郭雀兒在半道將我擄走,已玷汙了幾日,小女子早已不想活了,但見淫賊逍遙法外,實在咽不下心中的委屈。”


    燕留聲見婉兒一副可憐模樣,聽到這時,早已忍不住心中怒氣,叫道:“淫賊!”身形一晃,一拳打出。郭雀兒叫道:“誤會!”但燕留聲長拳已至,當下後退一步,燕留聲又是一步,跟著手腕一轉,化拳為抓,朝他胸口抓去,郭雀兒右掌橫切,左手抓他腰眼穴。燕留聲身形一側,右手下垂,擋他這一抓,左手向他肩頭抓去。兩人片刻間已拆了十餘招,均是小擒拿手的功夫。郭雀兒見他擒拿手功夫使得巧妙,每一招均是名家風範,連連後退三步,想要罷手。但他每退一步,燕留聲便搶近一步,逼得他無處可退。


    郭雀兒心想今日誤會不淺,更不知婉兒為何要汙蔑自己,知道今夜有口難辨,再與燕留聲鬥將下去,也徒勞無益,當下一掌拍出,逼退燕留聲,雙足一點,便想躍到牆頭。


    隻聽孟留名叫道:“不好,淫賊要逃!”但郭雀兒輕功之高,當世罕有,隻見他淩空倒躍,已躍到牆頭之上,眼見再追不上了,忽聽得牆外有人道:“迴去!”跟著隻見兩人已在牆頭與郭雀兒分作左右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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