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閑皺眉,他本不是人類,也不知道人類的身體有多脆弱。現在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還好你沒有用其他的藥物。”就在花閑自責的時候突然聽見大夫說道。


    或許也是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匪夷所思,大夫立馬解釋道,“這位公子的身體太弱了,若是貿然使用其他藥物,身體很可能會因為受不了而更加嚴重。”


    而後,大夫又給沈清奕開了一些比較溫和的藥物,便告辭離開了。


    花閑將方子遞給青衫,另他去抓藥而自己則一遍遍地用溫熱的水替沈清奕擦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的水也已經換了兩三盆,青衫終於端著一碗烏黑的湯藥過來了。


    “把藥碗給我,你先出去吧。”花閑並未去看青衫,但是卻準確無誤的將藥碗接過。


    青衫見花閑已經接過了藥碗,便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看著那還冒著白煙的湯藥,花閑吐出一口濁氣,而後好似認命一般將大半碗藥喝入口中。而後俯身,一點點溫柔的朝沈清奕的唇瓣中渡去。


    僅僅隻是一碗藥喂去,花閑的麵上便已滑落了不少的汗珠。


    幾日過去了,隻是沈清奕依舊沒醒。花閑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一日日的給沈清奕喂藥,喂些流食吃食。


    “這……公子怎麽還沒有醒啊。”過去了一段時間,青衫忍不住發牢騷。“他沒事,隻是……罷了你去尋個大夫吧。”


    花閑剛剛給沈清奕喂了藥,此時正拿著一塊帕子細心的擦去他唇瓣上殘留的藥汁。


    得到了花閑的首肯,青衫自然是出了林府去尋了大夫。隻是不知是否是這一次的大夫醫術不濟,診了半天的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說他的身子並無大礙,一如先前那班照料這便可以了。


    這個結果似乎是在花閑的意料之中,但卻也愁壞了青衫,不過他卻也沒法說什麽。


    尋了大夫的第三日早上,青衫端著藥湯去了沈清奕的寢房,卻發現原本一直在照料這沈清奕的花閑不見了!


    花閑非人他是知曉的,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兒,他也敢篤定花閑定然是不會傷害沈清奕的,隻是這妖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青衫壓下了內心的疑惑,卻壓不住滿眼的抱怨,從小廚房拿了個勺子,一勺一勺地將湯藥喂下,一邊不停的和昏迷中的沈清奕控訴這花閑的所為。


    好在這幾日裏,也沒其他人來找過他們,青衫倒也忙的過來。


    “公子?你總算是醒了!”在青衫的驚唿之下,沈清奕已經睜開了雙眼。


    因為先前的靜心照顧,此刻的他不想個久病初愈的病人,反倒更像是剛剛睡醒的富家少爺。


    “怎麽了?”他微皺著眉頭,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倦意和一些沙啞。“公子可有哪裏覺得不適?”青衫繼續問道。


    沈清奕稍微感覺了一下,而後搖頭迴道:“沒有。”而後他環顧四周,又問道:“青衫,你可知花閑在哪裏?”


    他不問還好,著一問反倒將青衫滿肚的嘮叨都給抖了出來。看著他那滔滔不絕的模樣,沈清奕隻得苦笑。


    “總而言之啊,公子還是不要遇見他的好。”青衫發完牢騷,而後才想起沈清奕:“公子現在餓麽?我去給你盛碗粥來吧。”


    沈清奕搖頭:“我再休息一會兒,你若是餓了自己去吃些吧。”


    青衫自然是應了,而後又扶著沈清奕躺好,出去時還不忘將門管好,免得外麵的冷風吹入房中。


    沈清奕雖說是要休息,但是已經昏迷了這麽多日了,怎麽可能還睡得得著?於是說是休息其實也隻是躺在榻上亂想而已。


    青衫先前說花閑如何不好,他是不信的。即使是在昏迷的時候,他也迷迷糊糊的聽得見他們說的隻言片語。


    而記憶猶新地卻是與苦澀的藥汁一起的,那溫軟的唇瓣,舌尖的輕碰。以及在那之後的輕輕擦拭。


    每每讓他覺得,自己好似一個被人捧在懷中的珍寶。


    想著想著,沈清奕的臉以後變得宛若窗外的夕陽。若是青衫還在,怕是以為他又染了風寒。


    思慮一番之後,他起身隨便批了一件外衫在身上,探出身體看著院中的牡丹。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喜歡上了那大富大貴的花朵,一旁的紫竹林還不如旁邊一株半開的牡丹花苞。


    勾唇輕笑,他不由想起先前的落水。


    或許青衫說的不錯,花閑來後的確出現了不少的意外。可先下細想,若是沒了花閑,別說是他能否挨過那場瘟病,就算是挨過去了,後麵的不語亦或者是前些時間的事情都不可能這麽成功。


    並非是他不相信青衫,隻是青衫可以做一個衷心的下屬,卻不能做出這些事情。


    沈清奕想著原先的種種,溫柔的笑著:“花閑啊,不管你想要什麽時候迴來,我都會等你的。這些也算是我欠你的。”


    五年。


    距離沈清奕從牢獄中迴來,已經過了五年。


    在院中的沈清奕剛剛看好了從各個店鋪送上來的賬簿。


    不錯,現在的沈清奕已經不再是那個,雖然有著一家墨雅閣,但也要躲躲藏藏的少年了。五年的時間已經成功讓他成長為了洛陽城裏的商業龍頭。


    在屋中的沈清奕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原本院中的紫竹已經全數消失。在那塊地上隻留下了,有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牡丹。


    看著一簇簇的牡丹,他將手中的筆墨放下,撫平了衣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看著哪兒的牡丹在心中喃喃。


    “花閑……已經五年了,可你一次也沒有迴來過。若是你再不來,我可是要搬去闌城了。”


    有些彷徨且又帶著一點兒依偎,好似尋找著母親的孩子。


    “哦?既然如此不知道清奕是想要搬去闌城的哪兒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時隔五年終於再一次的傳入了沈清奕的耳中。而原本那牡丹叢中,也露出了一片紅色的衣角。


    看著許久不見的人,沈清奕難得的……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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