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大人為何對這裏的藏書如此感興趣?”莫寒這裏看看,哪兒瞧瞧的,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淩白好似已經免疫了莫寒的這些行為,隻是安靜的翻閱手中書卷。


    “淩大人?淩捕快?淩白!”莫寒耐不住,湊到淩白耳邊語氣連綿嫵媚。


    淩白之覺渾身一個激靈,忍不住朝旁邊挪了幾步,抬手『揉』著耳朵:“雲氏有一世俗分支姓殷。”這是淩白在宗卷殿裏麵偶然看到的。


    莫寒仔細迴憶了一下,似乎的確有這麽一條:“那有說明了些什麽?世上可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也……”話還沒說完,莫寒就停了下來。若隻是同名同姓那麽為何會那麽巧的在這個殷城?


    看著淩白埋首苦讀的模樣,莫寒不自覺地勾了勾唇,拿起一旁他還沒有看過的宗卷仔細看了起來。


    翻著翻著,一張紙條輕飄飄落地。淩白將其拾起,看了幾眼原先夾這紙條的書卷輕笑。


    清脆的笑聲引起了莫寒的注意,他轉頭本打算問淩白何事,但是瞥到那書上的字,又看了一眼那張紙條,便明白了。過不了幾日一切便皆會有定奪。


    找到了要的東西,淩白將紙片放迴書頁中夾好,然後將所有的書卷放了迴去。


    翌日,淩白再一次帶著莫寒到了城主府。


    “城主不知你是否通曉音律?”淩白讓莫寒將剛買來的古琴拿上來,輕撫琴弦。城主陪笑道:“這下官哪裏敢說是懂呢?不過是略知一二罷了。”


    淩白淺淺一笑:“不知城主你這兒可有琴室可借之一用?”“自然是有的,琴室就在書房邊上,若大人有事隨時可以叫下官。”城主說著,做出邀請的手勢。“有勞了。”


    等到了琴室,淩白盤膝坐下,將古琴放於古琴台上。骨節分明的指尖拂過琴弦,發出流轉舒緩之聲。


    “原來淩白大人竟然會彈琴?”莫寒看著有模有樣的淩白開口。“莫公子仍會作詩不是?”淩白出言諷刺。


    莫寒對淩白的諷刺早已習以為常,於是從腰間抽出一管夜簫,放於唇下:“淩白大人內力不濟,怕是難以讓隔壁聽見,不如與在下合奏一去如何?”


    淩白的內力隻有絲毫,在不傷本源的情況之下,凝聚所有的內力也隻能化為銀針大小,這一次卻絕不允許失敗,所以他很幹脆的開口迴答:“善!”


    琴聲如鳴聲脆,簫聲若虛若幻,兩者相輔相成,以莫寒的內力加持,傳入隔壁城主的耳中。


    此曲名為喚蠱,有喚醒蠱蟲之能。


    數十年前南疆的巫蠱世家有一分支入世,然巫蠱世家世代養蠱,每個族人體內皆存在一種名為“血蠱”的蠱蟲在體內沉睡,隻有家主聖女才知。而又因喚醒血蠱的過程痛苦萬分,一般會以酷刑的方式懲治族內族人。而因數十年前的分支乃當時聖女的家族,於是將喚蠱之曲也臨摹了一份帶出。


    原先所找到的喚蠱曲譜隻能當做是第二證據,畢竟書卷是會被搶奪的,但是血脈是不可更改的。雖說已經是數十年前的陳年舊事了,但是血蠱雖然會被淡化卻不可能消失。若是現在的城主乃巫蠱世家分支之子,那麽一切便都耐人尋味多了。


    凡奏響者必須以內力加持,否則極有可能被曲調反噬。從某種意義上莫寒也算是救了淩白一命。


    兩人合奏片刻之後隔壁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莫寒心中雖有疑慮,但是見淩白尚未停下,便也繼續吹奏著。


    一直到喚蠱過了大半首曲子,隔壁才傳來“撲通”一聲,像是重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心領神會,沒有停下反而在一曲落畢後又合奏了一遍。


    因為有了莫寒的加持,淩白便沒有使用內力,將內力盡可能的匯聚於雙耳之上,彈琴至於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


    他似乎在捶地。不,應該是用頭砸地,嘴裏不斷有低吼溢出,甚至能聽出些許哭腔。撕裂的聲音?應該是錦袍被他自己撕毀,血蠱藏於骨血之中,從骨血中傳來的劇痛是難以忍受的。


    第二次淩白甚至連一半也沒有彈到,大抵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遍停下了,而後彈奏的是靜心咒。


    靜心咒本是佛家樂曲,有擺脫情緒,即可冷靜之效,而且並不需要太多的內力。


    一遍之後是第二遍,而後是第三遍。待三遍彈完,淩白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額上已經開始冒出絲絲細汗。


    靜心咒雖不需要太多內力,但淩白的內力原先是凝於雙耳,再是彈奏靜心咒,本就不多的內力漸漸被揮霍一空。


    就連莫寒靠近,淩白也感覺不出來。


    他將淩白的一雙手握住:“別彈了,你已經要堅持不住了!”


    許是因為過於驚愕,淩白竟然忘記了反抗,而是等著一雙桃花眼一臉訝異地看著莫寒。


    見淩白這副模樣,莫寒不自覺的想要想要吻上去,但是依舊按捺此刻的心緒,隻是湊到淩白耳邊道:“淩大人這般看著我,可是想要在下吻下去?”


    “滾!”淩白猛的揮手掙脫開,力氣大到讓莫寒自然後退兩步。


    隻見他將茶水倒在白『色』的帕子上,在先去莫寒握住的地方擦拭,手還有一點兒微微顫抖。


    看到此景,莫寒的心仿若被置於冰水之中,凍得他感到陣陣刺骨。他冷笑開口:“淩白我就這麽讓你覺得惡心麽?”


    這是莫寒第一次叫他全名,聲音也不似以前那般和煦,帶著些許笑意,宛若暖陽。


    但是淩白聽不見,他隻是略微失魂落魄地擦著自己的手臂,仿若女子失了自己的貞潔一般。


    雖然得到了答案,但是兩人卻絲毫開心不起來,迴去的路上一路沉默。夜裏莫寒也沒有在軟榻上留宿,將淩白送至客棧人就不知道去了何處。


    當夜,淩白修書一封,到驛站寄了出去。翌日便打算離了殷城。他並不知道具體要去何處,隻知道應該往南疆方向走。


    出城時,淩白連連留望,不知道在留戀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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