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之中,澤允似乎看見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穿著一身月牙『色』的衣袍,走在熱鬧非凡的街道上。


    他神『色』惶恐,像是在尋找著什麽,與周圍都熱鬧格格不入。


    突然他的麵前多了一串冰糖葫蘆,他停下微微抬頭。


    尋著他的視線,澤允也看了那個印入他眼底的人。


    一身紅袍,一頭黑發,一雙淺金『色』的眸子。


    這和先前他在心魔之中看到的不就是同一個人麽?那個他不了解,甚至完全不認識的花閑。


    他們兩個似乎說了什麽,而後那個少年接過了花閑手中的冰糖葫蘆,而花閑卻從他口中奪過了半顆糖葫蘆。


    澤允目送著他們遠去,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周圍的場景重新變成黑『色』。


    先前木岑曾和他說過,這些是他的心魔。


    隻是他的心魔為何是他從不知道的場景,又為何……次次都有花閑的身影?


    而且還是沒有成魔之前的花閑。


    他沒有去深想,亦或者他不敢去深想。


    疼……


    澤允皺著眉,強行睜開了雙眼。


    這是他自己的寢房。


    他正打算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但是這麽簡單的動作卻也扯動了胸口的傷口。


    “嘶……”


    他苦笑著發出一聲嘶聲。被魔氣長時間侵蝕的傷口,仿若又有一點兒要往外滲血。


    果真還是太勉強了。


    “疼了吧。”


    這聲音很熟悉,澤允微微扭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紅袍。


    “你怎麽來了。”澤允笑道。


    瞧著他的模樣,花閑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正打算訓斥,但是話到唇邊卻又咽了下去。


    “胸口被利器捅了那麽大一個口子,而且還被魔氣侵蝕了傷口,我瞧星君是覺得自己活的太久了吧。”


    澤允自然也聽出了花閑語氣之中的關心,於是便隻是朝他笑了笑。


    “對了,暮朝可尋到了?”


    “聽他們說的,似乎是尋到了。”花閑沒好氣的開口,“受了這麽重的傷沛文星君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澤允但笑不語,他知道這隻會不管他說什麽怕都會被花閑找到話頭。


    “有人過來看你了,我先離開了。”


    澤允點頭。


    不過他原先以為花閑所說的“離開”指的是離開仙界,卻不想隻是化為了原型到了一旁的花盆裏。


    隻是他還沒想太多,門便被打開了。


    “沒想到沛文星君大難不死啊,收了這麽重的傷居然隻是昏『迷』了兩日。”


    寂辭的手上還端著一碗白粥,顯然是輕柳做的。


    澤允無奈,怎麽他一醒來見到的兩個人都是先對他嘲諷一番呢。


    “扶我起來。”


    對於寂辭,澤允自然也沒有那麽客氣。


    “喲~看來傷的不輕,自己還起不來呢。”


    嘴上這麽說的,但是寂辭卻還是將粥放到了一旁,上前將澤允扶了起來。還貼心的拿了兩個枕頭,讓他靠著舒服些。


    “後來都發生什麽了?”


    接過寂辭遞來的的白粥,澤允用勺子舀起一些有讓它們順著勺子的邊緣滑落。


    說到這件事,寂辭的表情也沉了下來:“我們趕到的時候,靜謐之地除了你什麽人也沒有,周圍的魔氣淡了很多,想來已經有人將木岑救了出去。”


    “暮朝可有下落了?”


    即使花閑已經和他說過了,但是澤允卻依舊又問了一遍。


    “等我們將你送迴來之後便一起審問了瑤珞。”寂辭開口,“她說暮朝從一開始便沒事,隻是他們給念笙施了一個攝魂術。”


    澤允微微皺眉,按理來說如果念笙當真被攝魂術所控製了,那麽他們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


    “你對她說的怎麽看?”寂辭看著澤允皺起的眉開口問道。


    澤允吃了一勺白粥,咽下之後才又有開口:“六分信,三分懷疑,一分不信。”


    而後澤允有問道:“對謝韓和瑤珞的懲處可說了?”


    寂辭搖頭,覺得有幾分好笑:“負責懲處的你都還在重傷之中,我們又怎麽可能妄下定論?”


    澤允這才恍然大悟,他自從曆劫迴來之後便沒有管過仙界的什麽事情了,竟然連自己都職責都忘掉差不多了。


    他沉思片刻,而後開口:“搜魂。”


    搜魂是一種特殊的法術,可以讀取別人的記憶。


    “敵在明,我在暗。整個仙界唯有謝韓,瑤珞和木岑知道那個將我打傷,破開封印的人是誰。隻是現在木岑已經逃走了,謝韓和瑤珞定不能放過。”


    寂辭點頭。


    的確與其立刻將他們兩個的懲處定下,還不如讓他們先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吐出來。


    “好了,你好生休息吧,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寂辭起身準備離開。


    澤允將碗遞了過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寂辭失笑,但是卻也乖乖離開,不再打擾澤允休息。


    似乎是真的打算讓澤允好好休息,哪怕寂辭離開了,花閑卻依舊沒有現身。


    不過澤允也不覺得如何,從床邊的暗格之中拿了本書出來,一頁一頁的翻過。


    終於花閑忍不住了,化成人形將澤允手中的書躲過。


    澤允失笑:“花閑這是怎麽了,想要當一迴強盜麽?”


    “強盜一般劫財亦或者劫『色』,隻是我為魔主對錢財當真不在意,不如……劫『色』?”


    說著花閑坐在了床邊,唇瓣離澤允越發靠近。


    迎麵而來的不光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還有花閑唿出的鼻息,澤允的腦袋空擋了片刻,而後立刻後退幾寸。


    見著澤允有著幾分嫣紅的耳垂,花閑繃不住笑了起來:“澤允可當真是純情,莫不是這麽久了也沒喜歡過什麽人?”


    澤允正打算開口,但是腦中卻閃過現在昏『迷』之時那段模糊的記憶。


    花閑自然不可能知道澤允在想什麽,隻是看著他片刻的失神,雙拳緊握。


    他故作輕鬆的開口:“好了不逗你了,你傷得不輕。雖說傷口的魔氣已經散幹淨了,但是這麽大的傷口,就算你是仙體,也很難痊愈。”


    澤允迴神,看見花閑那雙暗紅『色』的眸子之中隻剩下自己,以及滿滿的關心。


    這隻讓他覺得奇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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