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端坐在屋內,等著新郎將她的蓋頭挑去。


    隻是紀胤禛已經醉的一塌糊塗,也無法去拿喜稱。


    不過辰溪似乎也知道,隻是遣退了周遭的侍女,而後自己將蓋頭拿了下來。


    這是沈清奕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四公主。


    辰溪是闌城唯一的公主,雖在深閨,卻也芳名遠揚。而這紀胤禛當上了駙馬,不知有多少人羨慕著。


    “臣沈清奕,見過四公主。”沈清奕比劃著,朝辰溪一拜。


    辰溪雖已嫁人,但是卻也依舊是這瀾朝的公主,這一拜自然也是受得起的。


    她朱唇微張,語氣自然的有幾分冷,幾分高貴:“多謝沈大人將本宮的夫婿送迴來。”


    沈清奕一笑,比劃:“紀兄本是臣的好友,這點兒小忙也算不上什麽。”


    辰溪點頭,起身將紀胤禛扶到床邊,讓他躺下,而後又轉頭看向花閑。


    “草民花閑,見過四公主。”


    見辰溪的視線看向了自己,花閑卻隻是抬手作揖。


    奇怪的是,辰溪卻並不意外,朝他點頭示意:“想來你便是沈大人的心上人了。”


    辰溪說得坦率。


    隻是沈清奕確是一驚。


    看著沈清奕的反應,辰溪也並不意外:“冬至日上,沈大人因不深酒量同他一起離席。”


    沈清奕皺眉。那是他有些醉了,就連記憶也是『迷』『迷』糊糊的,根本記不太清發生了什麽。


    “沈大人年少有為,即使是本宮也知你定當是瀾朝的肱股之臣。隻是此事定然會給沈大人帶來不小的影響。本宮所說,沈大人可知?”


    “微臣謝過公主的提醒。”沈清奕略微咬了咬下唇,朝著辰溪單膝下跪。


    隻是辰溪確是微微側身,躲了過去:“夜已深,沈大人迴去之時略加小心。”


    到了沈府,沈清奕隻是靜靜地飲著茶。


    “若說四公主是皇子那我便不需要這般了。”


    一壺茶水全部飲盡,沈清奕突然苦笑著朝花閑比劃。


    花閑也知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雖說並非不能是女子稱皇,但是此事確是毫無先例,而“四公主辰溪”的芳名卻也不在政名之上。


    “那清奕可要擇良木而息?”花閑突然道。


    沈清奕搖頭:“四公主之心並非在此。”比劃完,沈清奕起身,看著夜『色』又道:“質子府已經快要建成了,若是蘇樂再不迴來,怕是有得麻煩了。”


    不過蘇樂的確也是快馬加鞭的迴來了。


    翌日正午,明是略有寒冷的天氣,但是蘇樂確是滿身大汗地迴到了闌城。


    “青衫!”一到沈府,蘇樂便嚷道,“快去備些糕點,這幾日隻是喝水吃幹糧,我嘴裏都沒有味兒了。”


    原本尚在書房中看書的沈清奕也被他直接炸了出來:“一迴來便這麽嚷嚷著。也不怕被旁人聽到了你離來了闌城?”


    見沈清奕出來了,蘇樂將腰間的水囊拿了出來,猛的灌了兩口:“你這地兒也沒什麽旁人,能被聽去什麽?”


    沈清奕喜靜,沈府自然不可能建在鬧市區,是以蘇樂這般嚷著,還當真沒什麽人知道。


    “自知說不過你。”沈清奕搖頭比劃,倒也認輸認得幹脆。


    待青衫將糕點端上了些,蘇樂立刻抓起一塊塞入口中。


    “這幾日可有事?”沈清奕問道。


    猛的,蘇樂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想要搖頭,便看見剩下的幾盤糕點被沈清奕端了去,放在了花閑掌心。


    他連忙將口中糕點全數咽了下去——味道都沒怎麽嚐出來:“不知清奕可有和吩咐。”


    “可否幫我配些『藥』?”


    心裏的半塊石頭終於落地,蘇樂豪爽地拍著胸脯:“咳~我還以為有什麽事兒呢,不就是配『藥』麽,自然是可以的。”


    蘇樂光顧著興奮,卻忽視了沈清奕眼底的一抹狡猾。


    兩日之後,蘇樂爬在案桌上,那上麵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草『藥』工具。


    “清奕你便放過我吧。”他耷拉著臉,欲哭無淚。


    隻是沈清奕確是靜靜地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淺笑著比劃:“言而不信非君子。”


    “那邊不要將我當成君子啊。”蘇樂下意識的哀嚎。


    此話一落,他便看見自己的麵前飄落幾片粉嫩的花瓣,耳邊傳來的是花閑惡劣的聲音。


    “那般我們是否也可以用並不君子的方法讓你好好做事?”


    想著花閑口中“並不君子的方法”,蘇樂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下一瞬,手中便多了兩株『藥』草,帶著一點兒視死如歸的欲哭無淚:“我做,我現在就繼續嚐試。”


    現在蘇樂萬般後悔當初一時衝動答應了沈清奕的要求。


    “今天便罷了,明日繼續吧。”沈清奕將手中的書卷合攏,比劃道,“今日是春節,你換身衣裳,同我們一起去皇宮吧。”


    蘇樂看向窗外,哪兒還有些細雪飄著。


    他突然無意識的喃喃:“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吧。”


    沈清奕走去床邊,將窗關緊:“我同你承諾,在我弱冠之前,你一定能迴去。”


    “三年?”蘇樂輕笑一下,反問,“皇帝的身子還硬朗著。三年,你有這個把握麽?”


    對於蘇樂的反問,沈清奕隻是敲了敲桌子,“你以為我令你配著『藥』是為了什麽?”


    想著這『藥』的特『性』,同前些日子沈清奕同他仿若是無意間的提起,蘇樂突然瞪大了雙眼:“你這是瘋了!你是打算弑君麽!”


    對於蘇樂的反應,沈清奕也不覺得意外,“一個打算將自己的國家毀了的皇子有什麽資格說我呢?”


    蘇樂不知反駁什麽,呆愣許久反倒笑了:“哈哈哈……你就是個瘋子,為了最終的結果可以不擇手段的瘋子。”


    對於蘇樂的看法,沈清奕不做評判。


    “我並不打算在朝廷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我隻是一個商人。”沈清奕略有無奈地一笑。


    蘇樂突然開始寵幸審視沈清奕:“若是有一日,我當了你的路,不知你這個商人是否也會將我鏟除。”


    沈清奕抬手,拍了拍蘇樂的腦袋。


    雖說沈清奕隻有十七,但是他本身便比較修長,同蘇樂相差無幾,做出這樣的動作到也並不奇怪。


    “你同我也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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