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淡淡笑了笑接過她遞來的純白錦盒打開瞧了瞧,裏麵竟是一支用極品血玉打造的玉簪且做工頗為精致,這一出手便是如此重的禮,這姑娘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倒是下足了本錢,她將錦盒遞給明兒,對玉瑤道:“這禮物既是玉瑤姑娘的一翻心意,本王妃便收下了。”,又對明兒道:“明兒,去將我第二層抽屜中的錦盒拿來。”


    玉瑤抿唇淺淺一笑道:“王妃叫我玉瑤便好。”


    不過是句話的間隙明兒已效率極高的拿了溫暖所說的錦盒遞給她,溫暖指尖微抬將錦盒打開對玉瑤道:“既然玉瑤姑娘送本王妃如此大禮,本王妃自當禮尚往來才是,這錦盒中的夜明珠你瞧瞧喜歡哪顆挑去便是,若是這裏麵的入不了玉瑤姑娘的眼,稍後我再讓明兒去取些更好的來供玉瑤姑娘你挑選。”


    她笑意語聲溫和隨意,然玉瑤唇邊的笑卻是慢慢凝結,但卻也不過眨眼的瞬間又恢複如初,瞧著那滿盒隨意一顆便能換她十來根血玉簪子的夜明珠竟頗為從容的真就挑了一顆,笑著對溫暖道:“玉瑤喜歡這顆,多謝王妃。”


    溫暖瞧著她手中的那顆夜明珠,竟是挑了她盒子中最好的一顆,這玉瑤可真是沒跟她有半分客氣,生平第一次做虧本買賣,溫暖覺得這筆虧損有必要向君熠寒連本帶利的討迴來。


    而白鷹及洛緋二人見溫暖隨隨便便眼也不眨的拿出如此大盒夜明珠,心頭突然對君熠寒有了些許羨慕,原來王妃如此富有,王爺真是走了狗屎運,竟取到一個美貌家世財富並存的王妃。


    然君熠寒則表現的很是淡定,明月閣閣主的怪癖他可是有所耳聞,這幾年中她怕是攢了不少夜明珠,這些應不過隻是些入不了她眼的劣等品。


    不過……他瞧著那院中透著幾分翩然出塵不食人間煙火氣息的白衣女子眉峰微皺。


    院中,溫暖淡笑著道:“玉瑤姑娘無需客氣。”,隨即起身掩唇打了個嗬欠語帶困意道:“今日本王妃有些乏了先去歇歇,改日閑時再請玉瑤姑娘賞花品茗。”


    “那玉瑤便不打擾王妃休息了,這便告辭。”她說著的同時不動聲色的對妙素使了個眼色,妙素立即跟在她身後打算離開。


    “妙素。”溫暖慵懶的聲音中帶著絲冷意道:“可要本王妃提醒你後門該怎麽走?”


    “怒玉瑤唐突問一句,不知王妃因何緣由要將妙素妹妹趕出王府?”玉瑤拍了拍妙素的手示意她安心剛邁出的腳步停下迴身淺笑著對溫暖問道。


    “一些瑣碎的家務事,就不勞玉瑤姑娘操心了。”溫暖語聲沉了沉點到即止,她若再不識相,就算她是君熠寒的紅顏知已,她可也絕不會手軟。


    玉瑤一窒,一句“家務事”便清清楚楚劃明了她的界線,使得她下麵的話生生的卡在喉中說不出來,她有些牽強的笑了笑道:“是玉瑤失禮了,但不知玉瑤能否為妙素妹妹向王妃討個情麵,求王妃再給妙素妹妹一次機會不要將她逐出王府。”


    溫暖笑了笑,笑意頗深,“不知玉瑤姑娘是以什麽身份向本王妃討這個情麵?”


    玉瑤再一窒,她不曾想這個看起來頗為溫和的王妃說起話來竟這般直接,她這話要她如何迴答?說她是王爺的紅顏知已?說她是可在王府中隨意居住的長客?


    但這些身份似乎都不足已讓她插手她所言的“家務事”,她已被這王妃無論是稱謂還是言語都貼上了客人的標簽。


    玉瑤蔥白如玉的指在袖中緊緊握起,麵上卻是極為歉意的笑了笑,她剛要開口,卻有一道頗為驚訝的男聲在她之前響起:“咦,王爺,你瞧那不是玉瑤姑娘麽?”


    白鷹笑容滿麵的對玉瑤道:“玉瑤,月餘不見你可是越發的嬌美動人了,難怪你離開的這些日子王爺時常惦記著你,盼著你迴來。”


    他話音剛落,隻覺身周寒氣四溢,遂趕緊不動身色的避到洛緋的旁邊,然君熠寒卻是立即瞧向溫暖,他本以為溫暖會生氣,誰知她仍是那般淡然之態,絲毫不見動怒之色。


    溫暖不動怒,他心頭卻隱隱有些怒氣升騰,洛緋跟白鷹眼神拚殺了半晌後,最終唇一撇接替了他的位置扶著君熠寒走向院中,玉瑤剛含笑迎上前去,卻見君熠寒對她視而不見般禁自走向溫暖,平日裏清冷至極的寒王竟語聲帶著絲不易查覺的急切道:“夫人,為夫……”


    “王爺與玉瑤姑娘闊別月餘不見想必定有許多話要聊,剛巧我有些乏了就先去歇下了。”溫暖直接打斷君熠寒的話神情懶散的說道,隨即不待他再開口轉身步入屋內,大步跟上的明兒眼看著門板貼著自己眼睫毛被關上,她被拒之門外。


    “王爺,我……”


    “你剛迴府想必也累了,先迴去歇著罷。”君熠寒瞧著緊閉著的房門直接將她的話打斷,再眸色一沉道:“白鷹,將妙素丟出府去。”


    “王爺……”


    “王妃既是本王的妻子,她的命令便是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置疑。”君熠寒再次毫不留情的打斷玉瑤的話轉身離去。


    “姐姐,姐姐救我……”妙素見君熠寒竟然直接命令白鷹將她趕出去瞬間腦子一蒙,待被白鷹拖著走時她方迴過神來趕緊向玉瑤求救。


    玉瑤狠狠抽迴自己被她抓住的衣袖,瞧了瞧君熠寒離去的方向,再瞧了瞧那扇緊閉的門,眸中冷意一閃而過。


    而瞧著這幕戲上演的除了君熠寒白鷹洛緋楚歡外還有遠處滕蔓後的紫嬈及柔兒,此時戲曲落幕兩人悄然轉身離去。


    柔兒低著頭語中滿是黯然之色道:“妙素姐姐竟被王爺親自下令扔出府了,真可憐。”


    “可憐?”紫嬈冷然一笑,道:“她那純粹是自作自受,以為玉瑤迴來便能替她撐腰囂張至極,卻沒想到玉瑤也不過如此。”她說到此頓了頓,甚是不屑道:“我原本也以為玉瑤迴來局麵會有所改善,倒不曾想到她竟如此不堪一擊,看來……”她聲音漸漸低下去直至消失。


    溫暖躺在床上左鍘身右鍘身平躺調換了好幾個睡姿卻仍是奇跡般的無眠無法入睡,她竟然也有睡不著的一天?溫暖隻覺甚是神奇,並且神奇的持續到大半夜仍是睡不著。


    明月閣,溫暖看著神情疲憊的弦月清歌道:“最近閣裏可是出了何事?”


    “迴閣主,閣裏倒是未曾出何事,但您吩咐扔出去的紅毛怪人他又迴來了且怎麽趕都趕不走。”弦月神情有些愁苦道。


    “上次你們扔得不夠遠?”


    “屬下吩咐人將他給扔出了十裏外。”


    溫暖撫了撫額道:“他人現在在哪裏?”


    當溫暖隨著弦月來到上次那間屋子見著仍在裏麵身姿端正坐著的紅毛怪人時,她直接開門見山道:“請你離開。”


    紅毛怪人並未多言,直接從袖中拿出個盒子打開遞給溫暖,溫暖瞧著那盒中的東西時眸色微凝,接過細瞧之下眸色漸漸變深,這是燭勾,正是她所差剩餘兩味藥材之一,他是如何尋到的?


    “隻要你將我留下,我對你自有用處。”紅毛怪人這才神色平靜的開口。


    “這藥材你是在哪裏找到的?”溫暖將盒子蓋上,這燭勾花色極其嬌豔浴滴,但卻會散發大量帶毒香氣,她尋了將近一年都未找到,他究竟是如何找到的。


    “路過一個斷崖時聞到了它的氣息。”


    溫暖指尖在盒子上輕輕敲著似在思考什麽,末了淡淡道:“以後閣裏的藥莆由你來照顧,你叫什麽名字?”


    “巫夷。”


    “這藥你自已將傷口處理後再灑在上麵。”溫暖隨手拋給他個細瓷瓶,他縱然不說,但她如何不知,這燭勾向來生長的地方極其陰毒險峻,他身上的血腹味雖淡但卻逃不過她的鼻端。


    她拿起盒子離去的腳步一頓,又道:“本閣主不知你是因什麽原由選擇拋棄了過去,但本閣主要提醒你的是,無論你是巫夷還是其它何人,隻要留在我明月閣,以後便隻是我明月閣的一個藥仆,你可明白?”


    “自然。”他的迴答仍是那般簡潔。


    “閣主,真要將她留下?”迴到溫暖歇息的臥室後弦月有些擔憂的問道。


    “嗯。”溫暖淡淡應道,心頭卻有些煩悶,她竟然還無睡意。


    “那是否要屬下派人暗中留意他?”


    “不用,本閣主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溫暖喝了口茶道:“他非常人,遲早有天會離開,但與我們卻甚無關係,如今也不過是借他個地方想清楚些事罷了,無需理會。”


    “是。”


    弦月退下後溫暖剛吃了塊糕點卻見清歌麵色亦喜亦憂的前來,她纖細的眉微皺道:“閣主,我最近隱隱感到體內的子盅似是有了些動靜。”


    “嗯?這是好事,你為何還皺著眉?”溫暖心頭一喜放下糕點道。


    “這子盅似乎有些不對。”清歌纖細的眉皺的更緊,“它很是燥動不安,似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我懷疑母親現在極可能是出了何事。”


    “那你現在可能感應出她大概在什麽地方?”


    “應該是在京城。”


    “京城?”距離算是挺近,不過,“你可有你母親的畫像?”


    “閣主的意思是?”清歌有些意外的睜大眼看著溫暖。


    “你給幅畫像給本閣主,本閣主平日裏也試著幫你找找。”溫暖說完見清歌甚是感激的模樣,不待她開口便直接道:“你也無需感激本閣主,本閣主如此也算是有所圖,希望到時你母親能幫本閣主一個小小的忙。既然你如今已能感應到你母親的方位,以後閣裏的事便交由弦月打理,你專心尋你母親便是,如有任何需要,直接告訴本閣主。”


    “謝閣主。”清歌麵上終是泛上抹喜色,雖溫暖明確告訴過她並非是單純的幫她,但她心底仍是忍不住的感激。


    不多時,清歌將畫像交由溫暖,溫暖瞧了瞧卻隻覺對這畫中女子眉眼間有一兩分莫明的熟悉感,但再仔細去想卻又實在想不出。而這畫上女子仍是年輕時的模樣,十多年過去,想必容貌定有所改變,單單憑著一幅畫像在偌的京城找這樣一個人,與大海勞針也無甚差異。


    她將畫像收起,一個人在晨曦的朝露中慢慢的走著,對於自出了府便一直在她身後跟著他的那抹修長身影不予理采。


    薄霧彌漫的樹林中,她慢則他慢,她停則他停,他始終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溫暖抿了抿唇,瞧著前麵不遠處一顆結滿鬆子的鬆樹飛身而上盤腿坐在樹頂,伸手扭過樹上的鬆子便劈劈啪啪的向那抹在白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砸去。


    她砸的又快又密集,但那抹身影卻極為靈活的悉數躲過,她有些氣怒,然原本周圍被嚇跑的鬆鼠們瞧著她砸得頗為歡快,似乎很好玩的模樣,便也跟著嘰嘰喳喳上躥下跳的抓著鬆子朝那抹身影砸去,一時間林裏鬆果翻飛,四麵八方層出不窮的砸向中間的那抹身影。


    溫暖瞧著鬆鼠們歡快蹦跳的砸那身影的模樣,隻覺這些小東西們可愛的緊,真是把她心底那股子鬱悶之氣給砸了出來。她拍了拍手頗為悠閑的拿過腰間的酒壺喝著,甚是暢快的欣賞著鬆鼠們毫無章法的“飛彈”群攻。


    “飛彈”風暴中心的身影原本可以揮揮衣袖便脫圍而出,但不知為何卻任由紛亂的鬆子砸向他,再借由靈活的身姿躲過,此時見著她終於收了手開始悠閑的喝灑,他這才衣袖一揮向她飛去。


    然他剛足尖離地,她卻足尖在樹尖一點翩然飛走,再隨手砸給他個酒壺,他伸手接住搖著那空蕩蕩的酒壺,唇角頗為無奈卻又極其寵溺的一笑。


    她這是醋了?


    溫暖終於睡著了且睡得頗為香甜,她閉著眼動了動正欲起身,耳邊卻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夫人,你醒了。”


    這廝竟然又跑進了她的屋子!


    “嗯。”她淡淡的應了聲,淺淺的掩唇打了個嗬欠就著他扶著自己的手正欲下床,眼睛卻在瞧著滿屋子的黃橙紅綠青藍紫時生生一抽,她一個噴嚏打出剩下的半個嗬欠後,指著那些快把她屋子填得無法落足的花道:“這些是你讓人擺的?”


    “夫人可喜歡?”君熠寒唇角噙著抹笑意望著她。


    溫暖淡定的尋著縫隙走入那花中央,開始一本正經的點評:“蘭花、百合,會引起失眠;紫荊花,會誘發哮喘;鬱金香加快發絲脫落……”


    待溫暖一一點評完後,君熠寒唇角那抹笑已凝結成冰。


    “為夫這就讓人拿去扔掉?”君熠寒沉著臉起身,洛緋如今是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加之最近太嫌了,應該多出去活動活動。


    “這些花雖不適合放在室內,但放在室外並不影響,我餓了,先陪我去用膳。”溫暖隨手拿了枝花在手中把玩向外走去。


    君熠寒唇角凍結的笑瞬間融化。


    用完膳後,君熠寒本欲陪著溫暖曬太陽,誰知卻收到了需要緊急處理的密報,遂隻好陰沉著臉進了書房。


    溫暖瞧著他頗有幾分委屈的模樣唇角忍不住泛起抹笑意,曾一心撲在公事上的男人,幾何時也變得這般懶惰起來。


    她迴到院中,在那一堆香到令人打噴嚏的花中閑散的看書喝茶曬太陽,兩輩子第一次收到花,卻收到這足以將她埋成個大墳堆之多的花,想想,其實也是件頗為令人開心的事。


    至於挑剔,是個女人都會,她也不例外!


    然這閑暇時刻還不到半個時辰便被宮裏來的人攔腰斬斷。


    “小姐,要不你稱病或是讓王爺陪同你一起去吧。”明兒滿是擔憂道。


    “放心,她不會把我怎樣,我去去就迴。”溫暖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撫道。


    “姐姐可真是大忙人呐,妹妹因姐姐病得差點死了也不見姐姐來瞧瞧妹妹,如今還得妹妹身子好些了差人去請才能見著姐姐。”溫暖剛到溫晴便揮手將所有下人遣冷聲諷刺道。


    “貴妃娘娘自有皇上及禦醫們照顧,我來了也幫不上忙,又何必來添亂讓你見了心煩。”溫暖瞧了張頗為舒適的軟椅坐下淡淡道,既然沒有外人,又何必陪著她演戲。


    “本宮可讓你坐了?”溫晴見溫暖絲毫不將她放在眼中怒聲道。


    “我坐與不坐需要你允許?”溫暖撫著懷中的雪球語聲漫不經的迴道。


    “你竟然敢如此對本宮說話,看本宮不打死你。”溫晴氣極幾步上前將手臂高高揚起。


    “你若再敢亂動。”溫暖摸了摸懷中抬起頭瞪著溫晴的雪球,冷冷道:“小心我讓她在你臉上留個紀念。”她說完將扣住她高揚的手腕的手用力一鬆,麵色被嚇得煞白的溫晴便狠狠撞趴在桌上捂著腹部蜷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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