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咳咳咳……”她是不是想得太專注了?吃東西竟然吃到噎著!


    “怎麽了?”他本想起身去拍撫她的背,但突然意識到這麽做不太對,一張臉立刻冷了下來。


    “我、咳、我沒事。”揮揮手,她拿起咖啡灌下一大口,頓時覺得好多了。


    “既然沒事,可以告訴我,劉莉筠在哪了嗎?衛亞璿。”他想,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


    “太好了,你終於相信我不是表姐了。”他的話印證了她的想法,他總算聽進她的話了。


    “迴答我的問題。”看在她取悅他的份上,他的臉色不再像昨天一般冷硬。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談到表姐的下落,她的好胃口登時消散。


    “以你們倆的關係,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唉,站在他的立場,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是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表姐在哪。”


    “你知道麥克斯對我的意義嗎?”他微眯金眸。“雖然我跟麥克斯所受的教育不同,但我們不曾因此產生隔閡,仍舊珍視彼此的兄弟情誼,你能想像當我看到他冰冷地躺在那裏時,我心裏的感受嗎?”


    “我……”她可以體會。衛亞璿想說,但被打斷。


    “從那一刻起,我就誓言要找到兇手。我追著劉莉筠跑了大半個地球,費心調查她的一切、她的行蹤,結果我逮到你,一個跟劉莉筠長得相像的你。


    雖然你不是她,但你們有著血緣關係,你們一起長大,更何況你就住在她家,而那是她最後出現的地方!


    所以你想,我會相信你不知道她下落的借口嗎?”


    她真的不知道啊!衛亞璿再一次體認到什麽叫啞巴吃黃蓮,什麽叫百口莫辯。


    “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哪一點嗎?”想著與他感情深厚的哥哥,他的語調越見陰寒。


    “我哥哥,他是瑞典未來的國王,在優秀的環境及無限的關愛中長大,無論在哪一方麵,他都被訓練成第一,麵對任何事情,他也總是遊刃有餘、應付自如……他不該死在一張淩亂的床上,死在劉莉筠那個下賤的妓女手裏!”


    他一直尊敬、敬愛著麥克斯,從未想過有天他會如此輕易地斷送生命,在他見到冰冷屍首的那一刻,他就誓言要讓劉莉筠生不如死!


    他的金眸迸發著銳利的光芒,盡管他的聲音一直平穩無波,但她就是聽得寒毛直豎。


    “我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她能感受他失去親人的痛苦與難過,但她還是沒有他要的答案。


    怒火漫天燒,他一下子打翻茶幾,所有東西全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你還在為她隱瞞行蹤?”


    被他的舉動嚇白了臉,她直覺地脫口道:“我、我真的很抱歉,我隻能說,我是見到了表姐,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人在哪。”


    糟了!她答應過表姐,不透露見過她的事的!


    “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她全身不覺輕顫,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好輕,卻讓她背脊直發寒。


    “我並不想考驗你的耐性。”


    “那你最好迴答我的問題。”


    她怎麽迴答他的問題啊?她真的不知道答案啊!


    他猛地起身朝她逼近,“你還想嚐嚐被掐脖子的滋味嗎?”


    想到昨天那一幕,她跳起身,趕緊往門邊逃。


    但他的動作更快,一下子就將她逼到牆角。


    “她在哪?”他朝她走近一步。


    她搖頭,內心挫折至極。


    “你隻會搖頭嗎?”他再度逼近,兩人的身體已經緊緊相貼。


    “因為我除了搖頭、迴答你我不知道之外,真的沒有其他的話好說。”她眼底充滿沮喪,話一說完,淚水即大顆大顆地滾出眼眶。


    她哭,是為自己進退維穀的處境,以及為他失去至親的憤懣感到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你以為眼淚可以打動我嗎?”雖然說得冷酷,但他惱怒的發現,她的眼淚的確對他造成影響。


    “我不以為我可以打動你……”她搖頭哽咽地說道。“但我真的隻能這麽迴答,是,我真的見過我表姐,可是她最後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機會問,人就已經在這裏了。能不能再次請你相信我?”


    他該信她嗎?瞅著她無助的表情,他心微動,怒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幾近心疼的情緒。


    “求求你,請你放我走。”她低聲哀求。


    從他迴溫的金眸裏,她感受到他似乎聽進她的話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一聲輕敲。


    安德烈迴神,皺眉。他在想什麽?眼前最重要的是追查劉莉筠的下落,而衛亞璿就是最好的追查媒介,可他竟然因她脆弱的眼神,差點又心軟!


    “有人——”他動也不動,神情再度變得冷硬,她知道自己已失去說服他的良機。


    “進來。”他緩步退開,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殿下,公司幾位幹部正等著您開視訊會議。”出現在門口的是山姆,他手裏拿著一件白襯衫與一條藍色領帶。


    安德烈朝他走去,接過襯衫,很快的換裝。


    衛亞璿看著他們。他們說的是瑞典語嗎?看他穿衣的舉動,似乎有要事要出去。


    難不成……他找到表姐了?


    “山姆,好好伺候這位小姐,除了不能讓她踏出這扇門外,任何她想要的東西都給她。”穿戴完畢,他用瑞典語跟山姆交代,而後又迴頭用中文對她說道:“你最好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立場,希望我迴來後,你會改變你的說詞。”


    “……”事實證明,她多想了,他並沒有找到表姐。


    “還有,別再用眼淚攻勢,那沒用的。”下意識避開她無奈的眼神,說完,他便同山姆一塊離開房間。


    衛亞璿滿腦子都是安德烈剛才所說的話。


    她很羨慕他與兄長的感情很好,因為她是獨生女,雖然寄居在姑媽家,可是與表姐的感情並沒有很好……


    咦?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所以姑媽從頭到尾都不打算讓她知道表姐的下落?也因此,才會導致現在她這種啞口無言的狀況?


    等等,姑媽有可能早知道她會被誤認為表姐而被抓嗎?


    不,不可能!她相信姑媽應該沒想到她會被綁架。


    那,現在呢?


    她的思緒再度轉迴現在尷尬的狀況上。


    他的威脅言猶在耳,若她一直答不出他要的答案,他的耐心可以持續多久?他會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嗎?


    不,他應該不會這麽做吧!在解開誤會之後,他對她的態度不再嚴厲,也不再語帶羞辱,甚至她還看見他的笑……


    想著他在她醒來時的笑,她的心跳又失速。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有這麽一個人,光是笑容就可以牽動她的心緒……她在想什麽啊!?現在不是發花癡的時候啊!她用力搖頭,搖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正巧山姆敲門走進來。


    “衛小姐,我幫你準備一套新的衣物,你要更換嗎?換下的衣服我可以幫你拿去清洗。”他用英文道,態度不再冰冷,而是變得恭敬有禮,一點都不像在對待被禁錮的人犯。


    “謝謝你的體貼,可以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叫山姆,是殿下的貼身侍衛。”他將衣物遞到她手上。這是殿下開會前,特別叮囑他準備的。


    “哦,山姆,你好,原諒我不能對你說很高興認識你。”想到現在的處境,她尷尬的微扯嘴角。


    “這我能理解,我先出去了,有什麽需要,衛小姐可以盡管吩咐。”山姆很快地將地上的慘烈收拾幹淨。


    盯著手裏簇新的衣物,她心裏想著,這是山姆體貼的準備,還是他特意的安排?若是前者,那他真的是很優秀的貼身侍衛;若是後者,就證明她的想法,他不是天性殘酷的人,若非提起他的兄長,他也不會變臉,再度威脅她。


    可是,他再怎麽威脅她也沒用,她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啊!


    不行,她沒辦法枯等他相信她的話,也沒辦法等姑媽報警來救她,她應該自力救濟才對,否則還沒找到表姐,她恐怕就已經被他掐死了。


    對了!或許她可以說服山姆讓她離開。


    於是,她換上新衣服,然後抱著髒衣服走出去。


    “衛小姐。”山姆見她走出來,立即起身。


    “呃,衣服我換好了,請問……”


    “交給我就好。”不待她問完,山姆已經將衣服接過,見她沒有意思要迴房,他把衣服放在桌上,問道:“衛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沒。”她才要搖頭,準備說服他,但突然想到這裏隻有他跟她兩個人,如果可以把他調開,她也可以逃跑啊!這裏不是飯店嗎?


    “有,有點事要麻煩你。”她改口道。


    “什麽事請說。”


    “呃,可以請你幫我買件外套嗎?”這話問出口,她隻想打暈自己。白癡!這是什麽爛借口。


    “呃,是這樣的,這裏的空調讓我有點冷。”她連忙補上解釋。


    “外套嗎?”山姆問道。


    “欸。”她點頭,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露出心虛的神色。


    “請跟我來。”他比個手勢,要她迴房。


    “哦。”他是要她先迴房,好去買外套給她嗎?她忖著,乖乖迴房。等他去買外套時,她就趁機逃跑!


    山姆跟在她身後,進了房,往衣櫃走去,從裏頭拿出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給她。


    “衛小姐,請先穿上殿下的外套禦寒,我馬上打電話請飯店人員送新的外套來。”


    “哦。”她不自覺地癟嘴接過,悶到極點地目送山姆離開。


    她早該知道沒那麽好的運氣,還請飯店人員送外套上來咧!


    計策失敗,她煩惱地在房裏踱步。


    要怎麽調他離開呢?有沒有好一點的借口呢?她腦筋不停轉著,一時間還是想不出比較好的法子。


    算了,還是照原定計畫,用說服的!深吸口氣,套上外套,她再一次踏出房間。


    “衛小姐……”山姆才開口,就被阻止。


    “你不用起來,我隻是想出來透氣,不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吧?”不等他答應,她逕自拉過椅子坐到他身邊。


    “你在看什麽?”她好奇的看著他手裏的書。


    “這隻是家鄉的書籍,沒什麽特別。”他將書籍放到桌上。


    “我在這裏會使你不自在嗎?”她瞥了一眼書皮,上頭寫的並不是她熟悉的文字。


    “不,不會。”


    “可以請問,你跟在他身邊多久了?”她思索著要怎麽開口說服他。


    “我跟在殿下身邊十年了。”山姆知道她問的是誰。


    “一直都是擔任他的貼身侍衛?”


    “是。”


    “身為他的貼身侍衛,你從來不曾違背你們殿下的意思,他說什麽你都全盤照做?”


    “是。”聽到這裏,山姆大概可以猜到她想與他談什麽了。


    “即使他的決定有錯?”她的話語帶著逼問的口氣。


    山姆頓了下,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曾看過他與人賽馬打賭,看過他在麵對敵手時的泰然自若,但我從未看過他如此堅決地要逮住你。”


    “這話是在提醒我,我的重要性,還是你們殿下的努力不懈?”她不知該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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