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什麽?怎麽說哭就哭?還有,她怎麽會目睹情人被殺?既然這樣,她應該報警抓兇手不是嗎?為什麽要跑迴台灣?


    定下神來,她腦中轉了轉,開口道:“呃,表姐,你有報警嗎?”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但是我根本不能報警。”劉莉筠淚眼婆娑地抬頭瞪她。


    “為什麽?”衛亞璿更加不解。發生兇殺案哪有不能報警的道理?更何況她的男友不是瑞典王儲嗎?


    “我隻記得被人擊中頭部,根本沒見到兇手的模樣,醒來後,麥克斯就被人槍殺在床上,我若是報警的話,一定會被當成嫌疑犯的。”劉莉筠沒有說的是,她醒來時,手上還握著一把槍。


    這根本是嫁禍!她要是報警有人信嗎?當然是拿著槍快逃。


    她也知道沒法把槍帶迴來,於是隨便把槍丟到飯店附近的垃圾桶,匆匆買了機票就逃迴台灣。


    “可是,你現在跑迴台灣,嫌疑不是更大嗎?”


    “不,你不懂的,麥克斯根本不是普通人,他是瑞典的王子!他突然被殺,而我又在他身邊,我怕我的罪嫌還沒洗清,就先被瑞典皇室的人暗殺了!”劉莉筠說到最後一句,又哭了起來。


    衛亞璿表情凝重,是啊,表姐說的有道理,她的男友身分實在太過特殊,報警未必是好事。


    “表妹,你一定要幫我……”劉莉筠牽住她的手,滿臉哀求。


    “我?”衛亞璿用手指著自己。她能幫什麽忙呢?


    “對,你一定要幫助我,我怕警方會找上門,到時你千萬不能說見過我。”劉莉筠用力握住她的手。


    “哦。”原來是這個。衛亞璿愣愣地點頭,突然她想起什麽,又問道:“對了,那姑媽知道這件事了嗎?”


    “在你迴來之前我就說了,所以她才會上樓打電話安排我避難的地方,你知道,家裏我是不能待的。”劉莉筠愁眉苦臉地說道。


    “亞璿,你迴來啦!”劉母從樓上走下來。


    亞璿聞聲,立刻從沙發上站起。


    這是習慣,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就一直叮嚀,劉家是她們的大恩人,在行為舉止上一定要恭敬、要守分際。更何況現在,她替代了母親的位置,成為劉家的傭人,因此怎可以大方的坐在沙發上?


    “莉莉,”劉母叫著女兒的小名,早已沒心情訓斥亞璿不合宜的舉動。“快點收拾一些東西,我們出門去。”


    “好。”劉莉筠擦幹眼淚,很快起身衝上樓。


    “姑媽,你們準備去哪兒?”衛亞璿關心的問。


    “這個我自有安排,你負責看家,記得有人找莉莉,就說她沒迴來過,懂嗎?”劉母頤指氣使道。


    “我知道。”衛亞璿不再多問。


    送劉家母女出門後,衛亞璿不知為何,心頭越來越沉重。


    衛亞璿一直睡睡醒醒,不時注意著房門外的動靜,但直到隔天天亮了,劉母都沒迴來。


    姑媽是將表姐送到南部親戚家嗎?否則怎會徹夜未歸?


    話說迴來,表姐要躲到什麽時候?難道沒看見兇手,就一定會被當成嫌疑犯嗎?


    既然她的男友不是她殺的,她就應該要報警,讓警方去追查真正的兇手才對啊,她躲起來,警方隻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吧!這麽一來,真正的兇手不就有更充裕的時間逃跑了?


    不行!等姑媽迴來,她一定要請她勸表姐先報警才行。


    她一邊蹙眉想著,一邊打掃客廳,但是直到她做好早餐,姑媽還是沒迴來,眼看上課就要遲到,她隻得留張字條,背起包包匆匆出門。


    抬頭看向天空,灰蒙蒙的,跟昨天一樣,不會又發生什麽事吧?


    才這麽想,一輛黑色箱型車突然停在她前麵,車門打開,幾名外國人衝出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就捂住她口鼻將她抓進車裏,也不管她掉落地麵的包包,快速離去。


    衛亞璿隻感到一股惡心的甜味嗆入鼻心,很快地,她就沒了知覺。


    衛亞璿被綁走的那一幕,全落入劉母的眼裏,她臉上沒有擔憂,隻露出慶幸。


    多虧女兒提醒,迴去之後可能會有的狀況,所以在迴到家附近,發現有幾名外國人在四周走動,她便心生警覺,待在車裏伺機觀察。


    果然應驗了女兒的臆測,亞璿被誤認而被抓走,這會兒,她可以稍稍鬆口氣。有了亞璿那張臉,女兒暫時沒有危險,相信亞璿也不會供出莉筠迴來的事,就算供出也沒關係,反正她也不知她的下落。


    劉母悄悄地拾起亞璿掉落的包包,輕鬆地轉身迴家。


    眼睫微顫,衛亞璿從黑霧中醒來,眨了眨眼,她轉頭看向一旁,那是她所不熟悉的家具擺設。


    這裏是哪裏?她怎麽會在這裏?


    腦中竄入問號,下一刻,她嚇得彈坐起身,看看身上的衣著還完好無缺,她鬆了口氣,隨即記憶迴籠,她想起自己在巷口被綁架,然後……好像就昏了過去。


    難道她是被人迷昏,帶來這裏的?


    “你終於醒了。”


    房門處一道低沉的男聲,讓她下意識地轉頭望去,見到了來人,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大拍,唿吸瞬間也變得困難。


    眼前的外國男子,俊美得不可思議,刀刻般的五官、挺拔高大的身形,簡直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是他讓人綁架她的嗎?


    目光與他的對上,她後頸的寒毛突地豎起。他那雙漂亮的金瞳,此刻正散發著冷冽的光芒,她感覺自己好像被盯上的獵物,而他則是技術超群的獵人,正打算圍捕她。


    她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她。


    她比照片裏的模樣清秀許多,大波浪卷發現在成了直發,淺褐色的頭發也染迴了黑色。


    他剛剛在這裏看著她的睡容許久,沒想到她醒來的刹那,那一雙清澈的大眼,竟攫住了他全部視線,讓他的心怦然一動。


    她那透著茫然的眼神,清純無比,完全看不出是個殘酷的劊子手。


    他微眯起眼,“劊子手”三字提醒了他,這一切不過是表象,真實的她,有多該死!


    搭上專機,飛來台灣之前,他已事先吩咐下屬,將她的資料以及巴黎警方所查到的消息,傳送到他的電腦中。


    劉莉筠,現年二十四歲,父親為營建商,幾年前過世,現今由母親接手公司。三年前到巴黎留學,成績中下,是個隻會玩樂的有錢大小姐。她在半年前認識麥克斯,之後便四處宣揚自己有機會成為王妃。


    哼!憑她的身分也配!


    安德烈主觀認定,麥克斯隻當劉莉筠是床伴,後來麥克斯有了新歡,她不能接受,便下手殺了他。


    兩人對視許久,衛亞璿被他越發冰冷的眼神嚇得頻頻發顫,正想說些什麽,化解沉重的氣氛時,安德烈開口了——


    “我想,麥克斯應該跟你提過我吧?”


    “嗄?”他說的是法文嗎?那音調她曾在法國電影裏聽過,不過她隻學過英文耶。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衛亞璿用英文問道。


    英文是世界共通語,相信他不會聽不懂。幸好她為了獨立,在英文方麵下過功夫,不然他倆真的要雞同鴨講了。


    “看樣子,你在巴黎三年,什麽也沒學到。”安德烈改口用英文冷冷嘲諷,也更加確定,“她”隻是個滿腦豆腐渣的女人。


    “巴黎?我沒去過巴黎啊!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她強調,心頭湧現不祥的預感。


    他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先生,這不是鬼話,我真的沒去過巴黎啊!”她覺得頭皮發麻,大概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你敢說這不是你!?”他跨步接近,從一旁的茶幾拿起一疊資料,扔到她臉上。


    “噢!”飄散的紙張,劃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讓她吃痛地叫了一聲。


    他毫不心軟,金眸裏反而有著嗜血的快感,他不會讓她好過,他要慢慢折磨她,讓她體會什麽叫生不如死。


    望著四散在床上的資料和照片,衛亞璿打了個寒顫。


    “先生,你真的誤會了,這是我表姐,不是我!”她就知道被抓來的原因,是與表姐長得太過相像!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劉莉筠。”他以中文說道。


    為了集團的經營,他會的可不隻是中文,英、法、義、德、俄文,他全請專人教授過。


    她微愣,原來他會說中文,而且還說得那麽標準。


    “怎麽,無話可說了嗎?”他冷鷙地盯著她。


    “先生,你要找的人是我的表姐劉莉筠,不是我,我叫衛亞璿。”她收起錯愕,連忙解釋。


    “耐心一向不是我的美德,你想怎麽稱唿自己是你的事,但我絕對不會錯認一個殺了我哥的婊子!”


    根據他手下的調查,劉莉筠是個拜金、庸俗、低劣的女人,她過去的種種事跡,足以證明她此刻是為了脫罪而說謊。


    他那一口咬定的樣子,擺明了她怎麽說,他都不會相信……


    天啊!她該怎麽做,才能讓他相信他認錯人了呢?她的臉皺成一團,覺得前途堪慮。


    “告訴我,當時房裏有沒有共犯?”


    根據警方傳來的資料,槍支已經找到,上頭有她的指紋,彈道比對也一致,現在問題是,她怎麽殺死麥克斯的?她隻是一介弱小女流,如何殺得了麥克斯這受過武術訓練的高大男子?


    他森冷的語氣令她背脊一寒,難怪表姐要逃跑,死都不願麵對這麽一個可怕的男人!


    “先、先生,我對你哥哥的死感到很遺憾,可是這真的與我無關。”她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再次重申。


    還裝?漫天怒火燃起,他眸裏的寒意更甚,他可沒耐性跟她耗!


    “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我不像麥克斯那樣講究紳士風度,我為所欲為慣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最好相信我在對付仇人上,向來不手軟,橫豎你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何不爽快迴答我的問題?”


    她知道他是說真的,驚喘了一口氣,嚇得衝下床,一心隻想逃離這個可怕的男人。


    “你想去哪兒?你以為落到我手裏,還有機會跑嗎?”他大手一攬,將她整個人緊箍在他胸前。


    “放開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呐!”她驚恐不已,極力想掙脫他的掌握,但他的鉗製如鐵般堅固,令她動彈不得。


    “告訴我,有其他共犯嗎?”他不怒反笑,但笑容卻冷得令人發寒。


    “沒有,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到底我要怎樣才能說服你,我根本沒去過巴黎,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啊!?”她用盡全力,又氣又慌地大喊。


    “你在午夜時分偷偷從飯店安全門離開,過程都讓走廊的監視器拍下來,你還不承認?”他冷哼一聲。


    證據確鑿,容不得她狡賴!


    “你是死腦筋嗎?”為什麽他就不能聽聽她的話?那根本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他雙眼微眯,“你說我死腦筋?”


    從沒有人敢這麽指責他,更何況,現在她的生死還操縱在他的手裏,她居然還有膽罵他?該說她勇氣可嘉,還是不知死活?


    “對,就是死腦筋!我說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她使勁推開他,退了好幾步。她已經受夠這種荒謬的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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