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極背著手轉著身,用目光掃視了一圈大殿內的群臣,他每觸及到一個人,那人便會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一一步。


    等了幾分鍾見沒人說話,雙手一攤說道:“怎麽了?你們不是欲將我除之而後快嗎?我現在人就在這裏,來吧!”


    大殿內群臣,頓時體會到了,什麽叫敢怒不敢言。


    看著大殿內那個,看似平和,又無比囂張的年輕人,心裏一陣唏噓不已。


    幾百年了,老朱這是又出了一個妖孽,白手起家,撐天下之勢,從他身上可以看得出,大明王朝氣數未盡。


    可惜了的是他對士人下手過於兇殘,和天下文人不是一條心。尤其是對東林黨的成見頗深,數次放出話來,欲將東林黨除之而後快。


    正當那些大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走了出來拱手說道:“秦王千歲,老臣,禮部侍郎,夏博淵,有話要說。”


    朱存極也拱了一下手,說道:“別客氣,盡管說,大膽的說!實際我這個人是脾氣很好,外麵傳言說我暴虐不仁,實際都是胡扯,說,盡管說。”


    夏博淵挺直腰板說道:“是什麽原因,讓王爺大肆屠殺天下仕人。”


    朱存極不解的說道:“大肆屠殺天下仕人,這話是從何講起?”


    夏博淵憤怒的質問道:“死在你手裏的士人,多達數百人,間接被牽連的人數,以達兩千餘人,難道這不是屠殺嗎?敢做你不敢認嗎?”


    朱存極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殺的那些人,也就是你嘴裏的仕人,他們都是該死之人。


    在我眼裏,他們是罪犯,十惡不赦的罪犯,既然犯了錯,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該殺頭的,絕對不能饒恕。”


    夏博淵眼中充滿了血絲,說道:“太祖皇帝聖諭,建國時效仿大宋,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


    除非犯有造反,叛國之罪,否則不與刑具加身。你身為太祖子孫,肆意妄為屠殺仕人,有違祖訓,大逆不道。”


    朱存極搖了搖頭說道:“時間已經過去200多年了,老祖宗那一套啊,行不通了。


    當時候太祖之所以設立這個規矩,原因有很多,出於很多方麵的考慮。


    那時蒙元初滅,曆經了近百年的動蕩,國家急需修生養息,並且需要凝聚人心。


    那時的讀書人很少,絕大多數出自於世家大閥,由於諸多的原因,形成了相互製約的局麵,所以才作出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決定。


    但是這個決定很快就出現了弊端,就是造成了大麵積的貪汙腐敗,讓所有考取了功名的讀書人,也就是你所說的仕人,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猶如神仙一般,俯瞰世間的百姓,世間的萬物,造成了心理極度膨脹。


    尤其加在你們身上的種種特權,讓你們覺得,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仿佛這個世界隻有你們這些仕人配做人,而天下億萬百姓,在你們眼裏隻是隨時可以宰殺的走狗。”


    夏博淵怒道:“沒有仕人你如何治理天下,你把所有讀書人都殺了,難道要那些不懂文字的農夫,來管理國家嗎?”


    朱存極伸出一顆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說道:“你所說的話有兩個錯誤,第一個錯誤是,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殺光天下讀書人,更沒有說過要殺掉所有的仕人。


    我殺,隻該殺的人,在我管理的晉省,實行的是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裏包括這裏包括所有的讀書人。


    但是唯獨有一種人例外,就是官府裏的行政人員!


    也就是你們嘴上說的考取了功名,走上仕途之路的人,仕人。


    我對他們的要求是,一旦違法犯錯,不但不能赦免,而且是罪加一等。


    我這個人從來不會強迫人,他們在上任之前,都會收到一個信函上麵所寫的就是我要推行的政策,以及犯法之後的嚴重後果。


    他們必須能夠熟讀背誦,各項法律條文以及規定,覺得自己能做到,可以遵守現行的製度你就可以親自上任。


    如果你覺得你不行,你可以選擇放棄,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


    當然一開始,你覺得你可以沒問題,可以當這個官,但是等你當過一段時間後,你覺得,你無法勝任,也可以提交辭呈,我們同樣可以酌情批準。


    我所謂的酌情,是你工作環境而定,如果你的工作要是能夠觸及到一些核心機密,那對不起,你會在一定時間內受到監管,如果就是普通工作,你可以馬上走人,不會有任何人為難你。


    你語言中的第二個錯誤,沒有考過功名的仕人,又或者是讀書人,我們的政府就無法運行,這是你最大的一個誤區。


    在晉省歸附的初期,我手下的文官武將也就那麽幾個,真正有本事的大閑,無非是陳子龍,周書仁,盧清來而已。


    後來的機緣巧合下,又得到了王在晉先生的鼎力支持,能得到先生的信任與幫助,這是我朱存極運氣,這就不多說了。


    憑借著幾個人想治理一個偌大的晉省,不但不夠,而且是遠遠不夠,就是讓這幾個人一天12小時不睡覺,也無法做到。


    於是我們在一起做了一個決定,大膽的任用微末小吏,授予他們重任。


    這些小吏九成以上的人,別說舞文弄墨了,連打字都不會寫幾個,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開始我們也有所擔心,但是最終的結果讓我們大喜過望,他們爆發出的能量,讓那些從政多年的官員驚歎不已。


    就拿我們新成立的治安總署,署長德三來說,他最初隻是個小旗,手底下管的不到二十人。


    至於文化方麵,隻會寫自己的名字,而這個名字,還是他用了一壺酒,求一個賬房先生交給他寫的。


    咱們不說他取得了多大的成績,對全省的治安做出了多大的貢獻,單說他現在的文化。


    他隻用了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四書五經,不但背得滾瓜爛熟,而且全部能夠默寫下來,並且一字不差。


    這還不是最好的,讓我感覺最滿意的地方,就是他不忘本心,並沒有沾染那些酸腐氣息,仍舊堅持根本,守住內心的原則。


    像這種故事在我們那裏比比皆是,他們的行政效率,與堅守道德的底線,遠遠超過你們這些官員。


    我所說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們這些人一個事實,不要以為自己多麽重要,多麽不可或缺。


    離開了你們,一樣會日月交替,四季分明,百姓一樣會過自己的生活。


    而且會更好,不會比現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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